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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红尘的舞姿,众宾客的情绪都很高,所以这顿午宴持续的时间很久,南爵也只能一直陪着他们喝酒,觥筹交错间也是有些醉了,拂昇看时间差不多了向红尘打了个手势意思让她先退下,然后自己扶着南爵去了厢房。
午饭过后,众人都回到各自的厢房小憩片刻。冬日里饮过酒之后身子都暖洋洋的,再加上房间里都有准备好的火炉难免倦意涌上心头。
扶南爵睡下后,拂昇便离开了。
“咚咚咚”走近一间屋子,轻扣屋门,“红尘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稍等,我在换衣服。”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声音,“好了,进来吧。”
“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没想到宴会会持续那么久。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了些,一会儿送过来。”拂昇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靠在门边说道。
“好啊,你进来说吧,反正你又不是没进过我的闺房。”
“这倒也是,你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介意的呢?”
红尘笑了一会儿,突然正色道,“不过说真的,南爵公子比我还吸引你吗?”
听到她的话,拂昇不禁失笑道,“你都看见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吸不吸引,而是对于我来说哪一个更重要。”
“看来是我太自负了。”红尘也并不生气,反而自嘲似的笑着说道。
说话间,仆人将刚做好的饭菜送了过来,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是非常精致的小菜。
“那我先走了,你慢用。”
“那就谢谢你的招待了。”
“客气。”
拂昇也不再久留,离开了厢房。刚才屋子里有些闷热,便想出去转转吹吹冷风,走着走着便到了后花园,桌席都已经被撤走了,食物的残渣,剩下的甘酒都被处理到一个大木桶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拂昇站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南城虽然热闹繁华但也不乏可怜难以满足饥饱之人,这就是差距,也是规则。
拂昇自小在谷中长大,对于吃穿温饱问题不曾多虑过,但是所读的书中却是有不少描述天子平民差距的,以前都是看书本上形容的颇有些戏剧性,如今出了谷,亲识这些场面感触难免要深些。
有下人见他站着颇久,便走上前来问道,“拂昇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一会儿去煮些粥备上,等贵客们醒了便盛过来。”
“是,公子。”
交代完事情,拂昇便回房去看南爵,掐指着时间他也该醒了。
“你醒啦?”
刚一进门就发现南爵已经在穿衣了,裹上厚厚的貂裘正准备出门。
“恩,一会儿带他们听戏去。”
“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戏台在外面,人群也多倒不如就不去了,换个法子在屋里热闹也暖和点。”
“什么法子?”
“在大厅击鼓传花。”
“击鼓传花?”
“不错,听戏太过无趣,这些人也听得多,主要还是外面有些冷。”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们,让大家来大厅。”
过了一会,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大厅,仆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坐榻布置成圆形的大圈,旁边放了一只大鼓和一束梅花。
“各位,我们今天换个新玩法。大家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入座,桌上有热粥和一些糕点,一会儿我们游戏开始,梅花由鼓声开始传递,鼓声停止则停止传递,花在谁手上择那个人就要想法子博大家一乐,如何啊?”
“南爵,你从哪找来的游戏啊?”
“子君,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说玩不玩吧?”
“当然玩了,快开始吧。”
加入到游戏中的都是些年轻人,也玩得开,年纪稍大些的,要么去听曲或者去喝茶了,剩下的人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不行不行,我这地方邪门,怎么花老是传到我手里,我要坐在红尘姑娘旁边,沾沾喜气。”
“我说王公子啊,你反应慢就算了还怪人家地方不对,玩不起啊?”
这位王公子身材比较胖,行动有比较迟缓,而且为人性格也比较憨实没什么心眼,自然而然成了众人戏弄的目标。
“王公子,我和你换吧。”
拂昇站了起来,看着他在众人的配合下被戏弄了好几把,也是心中不忍,毕竟来者是客也不能让人家太吃亏,拂昇用眼神和南爵交流过后,南爵心中也是了解。
“好了,现在拂昇已经把宝座让给我们的王公子了,大家不要再笑他了啊!”
主人既已发话,大家也不敢再造次,毕竟闹的不愉快也不好,于是便把矛头有意无意地指向拂昇,可是他毕竟是南府的人,那击鼓的下人每次都只能在他们的眉来眼去中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门心思的击鼓。
没有了被调戏取笑的对象,游戏进行没多久便草草结束,大家的兴致也不是很高,客人们都开始离场道别,南爵也不再坚持,只是做些客套性的挽留。
“南爵,拂昇,既然这样那我也先告辞,以后再来找你们玩。”
“慢走啊,子君。”
“南爵,拂昇,我也告辞了,对了,刚才谢谢你们。”
“没事,胖子,以后常来玩啊。”
王实群和孙子君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南府,这是他们送走的最后两位客人,不,还有一位。
“南爵公子,拂昇公子,那我也先走了。”
“红尘姑娘在府里用过晚膳再离开吧,一会儿我们也要去雅乐居,正好可以送姑娘过去。”
“如此,便谢过南公子了。”
“晚上去雅乐居干嘛?”
“当然是去宣布你的老板身份啊!正好我们可以带她一起过去,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过你晚上要不要请你大哥过来吃饭,他中午都没有过来。”
其实南爵也想让他过来,可是在南苏的问题上,他一向不怎么愿意去和南珅交涉。
“要不辛苦你替我跑一趟呗,我觉得我们老大对你还是挺不错的,说不定他会愿意过来呢?”
拂昇有些犹豫,毕竟在这件事上他有些越界了,“我倒是不辛苦,不过这是你们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不好吧!”
“你不用想这么多,就当是叫他过来吃晚饭,很平常的那种。”
“好吧。”
在南爵的软磨硬泡之下,拂昇终于还是答应了他。
南珅的别院离南府并不远,几乎可以说是紧挨着,从南府出去一小段路程便是别院,大门前有两个护卫。这是拂昇第一次来别院,等通报过后他才被人带进去。
“公子稍等,我家主人正在沐浴稍候便好,茶水糕点您请自便。”
说话的人的衣着举止都与寻常下人不同,显然地位比普通的仆人要高上许多。
“拂昇,你来找我有事吗?”
“见过南珅公子。”
“我们之间是朋友,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可是你是南爵的兄长直接称呼你的名讳,不太合规矩吧。”
“有的事情需要规矩,有的事情随心就好。我猜你是来让我去用晚膳的吧?南爵那小子怎么不亲自来。”
“南爵手上有些事情走不开,所以就让我来,不过谁来不都一样吗?”
“那就走吧。”
“啊?”南珅的回答让拂昇很意外,原以为要废很多的口舌还不一定能说动,这样的顺利倒让他一时怔住。
“走吧。”
南珅的嘴角始终上浅浅的笑,温和的笑着,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根本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是否和嘴上说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