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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南爵便跑过来找他,“拂昇,我父亲回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理当如此,我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自然应该拜见主人,但是我的事情……”拂昇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随他前往书房。
“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南爵轻声说道。
书房的门虚掩着,南爵轻轻推开,蓄着花白胡须的男人正坐在桌前。
“父亲。”南爵轻轻喊了一声。
南弛虽然已近五十岁,因为常年有锻炼的缘故,身体却还是十分硬朗,眉间的坚毅更增添了几分威严感。
“小爵,你过来了,最近府里还好吗?呦,有客人啊,年轻人长得真不错啊!”看到自己的儿子,南弛显得很开心,因为新皇的原因,他不能和家人一起回到南城而是被留在京都——皇帝的眼前。
“爹,这位是拂昇,我的一位好朋友。”南爵走上前介绍道。
南弛的五官并不算精致,不过却很端正,为人做事也是一身正气,但是对于处于官场又身居高位的老臣来说,这样会让他得罪不少人。
“见过南山王,晚辈拂昇,由于我的一些私人原因可能会在府上打扰很久。”拂昇简单介绍完正欲行礼,却被南弛拦下来了。
“好了,在家里我就只是一个长辈,这些虚礼就免了,也不需要官道上那一套,你们自己玩就行。”
南爵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情一向如此,怕拂昇觉得不习惯便开口解释道,“我爹就这样,拂昇你别介意啊!”
“王爷这是真性情,我怎么会介意呢。”拂昇笑着说道。
“那父亲,我们先下去了,后日便是南苏回府的日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到府的宾客……”
“你办的事我都已经知晓了,这段时间你的成长很大,我知道你的朋友帮了你不少忙。”南珅虽然远在都城,但是对于南城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对于拂昇他虽然调查过却并没在意。“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这点我非常支持,能交得益友,我也很欣慰。”
“父亲。”南爵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母亲离世,他便不再娶妻,一心为了新君为了天下为了孩子,南爵知道他这么些年心中并没有那么快乐
“好了,派人去叫你大哥过来,晚上一起吃饭吧。”南弛并没有让南爵接着说下去,自己的小儿子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事事无所谓,内心却是个非常感性的人。
南爵轻声应下带着拂昇离开了书房,像有些心事的样子。
“南爵,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拂昇看出了他的担心,也没有点破,有的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便已足矣。
南爵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晚间,南珅到了。
“今日正好是出诊的日子,有些耽搁了,父亲见谅。”
“没事,坐吧。”南弛坐在首席,指了指右手边的椅子,南珅也是应声坐下。
南爵坐在左手边的椅子,拂昇坐在南爵旁边。诺大的餐桌只坐了四个人显得很空,本来应该仆人站在一旁候着,但是南弛却没有留下他们。
“小珅,对于你母亲的事情我知道你还是介意,但是小苏她毕竟是妹妹,我希望”
“我知道,母亲的事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但是小苏她……我也并不反感,您可以放心。”南珅放下筷子认真的说道。
“如此便好了,家里人多也热闹些,你还是可以住在别院,如果能每天回来吃个晚饭便是极好了。”南弛轻声说道,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下命令。
“我可能要出诊,尽量吧。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南弛好像还想说什么,南珅打断了他。
看着南珅离开的背影,南弛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再说话,期间也没人再说话,一顿家宴就这样安静地结束。
今日南爵格外的忙,明日便是最重要的日子,请来的戏班子早早被安顿好住下,台柱子们也是格外看中这场演出,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明日到访的客人大多是南爵的朋友,虽然邀请了许多大臣但是因为南弛的缘故,到来的人却并不多。
“南爵,这未尝是一件坏事。”看着南爵有些苦恼的样子,拂昇说道。
“这如何说?我父亲是朝中忠臣,为何世风竟如此颓废,我并不是生气他们不给面子,只是……”
“不过一个大臣的女儿生日宴,如此高的规格高调。如果大臣都来了,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是南山王人缘好大家都来庆祝,还是私下笼络人心想要谋朝篡位呢?”拂昇的语气很冷,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该说出的话。
“我父亲怎么可能?他那般忠心耿耿”南爵有点生气,似乎是觉得拂昇的话有些重。
“但凡天子,居庙堂之高都有些多疑,历朝历代最忌功高盖主。”拂昇倒是不介意,依然是冷冷地说着。“王爷确实忠心耿耿,但是皇上会完全相信他吗?你们被留在南城而王爷位于京都不是最好的解释嘛。”
南爵被他的话说的有些胆颤心惊,这次回来父亲的情绪确实不高,他原本以为是南苏的事使他想起了母亲,如今细细想来定是在朝堂上寒了心。
看到他的表情,拂昇继续说道,“如今大臣们都不来,皇上反而会更相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庆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
“而且什么?”拂昇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觉得奇怪。
“没什么,别不开心了,府里的暖炉、食物供应都备上了吗?”拂昇没有继续说下去,岔开了话题。
“都准备好了,我让管家盯着呢。”南爵也没有再问下去。
“我一会儿去一趟雅乐居,红尘姑娘上次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我去确认一下。”
“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你休息吧,明天有你忙的。”南爵本想和他一起去,却被拂昇拒绝了。
南爵也没有再坚持,他却实有些累了。
拂昇雇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雅乐居,门口站着的还是那个女孩,只不过这次见面她不再先前那般害羞,而是自信了许多,行为举止也是大方的多。
“拂昇公子。”春风一眼就认出了他,反而由于今日的打扮,拂昇倒是看了片刻才认出她。
“春风姑娘。”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必已经忘了我了。”春风莞尔一笑,倒有些为之倾倒的感觉。
“哪里哪里,几日不见你就漂亮了许多,这般有魅力,一时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拂昇笑着说道。
“公子此次前来是……”春风正欲为他引路。
“我找红尘姑娘,你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拂昇拒绝了他,此次前来他有事在身,也不好再聊下去。
一入内屋便看见红尘姑娘坐在二楼上看着底下的人,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慢,视线相遇,拂昇点了点头,想要请她下楼。
红尘推推拉拉的磨了半天才从楼上下来,一身红衣在人群中扎眼的很。人群的视线也是一路跟随,直到变成愤怒发泄到拂昇身上。
“你的顾客们好像对我有敌意啊!”拂昇撇了一眼旁边的人,有些说不出开心还是生气的说道。
“那你应该感到荣幸。”红尘一只手轻轻搭到他的肩上,慢慢贴近身子,直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然后踮起脚尖微微抬起头风情万种的说道。
“看来是你对我有敌意。”拂昇猛地后退一大步,红尘冷不丁的向前踉跄一下。
“看来你不是为我而来。说说你的目的吧。”红尘也不生气,理了理衣服,转过身去。
“上次的事情,不知道你可考虑好了。”拂昇跟上前,轻声问道。
“明日早膳过后。”红尘应道。“我的名字叫阿曼丽,你记住了。”
拂昇本想叫住她请她吃饭,但是看她走得那般决绝,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