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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新丧,言之袭了摄政王之位,为此,永和帝特批,摄政王带职守孝三年。
所以,言之就成了群臣中最突兀的一个,穿着白色的官袍,飘飘欲仙,仿佛要乘风归去一般,不对,“乘风归去”?这比喻不行。
挠了挠头,年定坤收敛心神,专心的看着眼前的奏章。言之哥哥倒也好,守了孝之后便把奏章拨了一部分到太明宫,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虽是如此,倒也是好的。
既是拨的,自然是重大事件拨给摄政王府,所以年定坤近日以来,一直有种小助手的感觉,年定坤抽了抽嘴角,皇帝能做成这样,也是种能耐了。
六喜公公的声音在宫外响起:“王爷,皇上正在批奏折呢。”
年定坤只觉得这“批奏折”三字在讽刺不过,但又无法发作,说来不过是她自个矫情罢了。便从毡上起来,向外嚷了:“言之哥哥,你来了。”
言之也笑着往里面来,经过之处皆是宫女的行礼声,那行礼的的动作也是齐齐的,俏生生的如藕塘里的荷花荷叶一般。
每到这时候,他总要来与自己探讨一下奏章,也算顺理成章的事,自己与他年岁虽相仿,但大臣们多半还是信任这个摄政王的。暗自好笑,自己还谈何信任?不过是个利益小集体,若是言之哥哥也放权了,他们那群人自然不会好过,所以,无论如何,底下的人也会一心想把言之哥哥往权利的顶峰送,而至于言之哥哥呢?他向来谈不上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但也不至于权欲熏心,但是个男人便想有一番建树,而这建树多半是在仕途。
正在怔松间,言之转眼间便已走到了她的身边,略有些坏心眼儿的捏捏年定坤有些肉的脸:“莫不是看我看呆了?”年定坤想也没想便使劲推搡了他一下,以极快的语速道:“登徒子。”
言之哥哥身后的徐七端着一个奏章盘子,笑眯眯的看着,那样子活想偷了腥的猫。年定坤忍不住捡起他盘子里的奏折,拍了他一下:“这是搬家么?”
徐七嘴快道:“王爷可是巴不得和皇上住一处呢。”
话一说完,徐七就恨皱眉头,怎的把这档子事也给嘴快的说出来了,若不是手上还端着奏折,这下可要狠狠地打自己几下耳刮子,瞧你这嘴!
年定坤也觉得气氛因为徐七的这一句话,暧昧的不成样子,忍不住咳了两声,略有些沉重的拍了拍徐七的肩头:“徐七啊,依朕看肯定是你小子想住,正想着如何撺掇着言之哥哥好将你一起带入宫中,不小心说漏了嘴吧。”
徐七看着年定坤背后面无表情的侧颜,瘪着嘴点了下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嘟囔道:“皇上,嘿嘿......”
年定坤笑道:“你想住就跟朕说么,宫里正好缺人手,把你发配了跟嘉年去住,不整好?”
徐七抖了一抖,嘉年,那人他见着就怕,没见过几次的侍卫总管,路上偶尔一见,还次次肃杀之气。
想起那次自己不过问了他句:“我家小王爷你可曾见过?”
那嘉年侍卫便如午夜幽魂般缓缓转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得他心中一阵悚然,竟觉得自己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可自己做的亏心事细细数来也不过偶尔截了厨房送来的吃食,试毒而已……
年定坤见徐七不答,笑道:“想是徐七也满意的很,竟开心的呆了,言之哥哥,就让徐七在宫里呆上几日呗。”
徐七从怔愣中因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看着言之,颇有一副“任君处置”的大义。
可惜了,这一腔热血生生被言之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觉着可以便可以。”给糟践了。
徐七欲哭无泪,怎的摊上这么个主子.........
年定坤原本想打哈哈过去的笑脸僵了一僵,这球又给踢回来了……
但还是笑呢,笑得果真有几番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徐七只感觉一阵寒意自尾椎骨直直的窜到四肢百骸,本以为是玩笑,可这皇上.......
“那可不成,我要讨了徐七去谁来给言之哥哥搬奏折。”年定坤顽皮的眨眨眼道。
徐七只觉松了口气,这两个祖宗,他可是真的当真了。
坐回毡上,年定坤继续拿起朱毛笔批起奏章来,言之对徐七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走到年定坤旁边,只见案几前的毡布上已撒了点点的新墨,圆圆的塌着,还未完全浸透毛毡。
矮下了身子去看年定坤眼前正批着的奏章,只见那奏章上却写着些今年粮草的收成,这个倒忘了。可那奏章下还有个歪歪斜斜放着的奏章,上面却写着今年多地爆发饥荒。
收成与往年相比并无差别,但这饥荒却是奇怪了,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偷偷征用了这部分的粮食。而如此大费周章的屯粮,目的无疑只有一个,养兵马,起兵。
可又会是谁呢?是阜宁王爷还是那个匆匆离开京都的南青王爷?
年定坤有些不自在的坐在毛毡上动了一动,言之的头发丝有意无意地落下来,撩得她甚是痒,还有这姿势,想到那天六喜公公的话“皇上无意,但小王爷有意啊”年定坤只觉心慌慌的,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何况还有代玉,她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事儿。
稍稍往旁边偏了一偏,言之也觉察出了她难得的窘迫,忍不住笑着凑的更近了些。正想说些调笑的话,年定坤却已经结结巴巴的往后退了退:“你.....你要想看,便给你看好了。”
说完之后,脸上更是大热大红,糯糯的刚想往旁边退退,却被言之拉住了脚,年定坤脚踝骤然被一团温热包围,下意识的缩了脚,却把鞋子带着袜子给剥了个干净,只留了只雪白小巧的玉足。
年定坤这下子也不知所措了,伸手便要去拿他手里的鞋子,却听见言之戏谑的声音道:“你便是要我看这个?”
年定坤涨红了脸,什么也顾不上了,嘴里不停,想什么说什么:“我....我哪有这番意思……你先将鞋子还了。”
言之却将鞋子拿得远远的,脸却是一下子便凑近了:“口是心非,要是想送给本王,我怎会嫌弃呢?”
年定坤哪还顾得上他说什么,只管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