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鬼

螺旋升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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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不是路西菲尔,你比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还要小一些。”莱库格斯看了看莉薇尔的胸口的凸起,得出这个结论。

    “那你是谁?让我看看。”莱库格斯一抬手,制住正在掏出圣器的莉薇尔。

    莉薇尔只感觉身体周围的空气突然一紧,整个人便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莱库格斯。

    莱库格斯用手指点了点莉薇尔的眉心,一个红色的小球突然从莉薇尔胸口飞了出来。

    莱库格斯接住小球,点头道:“智慧果实,你确实有天使的灵魂。”

    莉薇尔在果实飞出身体的那一刻,感觉灵魂似乎震动了一下,便于身体脱离了联系,不过她还是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

    “看来前几天爆发的那股天使之力,就是从你身上来的?但是你现在也太脆弱了吧,弱到让我毫无兴趣。”莱库格斯扫兴的把红色球体塞回莉薇尔身体,解开莉薇尔身上的禁锢。

    莉薇尔瞬间感觉灵魂回体,但身上却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问:“你到底是谁?”

    莱库格斯扶了扶眼镜,看着一脸倔强的莉薇尔,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有了说些什么的兴趣。

    “我是谁?这是一个一直困扰这我的问题。”莱库格斯深沉的说。

    “我出生在底特律帝国的一个商贾世家,底特律帝国你听说过吗……哦,对了,这个国家在五千年前就亡国了。”

    “我当过商人,当过魔法师,当过传教者,当过大学者,我见证了魔法时代的辉煌与没落,见证了地狱与天堂的兴衰。”

    “哦对了,多亏我被天使选中……嗯,好像是加百利吧,我被她选中,成为一名异端审判官,获得永恒的生命,我才能见证这一切。”

    “然而我成为异端审判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灭了一个帝国——我的祖国底特律,没办法,那个时候圣教还不是天下第一大宗教,还有一个什么教压着他,我记不清是什么教了,反正为了圣教扩张,为了提高我的所拥有的权利,我也只有这么做。”

    “现在你问我是谁?我就说,我就是我吧。”

    莉薇尔不动声色,异端审判官的名头她当然清楚,因为他们是人类地面上的最强战力,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保证圣教屹立不倒。

    “你还想问我为什么认识你这张脸是吧。”

    “一千年前,可是我亲手把你的这具身体冰封,然后扔进了龙岛,谁让我没法毁灭这具炽天使的躯体呢?规则不允许。”

    “不过拉格萨特做了件好事,他让路西菲尔完全堕落了,这样我就不再受规则限制。”

    这一段长篇大论过去,莉薇尔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便站起来,取出逆十字之刃,警惕的看着莱库格斯,一步步向门口退去,这次莉薇尔感觉自己是进了贼窝了,跳过小怪直接打boss那是小白主角做的事,她觉得自己做不来。

    “哎呀呀,小朋友别着急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莱库格斯眼神一动,房门忽然变成了墙壁。

    “我现在没杀你,就代表我不想杀你,但不代表你惹恼我,我不会改主意。”

    莉薇尔听到这话,身体一顿,反倒觉得放松下来,反正自己在这人手里没有反抗能力,就算蔻蔻在这也只能是送菜,还不如坐下来听听。

    也不是莉薇尔坦然的直起身,搬了张椅子坐在房屋中间,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对嘛,这就对了,好久没有遇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我首先要像你道歉,拉格萨特那个混小子给你填了不少麻烦。”

    “他的趣味太低级,竟然想要依靠地狱的力量毁灭世界,他也不想想,要是地狱真的能毁灭凡间,他们早就动手了。”

    莉薇尔皱皱眉,毁灭世界算低级趣味,那什么算高级。

    “你想问什么是高级趣味?”莱库格斯仿佛有读心术一般。

    “我活的世界太长了,杀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可我发现,就算是杀再多的人,救再多的人,这个世界也不会改变。”

    “王权贵族依旧统治着世界,即使杀掉一批,还会出来一批,如同宿命。”

    “但是,这太无趣了不是吗?我在寻找另一种社会的可能性——没有领导者,所有人都能自己做主。”说到这,莱库格斯突然摘下眼镜,指着莉薇尔问:“你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莉薇尔略微沉思,说:“大概是人心吧。”

    “人心?哈哈哈。”莱库格斯大笑“可惜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是没有心的。”

    “无论是因为见识浅薄,还是没有受过启蒙教育,他们根本认识不到世界的残酷性。”

    “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一群人压在他们头上,吸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他们根本不知道反抗。”

    “而我,给了他们心,给了他们反抗的理由。”

    “拉格萨特,我给了他力量,给了他联系地狱的方法,可惜他做了什么?堕落成恶心的恶魔。

    ”

    “但是当然,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在这个城里做了个实验。”

    “辛吉德你也见到了,也了解了,你觉得他这样的人,能坐稳城里一把手的位置吗?”

    莉薇尔摇了摇头。

    “但是,我的存在就让他坐稳了这个位置。”

    “这个城市的居民多多少少都有些智慧,有辛吉德这么一个恶心的存在,居民们能不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可是他们没办法!他们嫉妒!他们认为辛吉德钻空子的做法是对的!他们也要去想办法钻空子,占便宜!”

    “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事情便发生了——他们看起来很和谐友爱,实际上私底下却你整我夺,想办法为自己捞好处,友爱荡然无存,冷漠与自私才是主旋律,这个时候,他们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杀人。”

    “这就是智慧的可怕,人们会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这个世界上如同辛吉德的人并不少,如果所有人,不管是偏远的山村,还是王都的权贵,都有足够的智慧去认识到这一点,这个世界会不会乱套呢?”

    “我想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制作了一些果实——残次的智慧果实,功效还不足你不完整的那颗的万分之一,不过足够了,吃了它的人觉得会拥有智,至于会得到什么样的慧,这不重要。”

    “能不能达到我所想的社会形态,也不重要。”

    长篇大论落下帷幕,莉薇尔低着头思考着默不作声,半响后才抬起头来,说“你这个恶魔……不,你这个在人们耳边低语的魔鬼!”

    莱库格斯扬了扬眉毛,说:“对,我就是魔鬼,所以呢?你想怎么做,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