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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女人则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她真正动心的男人,再英俊的脸,再强健的身体,也只会让她感到恶心和抗拒,而一旦她接受了,那么就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不能也无法轻易抛开。
第一次与林书彦的亲密接触是在她昏昏沉沉,神智不清的时候,她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现在,与林书彦已经相处了这么久,而且现在还是在这样清醒的情况之下,如果真的做到最后一步,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在契约结束之后,能像上一次签下离婚协议之后那般的洒脱。
情伤的伤口是世间最难痊愈的,谁能忍受旧伤未好,又受新伤。
小漓这两个字,林书彦至今也不肯给她一个解释,她又怎么能相信林书彦对她会是真心的,她又怎么能对这份婚姻抱有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放开我。”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冷漠地令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林书彦抬起头,看着她的脸,那深深的目光,就好像要从她的眼,看透她的心。
听见她坚定的声音,林书彦停下了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心底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口是心非,是不是只是欲拒还迎。
不是的,不是的,她的眼睛分明告诉他:“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是真的不愿意!
唐嘉虹说完这些之后,就这么在他身下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她的眼中虽还带着湿润的痕迹,却已几乎完全被收敛起来,平静的看着他,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是林书彦知道,她此时在等着他的决定。如果自己不能克制,只会成为笑柄,连个女人都不如。
他知道,现在如果他想要强迫她的话,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且,她也绝对不敢叫嚷出声,她缔结这份契约所为的,正是奶奶的放心,而她的奶奶,现在正在林家大宅里,如果小俩口闹出个好歹来,奶奶一定能听见。而且奶奶对他又是十分的满意,奶奶也想抱曾外孙。
可以说,家里人都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他轻轻的向前一推,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便会完完全全的被他占有。
唐嘉虹看着他的脸色变幻,如同天人交战,也许她低估了林书彦对她的执着,也许她高估了自己在林书彦心中的地位,如果不是需要尊重的对象,谷欠火上来了,管你是谁,只要他满足了就可以,同时,她也知道,这件事,也只限于在这卧室之内,无论林书彦的决定是什么,对她做了什么,出了这个门,她还得跟他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和和美美,否则,奶奶一定会非常担心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从来没感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慢。
忽然,俯在她身上的阴影慢慢离去,抵着她幽暗森林的坚硬,也软了下来。
林书彦从她的身上起来,转身向浴室走去,很快,她便听见了花洒发出的巨大水声,那是水龙头开到最大的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很快,花洒的声音停下了,男人穿着宽松居家服的身影只在角落里一闪,接着便是卧室房门发出的一声“哐”。
林家大宅所有的门都做过特殊处理,无论用再大的劲,也不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以免影响其他的安歇,方才那一声,已经是卧室门可以替林书彦发出的最响亮的不平之声了。
唐嘉虹默默的看着那扇门,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瘫软在床上,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需要十分的力量,房间里很安静,方才覆在她身上那具高热的身体离去了,可是,她的身体内部的热度依然不曾退去,也需要用冷水来安抚。
她也进入浴室,发现淋浴间的角落里,有男人发泄过的痕迹,她不动声色的将花洒摘下,对着那里用力的冲,看着那一团粘稠打着旋儿,最后完全消失。
闭上眼睛,任由冷水从头到脚将她淋了个透,从头顶而下的清凉,在她的身上冲刷了许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将自己擦干,唐嘉虹躺回床上,方才林书彦将湿淋淋的她扔到床上的时候,弄湿的是他平时躺的那一边,现在虽然那里还是一团湿,但是并不影响她的安眠。
对,是安眠。
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暖暖的橙色灯光,平时总有催人昏昏欲睡的力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让人觉得这么的刺眼呢?
唐嘉虹将头微微缩进被子里,想要避开一些灯光,可是没有用,还是觉得那灯光从眼缝中直射进来,让大脑皮层无比的活跃。
不行,睡不着!唐嘉虹抬手将夜灯给关了,又将遮光帘严严实实的拉上,这下房间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是一团浓重如墨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房间里依旧十分的安静,浴室里的各种用品全都是精挑细选之物,水龙头关上之后,连一滴水都不会漏出来,连水滴的声音都没有……
平时几乎感觉不到的自己的呼吸声此时越来越响,一呼,一吸,真吵,刺耳一般的喧闹。
唐嘉虹猛地坐起来,在一片黑暗之中,发呆。
明明她的愿望就是让林书彦离开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离开之后,她的心中却是空空落落,好像失去了什么,总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她复又睡下,睡不着,辗转反侧,脑中总是想着刚才林书彦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身体的某处微微露出湿意,仿佛哭着求林书彦回来,而她的理智却反复对自己念着两个字:“小漓,小漓,小漓……”
在如同催眠的魔咒中,她终于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还是黑洞洞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惊的跳了起来,一看时间,竟然才刚刚凌晨四点,也就是说,她只睡了四个小时,这么好的安静环境,竟然只睡了四个小时?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就这四个小时,也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依稀做了好几个梦,梦的是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痛,醒来的时候,眼角的泪水还不曾干。
她起身,拉开遮光帘,打开落地窗,站在露台向往望去。
夏季的四点,太阳不曾升起,天空却已不再黑暗,蒙蒙的青色,还伴随着山林间晨鸟清脆的叫声,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她忽然想起某位篮球明星说的:“想要成功?你可曾看过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天空。”
记得当初同事们看到这句话,不由哑然失笑:“四点的天空?天天都看见啊,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睡呢。”
引得所有人一阵笑,在投行的日子是辛苦的,却也是快乐的,完全不需要想这些令人烦恼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精心为家庭的未来做出了详尽的计划,什么时候应该存多少钱,宝宝想要上什么样的幼儿园,想要上什么样的小学,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全职在家陪宝宝,需要存多少钱,自己才可以做全职太太而不至于把何致远给压垮。
她对市场上的各种投资理财工具做了研究,分析需要多少本金才能每月得到足够多的收益,除了人生中几次重要考试,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认真,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笑话一场。
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知道,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
被伤过一次的人,很难再付出真心,只有钱是真的,认真对它,它也会认真对自己,至于感情,谁知道的,也许今天的此刻对某一个人是真的,明天的另一个时刻对另一个人也是真的。
就像某位金银妖瞳的花花公子说的那样,他对每一段感情都是真的,只不过每一段感情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罢了。
唐嘉虹不想做林书彦寂寞空虚时的替代品,如同她也不想拿林书彦来填补感情的空白。现在她觉得空白着挺好,她从来不信佛,只是因为上学的时候,身旁有拉她信佛的,有拉她入道的,还有人拉她去信基督天主的,所以本着好奇之心,关心过全世界主流宗教。
看完了,只觉得各种贵圈真乱,完全提不起信教的欲望来。
可是,就在现在,在这青青的山林之间,她却想起了《大般涅槃经》中的一段:
“迦叶,云何菩萨摩诃萨,住于大乘《大涅槃经》观爱别离苦?爱别离苦能为一切众苦根本,如说偈言: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爱因缘故,则生忧苦;以忧苦故,则令众生生于衰老爱别离苦,所谓命终。善男子,善女子,以别离故,能生种种微细诸苦,今当为汝分别显示。”
是啊……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得不到,就不会因为得到之后又失去而痛苦。
若是没有见过光明,黑暗也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忍耐啊……
今天早上还是要上班的,她知道林书彦有早锻炼的习惯,这个时间,那个男人应该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吧,她可以抓紧时间,早早的吃完早饭,然后叫车溜出去,直接去公司上班。
进了公司那个属于她的办公室,可以一直憋到下班再出来,反正她的工作也不是时常需要出来见人的。
这段时间,她都不想再看见林书彦了,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和态度去面对林书彦,如果在工作场合的话,那么多人看着,她还可以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由嫌弃的皱了皱眉,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的下场,就是两大团乌青挂在眼圈下面,好像只国宝大熊猫,她一层又一层的涂抹着遮瑕膏,那可是号称能完全将纹身盖住的遮瑕,可是抹来抹去,她都有些不满意,她决定偷偷去拿个茶包,往眼睛上先敷一下,去去黑眼圈再说,不然,大概只有刷墙用的白漆才能盖住了。
真是年纪大了,以前读书的时候,随便通宵个三天五夜的毫无压力,期末的时候几天不睡觉,考完试把书一丢就出去打工,还能精神抖擞的跟客人打招呼,现在,唉,别说跟人打招呼了,只怕有人戳她一下,她就要倒下去,随便在一个什么地方呼呼大睡才好。
外面只有准备早餐的仆人起来了,正好,一定有泡好的茶包可以让她拿来用用。
她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迅速向餐厅走过去,却在餐厅门口,与人撞上了个满怀,她被撞得倒退两步,来人伸手扶住她,看见那男人穿的是西装,她不由得心里一抖,抬起头,看清那人的脸,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李向她问好:“夫人怎么也这么早?”
“嗯啊……咦?”哼哼哈哈的应付了几声以后,唐嘉虹忽然想起来,不对啊,这么早,小李来干什么?现在才六点一刻。如果是去别的地方开会,一般是七点半或是八点才会来接林书彦的。
看着小李手上拿着的打包早餐,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小李一大早专程跑到林家大宅里来就是为了蹭几片面包,一定是林书彦有什么工作任务,需要提早。
林书彦从来都不会让小李等太久,他认为任何人等另一个人超过十分钟,都是浪费他人生命的行径,小李既然已经打包好了早餐,那就说明……不好,快溜。
唐嘉虹心念方动,却已经听见脚步声已经快到了门口,来不及了。
转头一看,林书彦手里拎着一个最简单的黑色公文包,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将包递过去,唐嘉虹一呆,本能的想要将包接下,一旁的小李眼疾手快将那包接了下来,呃……也对哦,拎包的任务怎么着也不会让她这个现在还穿着家居服的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