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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篱的话音未落,头顶蓦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靠,又被雷劈了——”花篱只来得及吐槽一句,便在一片刺瞎眼的强光以及陡然入体的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花篱发现自己泡在一口雾气氤氲的寒泉中。
这口寒泉就在她和师父居住的紫竹林深处,占地约有一亩,泉水终年冰寒刺骨,比千年冰髓还要阴寒几分。花篱刚穿越过来时,一时找不到洗澡的地头,乍一见这水质奇清的水池,想也没想就往水里跳,结果一跳进水里便被冻成了一根冰棍,等她家师父闻讯赶来,她身上已经裹了三尺厚的坚冰浮在水面上漂啊漂,师父把她捞上来,用灵力化去坚冰后,她浑身除了眼珠子外哪也动弹不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此后,花篱打死也不肯再接近这口寒泉一步,只要一想起泉水触体时如千万枚尖针扎在身上一样的疼痛以及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寒,花篱便忍不住浑身抖三抖。
按理说,她现在就泡在这口寒泉里,且看样子已经泡了不少时间,身体早该僵掉了,奇怪的是她此时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反而觉得身体里似乎裹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五脏六腑有如被火烤般燥热难忍,体内的灵力也失控地到处乱窜,像极他家师父偶尔提到过的走火入魔的征兆。
花篱不敢大意,赶紧抱元归一,试图将暴走的灵力引入正途,却不想,就在她调动灵力的刹那,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她的丹田涌出,迅速冲向四肢百骸,与自身灵力融合在一起,化成一股极具破坏性的力量不断冲撞着她脆弱的经脉,只是几个呼吸间,花篱的经脉便出现了大量裂痕,骤然出现的剧痛令花篱闷哼一声,紧接着死死咬住下唇,拼命运转云霄宗独有的玄玉诀,企图压下体内越来越暴烈的灵力,若不然,等那股力量将她体内的经脉尽数摧毁,别说修炼,她的小命估计也得交待在这里。
然而,那些力量的强悍程度超乎了花篱的想像,一路摧枯拉朽地毁坏着她的经脉,花篱似乎能听见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碎裂的声音,宛如身受酷刑般的剧痛令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很想就此昏死过去,但又心有不甘——贼老天凭啥一言不发地将她扔到这个时空又一言不发地夺了她的小命?她也是有尊严的好伐?况且,天知道她在这个时空死去,另一个时空的她是不是一样会身死道消!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亲爱的爸爸妈妈,如果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不,她绝不要输给莫名其妙的命运——
花篱的犟脾气一下子出来了,狠狠地一咬舌尖,非人的疼痛和满嘴的血腥味令她的神智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绝决,猛地将那狂暴的力量引向头部。
众所周知,大脑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花篱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引向头部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花篱此举并非存心寻死,她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所在。
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在身上寻找另一个时空自己存在的痕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识海与众不同。
别人的识海在引灵入体的刹那就会形成,并且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扩张,据说修为达到金仙级别识海就会自成空间,等级高的空间甚至能形成自有法则,其内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即使宿主身死道消,这个空间依旧能附着在另一物体上,变成一座仙府或者世外桃源。
而花篱的识海却显得极其古怪,据她家师父讲,她三岁被捡回,四岁引灵入体,至今四年有余,识海的面积却只有碗口大。
所谓识海,有浩瀚如海的意思,一般人的识海起先都是一片迷蒙,茫茫不知边际,随着修为的增长,慢慢地会形成一个固有的虚拟空间,说是虚拟,其实跟现代网络是一样,可以以神识探知,却不可触摸。这个空间长什么样子与这人修炼的功法、属性、修为高低有很大关系,它可以是一片星空、一片雪域、一座火山、一片汪洋,也可以是一块黑土、一洼浊水、一丘黄沙,当然也可以是一间陋室、一座宫殿、一口洞窟……
虽然每个人的识海表现出来的形态都不一样,但有一样是相通的,那就是修为越高,识海越具象化,当你可以任意改变识海的模样时,你的识海便离自成空间不远了。
通常来说,灵力达到一阶,识海再不济也有一丈方圆。花篱倒好,灵力达到三阶,识海只能探测到碗口大小的黄土地。
对此,花篱的师父玄冥子也百思不得其解,查阅了大量上古流传下来的典籍后,得出一个结论——花篱的识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若不能解开这股力量,花篱的修为只能止步于青灵境。
只可惜强大如玄冥子,也无法帮花篱解开那道压制之力。
这个世界的修炼也是分等级的,灵力一阶到灵力十阶为初级,往上是青灵境,再往上是镜灵境,然后是玄灵境,每一个境界都分十个阶,修为越往上,进阶就越艰难,因为进阶除了依靠高品级的功法和勤奋的修炼外,先天的资质显得尤为重要。譬如玄冥子,当年不但是极其罕见的五灵根,且成功引灵入体时灵力便达到灵力九级,之后以势不可挡的恣态在修炼这条康庄大道上一往直前,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成功晋为大罗金仙,成为千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天才。
知道自己的资质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止步于青灵境,花篱很是泄气——说好的穿越人员的主角光环呢?塞给她一个牛逼哄哄的师父却给她一副渣到泥潭的体质算怎么回事?
不甘心啊不甘心——
于是一有空闲花篱便尝试着冲击那坚不可摧的压制之力,渐渐地倒试出点心得来了,那就是当她不管不顾地将灵力逼往脑部时,压制之力便微微松动了一丝丝,不过这么做的后果是,花篱的神魂受到了震荡,整整十天,她都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
然而此时,她什么后果也顾不上了,直觉告诉她,唯有冲开那道压制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花篱不知道的是,当她拼死将失控的灵力引向头部时,在池畔守候多时的玄冥子眉头微皱,身形倏动,眨眼间到了花篱跟前,手才伸到花篱额前,脸色微微一变,不作丝毫停留,迅速飞身后退。
还没等他退回池岸,花篱的身上突然暴发出一股惊天力量,这股力量化作一股飓风,将满池泉水尽数卷起,化成一条高达百米的水龙在空中飞舞,片刻后又重新落回池内,荡荡漾漾地将花篱包裹起来。
玄冥子站在一株落花如雪的梨树下,衣袍微乱,神色微诧。
怔忡了片刻,玄冥子掐指算了一卦,眼中现出些许迷惑,思忖片刻后,释然地负起双手,风轻云淡地注视着池内面容微微扭曲,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痛楚的花篱。
事实上,花篱此际脑袋里仿佛有千万根钢针扎着一般,痛得连神魂都震颤起来;又像被万千蚁虫咬噬,透骨的酥麻刺痒让人恨不得将脑髓扒拉出来。
花篱算是赌对了,将身上所有的力量引往头部那道压制之力,在忍受住一番非人的折磨后,花篱只听得识海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出现了电闪雷鸣,而后乌云散尽,眼前霍然开朗,呈现在面前的,竟是一幅熟悉到极致的景象。
熟悉的生命之泉,熟悉的涤灵果树,熟悉的灵药田……哈哈哈,她的随身空间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