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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联系了马帮,两天后在沧阳出发。
但是马帮并不直接到达渝州,他们的马帮只到攀西地区。
进入攀西地址,只不过是刚刚进入蜀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最近沧阳没有直达渝州的马帮,甚至到白帝城都没有。
蜀地的局势越来越乱了,两大军阀在蜀地争霸,打得天昏地暗,民不聊生。
前往蜀地的茶马古道已经断了。马帮的人不敢再去蜀地了。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到达攀西地区,再想办法了!
我们的时间耗不起!
那天,还是很早的时候,阮老就带着我们去见马帮的大马锅头。
马帮之中有严明的等级之分,大马锅头就是马帮的老大。
大马锅头是老大,马帮的一切事物都听大马锅头。
大马锅头下面是二马锅头,然后是三马锅头,五马锅头。
没有四马锅头之说,四谐音是死,一叫四马锅头,就好像在诅咒所有的马锅头去死。
所以三马锅头过了就是五马锅头。
马帮就是只有四个马锅头,其他的都是副手,叫马副,也叫把式。
茶马古道上的马帮常年走南闯北运送货物,相当于古代的镖局,是危险买卖,所以最讲究吉利二字。
马帮出发钱,一定要查日子,并且拜关羽关二爷。
一来,马帮出门全部都是自己兄弟,拜了关二爷,就得有义气。路上有困难,遇到了危险,谁要是扔下马帮的兄弟不管,不仅关二爷不饶,马帮的弟兄更是不饶他。
二来,马帮行走在山路之间,难保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关二爷是伏魔帝君,求二爷保佑不出事。
我们来得很早,正好赶上马帮拜关老爷的仪式。
一尊关公神像居正东方,高约莫二尺,背后披着一方崭新的红布。
有一个老头主持仪式,所有马帮的人都跪在地上。
老头手里握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字,是用古文写成祈祷词。
都是些“一路平安,一帆风顺”之类的祈祷词。
这张黄纸叫做表,老头念完就得烧掉。
老头念完,开始烧黄纸。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马帮兄弟就全部站了起来。
然后,开始逐个给关二爷上香。
上香的人,从大马锅头开始,每个人说得话都是一样:“出门在外,求关二爷保佑,一路平安!”
上完香的人,就回来端一碗酒。
这碗酒得先敬关二爷,将酒碗聚过额头,然后倒了一半,留下一半,留下的马帮兄弟一口喝完。
敬酒完毕,还有最后的的仪式。
主持仪式的老头,将披在关二爷身上崭新的红布取了下来。
大马锅头就上前去说人数,有多少人就剪成几段,一人一段戴在手上。
大马锅头拿着三段红布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高大而又魁梧,皮肤黝黑,一脸彪悍。
大马锅头将三段红布递给了阮老,然后冲着我们说道:“马帮上路,带女人是晦气的!我这次是看在阮老的面子!”
“多谢了!”
阮老道了一声谢。
“你们的马车,我准备好了,但是你们中有女人,所以只能跟在马帮的最后面。路上我们吃饭,你们就吃饭,我们休息,你们就休息,这是跟着我们走的规矩,不能乱了!”
大马锅头对着我和关灵说道。
我和关灵都点了点头。
大马锅头说完就走了,阮老让我将红绳系在左手臂上,让关灵将红绳系在右手臂上。
马帮开始出发,大马锅头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三十多个人汉子,七八十匹马,相当于每一个人至少都得照看两匹马。
浩浩荡荡的队伍,场面极为的壮观。
我们的马车在最后一匹马的后面。
“马帮的汉子都是性情豪爽,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欢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别往心里去!”
阮老有些不好意思的给我和关灵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阮老,我们是去办正事的,已经做好了吃苦头的准备!”
阮老点了点头,然后掀开了帘子出去了,我们坐在马车的里面,透过了窗子往外面看。
马车走得不算快,我们一路往南走,蜀地在滇的北方,从沧阳出发,我们得先往南过清水驿,然后折而向北。
清水驿是沧阳较为出名的地方,是文风昌盛之地。有过一门七进士的盛举。
到达清水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马帮停在了一家小店吃饭,三十多个汉子,全部抱着大碗蹲在地上吃饭,我和关灵的饭是由阮老端到马车里面给我们。
吃过了午饭,马帮的人并不是休息,开始继续往前走。
过了清水驿,马帮刚刚上了官道,迎面就遇到了送葬的队伍。
我除了马车看着送葬的队伍,马帮当中的有一匹马突然惊了,随后马群顿时乱了起来。
阵型没有乱,但是马不断的嘶鸣了起来。
一匹马嘶鸣起来,一群马都叫了起来。
一时间马鸣声如同雷鸣声一般。
马帮是停下来让送葬的队伍,但是随着马的嘶鸣声响了起来,送葬的队伍全部都被吓到了。
“糟糕了!”
我小声说了一句。
一旁的阮老一听,立即问道:“朝阳,怎么了?”
“送葬队伍出殡的时辰不对,马群冲撞了亡魂!”我小声说道。
“冲撞亡魂?”阮老楞了一下,急问道:“会有什么结果?”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阮老的话,而是蹲了下来。
我在棺材下方。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棺材的下方出现了一截黑线,黑线已经拖在了地上。
而棺材上的公鸡抬着,一脸警觉。
亡魂被冲撞,不安心下葬。
站在棺木旁边跟着送葬的队伍往前走的老头,应该是本家请来的送葬者。
看着老头已经一把年级了,当送葬者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为什么一店反应都没有?
我真心想开口提醒他一句,但是我不能,我这样等于是犯了送葬者同行的大忌——砸人家的饭碗。
“今晚马帮要出乱子!”
我冲着阮老说道。
阮老一听,立即吃了一惊,“我们得给大马锅头提个醒!”
“等休息的时候吧!”
马帮继续赶路,走到了期纳地界,是下午未时。
人困马乏,前面有一条河,正好让马前去喝水,人就停下来休息。
我和阮老走到了大马锅头的身边,此刻大马锅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正和一旁的人商量着路程。
赶马帮是最辛苦的活,马要用来托货物,即便是大马锅头也得跟着马帮一起走。
“大马锅头,有个事儿,我们得给你说一下!”
阮老开口说道。
大马锅头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我们离开了人群。
“阮老,什么事?”
大马锅头对阮老还是很尊敬的。估计他知道阮老的名号。
“张先生说,马帮今晚可能会有点事儿……”
阮老小声说道,这种话不能让其他人听见,以免引起马帮的骚乱。
“张先生?”
大马锅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你是张先生?”
很显然,大马锅头并不相信。
“不错!”
我点了点头。
大马锅头突然大笑了起来,“张先生,您多大了?”
大马锅头的笑让我很不爽。而且他刚才的笑声很大,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人也过来。
“张先生?什么张先生?”
“哪里来的先生?”
人群顿时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人多了起来,我就不能说了。
说了可能不是帮忙,反而让他们对我没有了好感。
毕竟马帮的人最讲究吉利!
“阮老,我们走!”
阮老一听,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又回到了马车上。
“怎么办?”阮老小声问了一句。
“今晚我们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