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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咖啡馆,阳光正好。
木阮青坐在落地窗旁,眯着眼,捧着手里的咖啡盯着窗外那小块的天空发呆。
C市极少有如此晴朗的天气,就算有,也会被那覆盖了几乎大半个城市的高楼大厦所抵挡。
“你要的,喏。”一个身穿浅灰色职业套装的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递给她一份文件。
木阮青接过文件,并不急着打开,随手将它放在了一旁。
“都在里面了?”她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女子爽朗的说道。
“嗯,谢谢你了,诺诺,”木阮青抬头,笑着说,嘴角虽有弧度,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文件上的,都是真的吗?”苏诺诺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木阮青勉强的牵起嘴角:“不出意外的话。”
苏诺诺心疼的看着木阮青,短短的两年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她们未预料到的事情。
眼看着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苏诺诺突然说道:“还记得两年前吗?”她看了眼窗外,“现在,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件事,就好像没从来都有发生过。”
木阮青顺着苏诺诺的目光看了过去,对街那栋大厦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人来人往,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里,仿佛能够透过时间,再看到之前那个身影。
“那是,一切的开始啊。”苏诺诺这么想着,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那天。
两年前。
车祸后刚刚痊愈的木阮青接到了苏诺诺的电话,在父母的批准下,背着自己的“盾牌”,搭着父亲木阮城的顺风车来到了约好的咖啡馆。
一路畅通的来到了约定地点,木阮青看了眼手表,比约定时间还早了二十分钟,想到苏诺诺一向是准点到,她想了想,决定先吃点东西。
那次车祸住院之后,她又被心有余悸的父母勒令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月,按时间算,她已经有将近五个月没有怎么出过门了。
如果不是这次和诺诺串通好了,她想着,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笑着告别父亲,进了咖啡馆。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她也不着急,点了自己和苏诺诺最爱的咖啡和甜品之后,便小心的坐在落地窗旁享受了起来。
“machérie”是她和苏诺诺在某一次逛街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的,自此,二人便对这里着了迷,三两天就会光顾一次。木阮青曾经在网上搜过,据说,这家店的存在是老板为了纪念自己深爱的女人,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木阮青还为此唏嘘了很久。
这家咖啡馆开在十字路口一侧,一栋大厦的对面,正对着一楼的大厅,平常进店里最多的便是在那边上班的白领们,店里的装潢是仿中世纪复古风格,每当有客人推门的时候,挂在一旁的风铃便会“叮铃—”作响,木阮青特别喜欢那个小风铃,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坐在离门口很近的位置,这样既能看到窗外的风景,也可以听到风铃清脆的声音。
“嘶—”木阮青的眼睛突然刺痛,她伸手轻轻地按了按眼廓,缓解一下,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的女子踩着一双恨天高,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
“之前预定的那个东西,你们准备好了吗?”说话女子的面容十分的熟悉,虽然鼻梁上架了一个大大的墨镜,但是侧脸……木阮青打量了一下不由得细细的琢磨,她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不仅仅是面貌,还是声音,都似曾相识。
“啊!”木阮青忍不住小声地叫了出来。
工作日咖啡馆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有几个零散的顾客被木阮青的声音惊到,抬头看了过来。
木阮青连忙将头埋了下去,脸上不自觉得浮起了一丝红晕。
她悄悄地用余光打量起柜台前的女子,她们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刚刚发出的声音,只见女子从服务员手里拿过了什么,很满意的笑了一下,朝着吧员点了点头就出了咖啡馆,木阮青低头吃着嘴里的甜品,不知怎的,有一点失落。
“嘿!小仓鼠,怎么了?”苏诺诺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木阮青盯着甜品撇着嘴的模样,开口打趣道。
木阮青看到苏诺诺,眼睛一亮,双手捧着咖啡,炫耀的说道:“你猜我见到谁了?”雀跃的表情,脸上写满了:快问我快问我!
“谁?”苏诺诺笑着问。
“陈楚!”木阮青手放在嘴边,小声的说道,眼里写满了激动。
“陈楚?”苏诺诺放下手里的咖啡,心里有些不确认,那个明星她知道,出演过很多部电视剧,也经常有很多绯闻爆料,那种人…?“就她一个?”她随口问道。
“嗯嗯!!”木阮青说,“就在你推门前不久刚出去,你刚过来的时候应该见到她了吧~”木阮青说道,陈楚推门后不到两秒的时间,苏诺诺就推门进来了。
苏诺诺想了想,挑了下眉,如果她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在她进门前,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店里出来,“可能我没仔细注意吧,”她笑道,“你喜欢她?记得当时,啊,就是你住院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你看她的电视剧呢。”
“也不是,我妈妈喜欢她啦,”木阮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因为在恢复的时候,好多事情不能做,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了,所以……”想到当时在医院里的经历,她有些语塞。
“哈哈,我现在还记得叔叔阿姨他们当时想生气又不得不憋住的样子。”苏诺诺笑道。
被一打岔,木阮青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忘了,她搅了搅手中的咖啡,有些小埋怨又有些满足的说:“是啊~从那次车祸之后呀,我爸妈对我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当然,也不是说以前他们对我不好啦!……”
苏诺诺捧着杯子笑着听木阮青说着,不时也问一些问题。她还记得那次车祸,虽然木阮青的撞伤没有很严重,但是,从那之后,她的眼睛不时的会发痛。
“当时撞到你的那辆车,查到了吗?”苏诺诺放下杯子,问道。
“还没有,”木阮青苦笑,“其实,这几个月,我也尝试着去回想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下意识的,她又拿起匙子搅了搅咖啡。
苏诺诺仔细的打量着木阮青。车祸前木阮青有一头及腰的头发,脸上有点小小的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车祸之后,原本及腰的头发被剪成了齐肩发,两边的脸型弧度也变得更加的深了。
“诺诺,”木阮青伸出手在苏诺诺眼前微微的摆了摆,“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苏诺诺回过神,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对了,你现在也差不多康复了,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吗?”
提到这个,木阮青的脸皱成了一团:“我不知道,我现在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有些后怕,”她不安的搓弄着手指,“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想,不论是谁经历过那种事,心里也是会有些压抑的,”苏诺诺说道。“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嗯~”木阮青抿嘴,微微一笑。然而,就在二人收拾好准备起身的时候,木阮青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狠狠地撞上了板凳,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指着窗外叫了一声:“诺…诺诺!”
苏诺诺疑惑的看了过去,“一个……一个女人从那边……摔下来了!从大厦上!”木阮青惊恐的指着对街,声音颤抖的说道。
木阮青下意识的跑出了咖啡馆,但当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对街时,她发现,在那栋大厦下,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设想中可怕的尸体,没有斑驳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阮阮!”苏诺诺叫道。在咖啡馆,木阮青说看到有一个女人从大厦上摔了下来之后便跑了出去,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拿上包跟了上去。
但是,眼前什么都没有。
“阮阮,”她喘了口气,平静下来后问道,“你确定…你看到了吗?会不会是错觉?”
木阮青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刚刚,在那边,一条裙子……还有长发……我还看到有很多人围了过去……诺诺?”她语无伦次的想要表达自己见到的。
苏诺诺想了想,拍了拍她,感觉手下的身体在不住的发抖,安慰的搂了搂她的肩,说:“先去吃饭吧,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嗯。”木阮青应道,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个侧影,但是当她看到那个身影重重砸向地面的时候,她的心跳骤停了一瞬,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绝望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和苏诺诺吃完饭后,苏诺诺将木阮青送回了家,等木阮青回房后,苏诺诺又和木阮青的父母大概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后,这才离开。
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蒙上被子卷成一团,木阮青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斯--”突然间,她的眼睛刺痛了一下。木阮青赶紧闭上眼睛,今天的眼睛疼的频率似乎太多了一点,她强迫自己丢掉自己心里那些想法,迷迷糊糊的,便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