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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爷子和李秋生爷俩这一怔,金刀客就笑开了。
他直面对着爷俩说道,“哎呀,老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的名字就这么叫了,况且又不是我自己取的嘛。都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由不得咱自己乱来取个名啊。”
金刀客这样一说,董老爷子顿时就变得吱吱语语了。毕竟,董老爷子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才能朝夕之间到达京城接回自己的孙女。至于你姓什么,干的是那一条道上的勾当倒是无所谓的。
李秋生就不同了,听着这么碍耳的名字当然得留个心眼了。何况他曾经为了摆脱贼婆娘狄金燕的爱昧纠缠,害得他和董老爷子在桃花镇的山野上古宅内,连想了三条妙计才脱得了这苦海无边。最可恨的是混到最后居然要在自己尿过的地方,巧觅得一条暗通才狼狈逃去。这是让自己多么情何以堪的事啊!
这记忆犹新的感觉当然让李秋生心有灵犀了,他又机警地瞄了瞄眼前这个金刀客。横上坚下看都像是那么一回事,就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样,不可更改。
这时,金刀客也另眼瞧了李秋生一把,横过来说道。“小子,你就别这样大惊小怪的盯着我了。只怕你这样瞧来瞧去也看不出什么来,给你生路,你就跟着我走,何苦扎磨人呢。”说着,两眼一眯,又露出了一缕阴鹫的精光。
李秋生终是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忽然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动不动就去怀疑一个老人的用意是没有意思的。毕竟,金刀客直到现在也没有表露过有暗害自己和董老爷子的任何举动。所以他想了一下,又拆回头跟着金刀客走了。
董老爷子走在前面隐隐向金刀客问道,“金老哥,你看李秋生这小子也拆回来了。我总得问个明白,你要把咱爷俩往哪带?”
金刀客头也不回地答道“古连山石子峰,董老哥听说过这个地方吗?哪可是一个有意思的好地方啊。”
“哦”董老爷子轻声应着,李秋生就像个兴趣盎然的小孩子立即来了兴趣了。他凑上前来,“金刀客,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个怎么有趣法?是玩的地方,还是搞美食的?若都如此,我可跟紧你了。”
金刀客扭头冷冷一笑,“好小子,那就看你如何跟紧我了。”话头犹未落地,就听前面山坳转角之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吆喝之声。
三人当下一怔,立即向吵闹吆喝之处奔去,映入三人眼前的又是另一幅光景。
只见一个手持单刀的男子,正欲往地上半跪着的女子砍去,口中还喋喋不休的侮骂着霉气。中间一个八九岁光景的女孩不停地骇叫着,一双小手握着拳头拍打在男子的身上。男子似是不为小女孩阻止所动,硬是举刀往女子的身上落下。
小女孩情急之下猛扑上去,抓住男子握刀的手宛张口就咬,那半劈而下的单刀才避着女子的面门斜斜闪了过去。
男子见自己砍落一刀不中,心中大怒,便一脚甩开小女孩的纠缠再想补上一刀,当即结果了还半跪在地上蓬头散发女子的性命。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金刀客已欺身上前,右手一甩,脚下一勾,作恶的男子‘哎哟’一声大叫,随即便狠狠地摞倒在地上。
金刀客再迎向前去,又补上一脚,那男子手中的单刀已然脱手飞出了老远。
董老爷子赶紧走过去扶起地上被男子威吓的女子,慢慢退到一边静待事情的发展。
李秋生也不赖,他一边扶起跌坐于地的小女孩,一边小心地哄道“小妹妹,你别怕。有哥哥在,这恶人伤不着你的。”说毕,又为小女孩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以及身上的尘土。
小女孩似是怀着一股敌意一样,对李秋生机警地瞄了一下,又怯怯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就宿回那女子的身后了。
男子似乎没料到在这紧要关头有此一着,爬将起来恨恨地怒道。“你们是谁?敢管我赖六的好事,是不是都活溅了。”说罢,又想弯身去捡起地上的单刀,来个后手反击。
可是金刀客已然抢了先机,他怒视着男子拉下话题道。“谁活溅了犹未可知啊?但是听你这名字就知道你不是个好货色,少不得大爷我要修理一下你了。光天化日之下,决不允许你作奸犯科。”说毕,见赖六犹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金刀客当即又飞踹一脚,紧接着另一只脚也狠狠地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赖六‘哎哟’一声大叫,知是遇了对手。当即变副嘴脸连连衰求道“好汉,饶命啊。好汉,放过我吧。我这是一家人的事情又不是作奸犯科,用不着你这么认真来阻拦的。”
金刀客一怔,像是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回头瞅了瞅赶上来的董老爷子和李秋生说道。“董老哥,你也相信这恶人的鬼话吗?什么一家子人的事,这分明就是他狡辩的借口,一派胡言乱语,强词夺理”说罢,脚下一用力,那赖六又痛得鬼叫起来,听着甚是刺耳。
待在一旁的女子看了看现场的氛围,见赖六此时狂叫得厉害,就直接走到金刀客的面前跪拜道。“老哥哥,小女子名叫金丫,这是我的女儿金花。求求你放了我的男人吧。赖六刚才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教唆他这样做的,所有的错都与他无关。”道罢,金丫又伏地跪拜了几下,金刀客即时就慌了神色,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汉珠。他一时环视着女子杵在了当中,不知所措。
金花眼见娘亲如此一跪,没能憾动金刀客放开地上的男子。她也急忙趁上前来摇着金刀客的手宛哭求道,“老爷爷,求求你,放了我爹吧。放了我爹吧,别把我爹弄痛了,他身上有旧伤呢。”
小女孩如此一闹,三人同时大吃一惊,相互对望了一眼,也是懵然一片,一无所得。正如眼中所见,刚才明明就是赖六拿刀要追砍金丫的,小女孩在中间无力地阻止着这一场悲剧的发生。可眼下这个深受其害的金丫竞然跪地求情跟他们三人说,赖六是她的男人?那金丫不就是赖六的妻子么,小女孩就是他们夫妻的女儿喽。如此一家人上演的是什么大戏啊?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位客官,你们有所不知。我和赖六是本地的农户,二个月前一场山洪大水浸毁了所有的家园,活着的村民都举家外迁了。只因小女子身犯恶疾行进困难,夫君赖六于心不舍,故陪我留守此地苦渡余生。那知前日一伙游兵散勇逃窜到此,一翻劫掠,不但将家资捋尽而且还把夫君打成重伤,小女子虽是患恶疾人也难逃一劫,唯剩得此女深藏于地窟之下才得以周全。如今既是于生无望,又恐深害夫君和小女。故小女子百般无奈之下,为保一家平安,才思虑此策逼夫君就范。不想夫君不忍下手,我们相持不下,这一幕就被你们错看了。”
金丫见三人仍是半晌不解,金刀客仍然没有挪开踩在赖六胸膛上的脚。她又挑明道,眼中已是布满了清沏的泪水。苍白的脸庞,在一头蓬发下显得那么苍白和凄凉。
三人听罢金丫的诉说,心中已是一片怅然。金刀客赶紧扶起地上的赖六,一边安妥地询问着情况,一边关切地探究着他身上的旧伤。一副内疚十足的样子,在金丫一家子人面前显得惶恐难挡。李秋生更是轻快地从背上解下包裹,抓了几块薄饼递到小女孩金花的面前。金花先是一怔,飞快地瞧了李秋生一眼,微微一笑,接过薄饼就递到赖六和金丫的跟前。“爹,娘,你们看,现有吃的了,爹和娘就不用争着去死了。”说罢,拿起一张薄饼扮成三份,分别塞到赖六和金丫的嘴里。
董老爷子早已杵在了一边,脑海里浮现出董嫣芷第一次在青花绣楼同样给自己送点心的场景,和眼前的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啊。他环顾了一下眼前的这一家子人,心就仿佛如针刺一般痛得蔓延开来。小女孩金花却悄悄地走了过去,抹着董老爷子流出的眼泪嘟囔道。“老爷爷,你怎么流眼泪了?老爷爷,你怎么流眼泪了?”
金花这一囔开,众人的眼光就齐集过来了。董老爷爷迟缓了一会,慢慢抬头看上金刀客,“金老哥,别忘了,你可得想想怎么样才能好好安顿这一家子。咱们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不能半途而废。”
金刀客已明了董老爷子的心意,他马上腾到小女孩金花的面前问道。“金花,老爷爷对你好吗?那个秋生哥哥对你好吗?你愿意跟你爹娘过日子?还是愿意跟着着咱们一起过啊?你能不能说给爷爷听。”说毕,就抱起了小女孩,围着董老爷子和李秋生转起了圆圈圈,不等小女孩同意就要凑上去嗅了一嗅 。
一阵老小相宜的闹哄之后,金刀客又呶呶嘴对站在自己跟前的金花说道,“金花,如果爷爷再能帮你治好你爹和你娘的病呢,你以后愿意跟爷爷过日子?”金花调皮一笑,阙阗鲜嫩的小嘴答道“若是爷爷能治好我爹娘的病,我们一家跟愿意老爷爷和大哥哥一起过日子。”
金刀客顿时哈哈一笑,又向小金花征求道。“哪咱们说好了,爷爷帮你治爹娘的病,你们就跟爷爷和大哥哥一起过日子。”
小金花忽然伸出小指来对金刀客说道“爷爷,来。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金刀客倏然一怔,停了片刻,便伸出小指和小金花拉定了勾。然后,又转身冲赖六和金丫夫妻二人一笑,缓缓道“哪你们夫妻又愿不愿意跟我金刀客走啊?”
金丫和赖六即时挪过来作礼道,“金大哥,谢谢你们三位的好意。既然你们诚心相邀,我那能拂了你们的好意。我们夫妻决意跟着你们走,不论你们去哪能里,咱们一家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