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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扭过头狠狠瞪了黑衣少女一眼,黑衣少女立刻吓得脸色一白,急忙低下头去道:“属下该死!请宗主责罚。”
白衣女子冷冷道:“退下。”
“是!”黑衣少女心惊胆战地退下,再不敢随便插言。
白衣女子这才重新望向沈天叶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听说你知道五百万年前在魔门石窟中出世的灵宝的下落,可是真的?”
“五百万年前出世的灵宝?”沈天叶愕然道:“我对此一无所知。不知姐姐是听何人说的?”
“恩?”白衣女子脸色一变,强大的气势陡然爆发而出,沈天叶首当其冲,立即抵挡不住,抱着温青“蹬蹬蹬”直往后退。白衣女子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那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突然射出冷冽的寒光,似乎要直接穿透人的心灵。沈天叶心中大骇,却只得硬着头皮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白衣女子盯着沈天叶看了许久,那冰冷的眼神有如实质,让沈天叶倍感压力:“很抱歉,我无法相信你。这件事对我太过重要,为了确保万一,我必须得对你进行搜魂。”
“搜魂?”沈天叶和温青立刻脸色大变。要知道,灵魂与肉体不同,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依靠感觉、感知。灵魂以大脑为载体,是人体最玄奥和复杂的东西。它不仅控制着人的思想、情绪、意识等,而且还承载着人的记忆和情感。对修士而言,灵魂比肉身更加重要。肉身被毁后,修士若是幸运还有机会可以夺舍重生,或者转为鬼修。而灵魂一旦毁灭,则是真正的死亡。
同时,灵魂又是人体中最脆弱的存在,受不得半点损伤,否则极难恢复。就像此次温青受伤,肉身并未受损,而是超负荷使用多件顶级法器透支了自己的灵魂,导致灵识受损。所谓的灵识其实就是修士对法力、精神之力以及法器等的控制能力,灵魂力越强大的人灵识也就越强。除此之外,灵魂还包括人的记忆、思维、情感、情绪等。也就是说灵识只是人体灵魂运用的一个方面。
正因为温青是灵识受损,所以此次恢复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这就像一个普通人,若是大脑受损,精神出现问题,则很难用药石医治是一个道理。
搜魂是一种强行侵入他人识海搜查他人记忆的行为。这种行为粗暴、霸道,因为未经过被搜魂者的允许,自然会对被搜魂者的灵魂造成严重损害。即使被搜魂者愿意主动配合,但潜意识中的自我保护反应也会与入侵者产生强烈冲突,轻者灵魂受损,重者直接变成白痴。
白衣女子显然不相信沈天叶的话,要强行对他进行搜魂。沈天叶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就要抱着师姐逃离,却见白衣女子只是凌空一抓,顿时一股庞大的无形吸力便凭空作用在了沈天叶身上。沈天叶虽然奋力挣扎,奈何与对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那股无形吸力根本无法抵挡,沈天叶身不由己地便向白衣女子飘去。
“姐姐这是何意?”沈天叶惊恐地大叫道:“在下不过是区区一名结丹初期弟子,又岂会知晓已失踪了数百万年的灵宝的下落?姐姐就算对在下搜魂,最后也必然一无所获,反而凭白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姐姐于心何忍?”
“你放心,”白衣女子道:“只要你主动配合,不进行反抗,以我的实力,是不会对你的灵魂造成损害的。算了,你肯定不会听我的话。”说着另一只手袖袍一拂,沈天叶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颅一歪便昏了过去。
“你把他怎么样了?”温青急道。可惜她伤势未愈,根本无力阻止。当然,以白衣女子的实力,即使温青没有受伤,也是无法阻止的。
白衣女子淡淡地瞅了温青一眼,道:“我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
温青的脸色丝毫不见放缓:“你准备对他做什么?”
“你似乎很紧张他。”白衣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温青道:“要不你告诉我灵宝在哪里?这样我就不对他搜魂了。说实话,虽然我有把握在搜魂过程中不损害他的灵魂,但那样做太费神了。你能告诉我的话最好,我也乐得轻松。”
温青冷着脸道:“我不知道什么灵宝,他更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对他进行搜魂。”白衣女子声音冰冷地道,右手猛地探出,直接卡住了沈天叶的脖子。
“不要!”温青连忙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白衣女子冷笑道:“别那么多废话,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说还是不说?”
温青道:“我们真不知道!你要我们怎么说?”
白衣女子再不搭理温青,扭过头直接看向沈天叶。左手一拂,沈天叶的眼皮顿时睁开,人也清醒过来。只是未等沈天叶反应过来,白衣女子的眼中突然发出两道奇光,一下射入到沈天叶的双眼之中。瞬间,沈天叶的眼睛便变得呆滞起来。
“不要!”温青强撑着冲上来想要阻止。
“找死!”之前被白衣女子喝退的黑衣少女看见,冷哼一声,轻飘飘地隔空推出一掌,温青顿时如遭重击,一声惨叫后,整个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飘飞了出去。“噗!”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温青重重摔倒在地,再无力爬起。
“哼,不自量力!”黑衣女子看着倒地吐血的温青,不屑地说道。
温青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讽刺一般,只是歪着头看着远处目光迷茫呆滞、身体轻轻颤抖的沈天叶。她知道,那白衣女子已经强行侵入他的识海,开始对他进行搜魂了。
白衣女子虽然说有把握不会伤及沈天叶的灵魂,但温青却是绝对不信的。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被搜魂者主动配合不能有一丝的反抗外,还要搜魂者极度的小心,绝不能有一丝的差错。通常情况下,搜魂者谁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去保护被搜魂者的灵魂?他们都是蛮横地直接闯入,哪会管被搜魂者的生死?
温青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可以预见,搜魂后,沈天叶将直接变成白痴,再无法治愈。换句话说,从此,他也就只剩下一个躯壳,好比一具行尸走肉,这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温青不由心如刀割。
日出城中他逗她、气她,偷看她洗澡,却又为她准备洗澡水,帮她买衣服和食物。她杀死黑衣修士后,法力消耗过巨,他抱着她赶路,她闹着要他放她下来,为此不惜威胁他、咬他、打他,他却也不恼,甚至吭都不吭一声,只是不断地打她的屁股……
结丹时她本想杀他,后面却反而护他周全,之后栖霞山游玩,外围幻阵中联手对敌,毒雾沼泽外相思曲,寒冰谷中相伴杀敌,风暴来袭时生死不弃,还有沈天叶两次趁她不备时亲吻她的脸蛋和嘴唇……
一幕幕,就像放电影胶片般从温青脑海中一一闪过。这一切,很快就会像白云清风一般逝去,成为过往。
“不!”温青突然嘶声大喊,泪流满面。
没有人理她。十多年前,那恶梦般的夜晚和悲惨的屠杀场景再次涌上心头,温青双拳握紧,两眼变得赤红。为什么?弱肉强食,这个世界便永远都是这样无情的生存法则吗?她们做为弱小者,就始终只能任人宰割、奴役和压迫吗?悲痛、愤怒、仇恨、不甘……刹那间袭满了胸膛。“轰——”温青只觉以往修炼中的迟滞处突然豁然贯通,之前的伤势迅速恢复,体内的法力也节节攀升。
她,竟然突破了!且不是一般的突破,而是所习功法终于融会贯通。从此,她的修炼将一日千里,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温青来不及高兴,扭过头看向白衣女子四人,眼中比之平时更加冰冷。
黑衣少女并没有注意到温青的变化,即使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意。以她元婴后期的实力,想要对付温青,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温青暗暗聚集法力,正准备向白衣女子实施偷袭,不料,后者突然一声惨叫,一下放开了沈天叶,直接向后便倒。而沈天叶则身形一晃后,竟奇迹般地再次清醒过来。
“怎么可能?”白衣女子面色惨白,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沈天叶,脸上表情又是惊怒又是疑惧。
突然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温青本已聚集的法力立刻又暗自放下,冷冷地观察着,没有再贸然动手。
“宗主。”三名黑衣少女急忙上前扶住白衣女子:“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却似没听到一般,只是惊魂未定地望着沈天叶:“你脑海里的那个水晶吊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