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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然并不知道白锦堂心中想法, 他面上只将自己情况一句带过,心中却是委屈不已。
本来吧,系统都会为宿主挑选最合适、最没有后顾之忧的身体。
在进入世界之前,可以由宿主根据自己的需要以及新世纪的设定,向系统提出要求。系统会优先挑选,满足条例比较多的。
已经三个世界了, 前两个身体都没有这样的问题,所以, 夏安然面对如今情况也完全没有经验, 甚至可以说,感觉头痛不已。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立身不稳之时还要去吞狼吐虎,让他回忆起了一些过去不好的感受。
中原王朝历来都生活在群狼环伺之中,作为农业文明的最佳地理位置, 逐鹿中原是每个势力都有的想法, 无论是北方游牧,山民、或是蛮夷,均是如此。
大汉自然也是如此。
最多的一次是三线开战, 作为后勤, 夏安然自然没有去前线厮杀, 但是情况并不比冲锋的将士好上多少,他必须压榨自己的每一分脑细胞,统筹和计算粮草的运送, 沿途粮车的安全, 输送速度要保证能够让军队有两到三日的余粮, 但是也不能让粮车成为行军的负担。
大汉的军制是有辅军的,辅军的职责便是带上全军的粮食跟着兵士一起前进,他们身上并没有甲胄,也没有战斗任务。但是一个辅兵就要带三个大头兵的粮食,这重量并不轻,虽然在改制后,汉军有了更轻便更饱腹的军粮,譬如黄豆棒和鱼干、肉干,此举也减轻了辅军的负担。
但是让夏安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军官没有吩咐到位,也可能是为了急行军方便,或者是为了抢夺时间,兵士们在长途奔袭过程中都是以这三者为食,不曾开锅,没有食用饼子、粟米等物,如此竟是在行军之中发生了蛋白质中毒的情况。
蛋白质中毒是指人体在短时间内摄取大量的蛋白质,人体又因为各种情况不能代谢出去而出现的腹痛、四肢瘫软、休克等情况,一时之间整个西进的队伍全数停摆,军营出现了恐慌,幸好都是年轻小伙,休息了几天后很快就好了,但是军粮是否有毒的问题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
若非当时运气好没有人死亡,可能当时军队就要炸营。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苦逼兮兮的夏安然,他也是完全没能想到,自家的军队居然都能发生这种“富贵病”,因为吃的太好而得病,谁信啊!
但是好就好在朝廷的大佬们无条件相信他,而且此次停摆的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大部分人在停食一至两日后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由于消息传递的延迟性,当时人心惶惶的大军不敢食用那一批军粮,只能在当地挖草、捕猎,食用谷物,信息一个来回的时间,延误了一次完美的战机。
后来在配备军粮上,为了预防这一种极端情况,夏安然不得不在配备之时按照比例运输下去,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短时间内大量摄取这几样东西。
这一段趣事还被留在了历史书上,夏安然都能想到后世的历史学家要点着这一段对大汉的军事实力如何分析,在营养学、病理学等等的教科书上这个例子会成为经典案例的悲惨未来了。
这些回忆看着很长,实则就在夏安然脑子里面一瞬间闪过而已,他只稍稍分了个神,便又集中了精神,实际上他并不明白白锦堂为什么要和他如此套近乎,这并不是他恋人的性格,而事实上,在聊天的过程中,夏安然对于自己判定的怀疑也渐渐加深。
他当然不是靠味道来判断人的,生活环境不同,饮食习惯不同,体质不同,怎么可能有人还能将前一辈子的身体味道带到这儿,夏安然靠的是人的感觉。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就像是很多恋爱游戏,隔着板子让女方去触碰男方的手,以此辨别哪个是自己的爱人一样,可能所有的手都一样的温度,接触面也非常少,但是只要一碰到就会有哎呀,就是这个。的感觉。
硬要用科学解释,那就是费洛蒙的互相吸引。
是出于本能的互相锁定。
但是这种感觉只在最初一瞬间,他有,后来……接触越久,就越怀疑是不是错觉,尤其是……咳,尤其是在白锦堂谈到了弟弟时候。
咳,不是他说……根据他对自家这位的了解来看……虽然在家里,曹纯总是担任更宠孩子一些的身份……但,但应该也不至于发展成弟控这种吧?
而且,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一开始,现在时间越久,他就越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看着这张盛世美颜也没有……没有看曹纯那张脸时的那一种怦然心动,想要去亲亲的感觉。
夏安然感觉自己遭遇到了巨大的打击——难道,难道我就和普通的公猫一样,感情只有一个春天吗?不可能啊,吾同子和在一起共度数十年……从不曾感受过情转淡。
而白锦堂本人因为此时心中有些许疑虑,故而倒是没有注意到夏安然的几番神色变化。
二人初一见面,他就对夏安然很有好感,毕竟夏安然长了一张很不错的面皮,气度也上佳。而除此之外,其语言上的谨慎和某些文字的把控,也让白锦堂对夏安然的学识大致有了一个底。之后的谈天说地更是有意谈及书册,更难得的是,他发现以夏安然这个年龄,应当正是读书人最为偏激之时,行事往往非左即右。
但是夏安然的观念却极为中正,不偏不倚,虽显得有些莫衷一是的意味,但是思考到他的做法……也能看得出此人还是以实用为主,并非是读书读傻了的类型,谈吐语言也谈得上风趣幽默,见识亦颇为广博……很满足他给他弟弟寻找先生的要求。
白大哥可不想把弟弟教成一个书呆子,夏安然如此姿态倒是正正好好,虽带了些圆滑,棱角不够锋利,然而入世多年的白大哥也非常清楚,自家小弟已经是一把尖锐的剑了,看着性子短时间内也是掰不回来,若是再找了一把剑、或是磨刀石……那未来,可真是……
惨不忍睹。
只是千好万好,他愣是没想到夏安然竟有如此情况。
身份未明……他便不免生出了几分犹豫,于他所见,这一切都太过凑巧。松江府那么多当铺,夏安然偏入了他们在那一家典当,而在后来这一制冰之法又因为各种因缘巧合传到了他的耳中,接手此单的当铺小二不知为何如今对这件事情更是吞吞吐吐。
这才引得白锦堂想要来亲自接触夏安然。
并非是他多虑,只是若当真聘请夏安然为小弟的先生,那么便意味着白家对他庇佑,白家自是对友人两肋插刀,只前提是此人当立身正当。虽然夏安然谈吐间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但是这种事情……
白大哥行走江湖多年,伪君子也见过了不少。他们兄弟的父母去的早,能在群狼环伺之中将家业拉扯到如今这般大,还要养大两个弟弟,白大哥看着温润,但性子里面却也免不了十分的警惕。
两人虽共饮一壶茶,此时的真心却比白开水都不如。
夏安然还在那儿苦恼自己莫不是负心薄幸的类型,突然感觉对恋人没感觉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个身体的问题,难道,难道这个身体是异性恋?那要怎么办啊!这有办法克服吗?那,那要是克服不了又要怎么办?
白锦堂则是打算再将此事暂时放置,准备再多看看。
原本两人能保持如此貌合神离的模样到这次会面圆满结束,白大哥挂着资本家的和善微笑表示合作愉快,夏安然作为小赚一笔的合作者表示多多益善……但是这一切都止于一场清风。
正是初夏,夏安然屋子里面当然没有关窗,他房间朝南,又是靠海,到了春夏便开始刮东南风,很是舒适。
夏安然的这间屋子说到底也就是青年旅社等级,通风条件一般般,整间屋子就这一处窗户通风,窗子又是老式的木窗,一旦关了房间里面就会骤然间暗下来,所以虽然来了客人,让别人看见有些不方便,但是窗子还是大敞的。
就在白锦堂准备离开之时,忽起一阵妖风,将夏安然因接客匆忙并未,仅仅以镇纸压住了部分的手稿吹散了开,那风在屋内绕了一圈,硬生生将纸张吹得屋里都是。
夏安然匆忙之下伸手去抓,却只来得及抓住一张。
这一下屋里一时间就像下了雪花片一般,夏安然忙连连道歉,边急急去拾起最靠近门边的几张,就怕到时候白锦堂离开时候再被一阵风给吹出去,他呼啦呼啦得捡着纸头,等回头之时就见白锦堂正看着他手上的几张稿纸,津津有味。
夏安然:……尴尬!
他顿时有些拘束。
写爽文的乐趣就在于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自己写的,否则让别人知道他写了个主角娶最美的姑娘,练最好的武功,有最棒的基友,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的多羞耻呀!
而且,而且还是就写了一点点的……剧情还没展开呢,基友还男扮女装呢!夏安然鞋子内的脚趾都羞耻得卷起来啦!
这这这,这乍一看,会不会让人以为他在写小黄书呀!
他,他的确是有写到在昆仑山上两人赤身裸体抱团取暖来着,那个,穿着衣服不利于热量的传播嘛!他明明是科学的写的,但是看到别人在他面前读,怎么就感觉那么羞耻!
不知道这人手上拿的的哪几张?先飞的应当是后写的……还留在那儿的应当是前几回合吧?
前几回合,前几回合他写了什么来着?
……啊对了,为了逼迫基友君换上女装,主角君把基友的衣服都撕碎了……
夏安然的表情慢慢得转为了面无表情。
白锦堂读完了手上的几张,一抬头,便见到了面上满脸通红,表情羞愤欲死的青年人,他愣了愣,噗的一笑。
是的,他喷笑出来了。
眼见着夏安然的脸更加红了,他忙招招手道歉“对不住,在下只是一时被夏公子的墨宝吸引住,并非是刻意偷看的……实是一眼,便将内容扫入了脑中,便好奇剧情发展了。”
他本只是帮忙拾起纸,原以为这是四书五经之言,却不料是话本,他速记功力又属一流,无意一眼扫过,便将上头文字给记了下来。
他看的部分正是一小回合结束之时,夏安然深谙现代网文写作技巧,在完结一小回合之时定要留下悬念,最后一段写的尤其精彩。
(如此才能骗得读者留言点赞转发一条龙呀——BY 研究过网文技巧的夏安然)
没有被卡文虐待过的白锦堂自然被吸引,不由自主得顺着段落向下看了下去,只是此时他看着满脸羞耻就想要挖洞的夏安然便也跟着有些尴尬了。
不问自取谓之偷。
偷书,也是偷。
他大脑转得飞快,忽然露出来了一抹和善的微笑“夏弟。”
“嗯……在下虚长夏弟几岁,唤一声夏弟,夏公子不介意吧?”
夏安然傻乎乎得摇摇头,此时他大脑一团浆糊,整个人都变成了傻白状态。
见状,白家大哥手中折扇一开另一手将稿子轻轻放在了桌上,整个人都亲切万分“不知夏弟……写的这些话本……可有了投稿之处?”
嗯?
白锦堂看着夏安然双眸猛然聚焦,整个人恢复精明的夏安然,唇角微扬。
二人再次落座,这一次,不知为何,在出版的谈判上白锦堂放的权限极松,夏安然看着最后的契书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觉得这份契书是不是要求太松了些?甚至连保持连载都没有要求。
基本态度就是——只要你写就好。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大宋的文人待遇?
实则非也。
白锦堂会有如此反应,实则是因为别的缘由。
夏安然细细看了契书,确定这份契书的要求确实十分优渥,而且签的是书而非笔名,即便当真有问题,他到时候弃坑换一本书再写就是了……于是再次下了印,期间,他的稿子被白锦堂一页页整理完后,便在他边上将其阅遍。
等他看到夏安然颇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之时,便笑着道“夏弟写的很好……只是在下有一点在意……”
“这蓬莱……当真有此岛?”
“并无。”夏安然睫羽微闪,想了想,最后还是在一张纸上写了一句话“若刊印,还请务必将这句加在卷首。”
那一句正是——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均为巧合。
没错,就是特别不要脸的免责申明,其存在的可恶性不亚于“本奖券解释权均归我司”,白大老板品鉴了这句话一番,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忽而对着夏安然露出了一个粲然笑容,“夏弟聪慧。”
夏安然默默得捂住了胸口——跳动速度非常的平稳。
完蛋了,笑成这样我都没反应了!!我,我要变渣男了!
夏安然用着最后的意志力,笑着将人送走,二人约好明日白锦堂再来拜访,到时候来送银两和契书。因为夏安然与之签约的是白氏,所以白锦堂需要回去用白家的印。等白锦堂离开之后,他把自己蜷在了床上。
满脑子都是——这是咋回事?
为啥我对我男人忽然没反应了?他在床上疯狂打滚,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到了极点。这也是他方才没有和白锦堂套近乎的原因,毕竟他一时之间确认不了自己的心绪,如果去贸然靠近对于白锦堂太过不公平。
他忽然想到……这,这是不是就是记得所要付出的代价?
的确,在三国时代,他是不记得的,是曹纯一步步得唤醒他的记忆,那么当时曹纯是不是也是像他这样,虽然记忆中是恋人,但是身心均无反应,就好像看到陌生人一般?
他又是怎么克服的?夏安然捏了捏拳头。
曹纯能够克服,他当然也能。
他觉得这可能是两人接触不够多……说到底还是要想办法增加接触的机会,但是现在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问题很大。
譬如,牒书。
如白锦堂所说,他是浙江金华人,白氏的大本营自然在金华,而夏安然因为冲着白玉堂来,落点是松江,两者的距离虽然也称不上远,但是走水路也要走上小半月,他得想办法跑去金华……
嗯……总之,先创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翌日,在一切文书交接完成后,夏安然轻咳一声,带着些尴尬的笑容道“白兄,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白锦堂微微抬手,示意他说,就见青年稍稍踟蹰,竟是说出了一句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话。“愚弟方才听白兄说……白兄祖籍金华。”青年脸色微红“在下听闻金华火腿很是美味……”
白锦堂足足楞了三四息,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见这年轻人红晕已经扩散到耳根了,不觉就想伸手摸摸头,怎的就和自家阿弟养的那只梨花儿似的,总想着吃。
然而这种想法还是被他默默按捺下了。
但是夏安然这一句话倒也的确让白锦堂心中的警惕之心稍稍放下了些,他笑着陈诺“夏弟若是喜欢,待今年的火腿出窖,我便让人送来供夏弟一试。”
夏安然红着耳垂点点头,他坐的端端正正,两个爪爪却捏在了一起,又一次要被自己羞耻哭了。
这个,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不几句是想要找个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吗!这身体是单细胞吗?为什么他想了什么都会不自觉说出来?若非面前白锦堂还在,他都想召唤系统了,他觉得自己好想投诉啊!
只是看着白锦堂面上不再是方才客气的笑容,而染上了三四分真心,他又觉得还行吧……卖蠢就卖蠢吧,毕竟是自家人。
哎……希望以后他能把这些事给忘了。
不知为何……夏安然偏偏完全没有在意一个问题,譬如,白锦堂是否已婚。
白家大哥弱冠已有六年,虽然大宋普遍晚婚,但是那也局限于读书人之间,多半是学子为了避免金榜题名之日有糟糠之妻的牵绊,亦或者是想要一心一意读书,暂时不想有拖累,故而常道“先立业,后成家”致使大宋朝大龄剩男剩女远超于旁的朝代。
也引发了榜下捉婿的种种闹剧。
而且可能因为他自觉身在武侠小说里面,武侠小说最常见的便是红颜知己,而非妻子,又或者他相信自己的恋人并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成亲,故而不曾细想,幸而也的确如此。
于感情上一直比较被动的夏安然正为了这段情谊而惆怅满肚,他的目标则正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此时他一改在夏安然面前温和自信的模样,面色冷肃。
他单手撑着下颚,目光微微涣散,心事重重。
白家在金华可以说是豪富,虽他竭力为善事,又劝着家族低调,然,到底树大招风。
如今新皇已登基七年,然太后掌权,太后一党同清流一党之间仍是争斗不休,官场不稳,自然带的下头频繁调动,官员的频繁调动自然也带得政策屡屡变换。
于商业而言,如此情状,自然不美。
白家本以绸缎生意为主,金华地理适合养蚕,白家之前祖上曾出了一极其擅长养蚕的主母,后几代,又出了一擅长纺缎的女儿家,白家后又在朝堂上有了一次政治投资失败,于是方才慢慢转为了商。
家族传到了他这一代,竟是三个男儿郎,白锦堂名中有锦,他却是全然学不会织锦的,他爹当年意识到家里三个儿子都不是学习锦缎之道时候,就驾驶着白家的大船慢慢转向,到了白锦堂的手上,方才成功。
白家转向了偏向文人那个方向,只是比起已起步数十年的前辈们自然是比不上的,但是白家有一个他们没有的优势。
白家,在武道上也有人脉。
而且他们家几乎个个都是武学人才,大宋喜文厌武,但是厌的却是军队,于民间倒是无妨。
且因说书人的兴起,各路大侠的故事还十分的受到欢迎,白家便抓住了这个机会。白家的出版社和各大门派都有那么点联系,他们同大智大通还牵头搞了个出版兵器谱,江湖小报什么的。
虽然朝廷的读书人常看不起江湖人士,然而事实上,江湖人的钱真的挺好赚。但是白大哥最近一点都不轻松,相反,可以说是要愁白了头了!
他一共就两弟弟,一个弟弟是双生子,另一弟弟同他们年龄差的有些多,与其说是弟弟,不如说是当儿子养。
结果大的那个年龄一到,不知道哪儿想不开了,跑去从军了。白大哥知道的时候简直要气疯啦!
弟弟平日里头常常闷不吭声,但是也是很听话的!没想到叛逆期一到就干了这事!奈何他去从军,白锦堂又不能将人抓回来,好在近来北边也没战事,听说弟弟混的也还不错,好不容易放下了些心,小弟又开始闹腾。
大的那个叛逆了,白大哥自然不能让小的那个也走了老路子,于是便压着小的读书,一开始小弟也是很乖的,又聪明,文采斐然,白大哥搓搓手,觉得这个就是个文曲星的主啊。
没!想!到!
他就是出了一次远门,回来之后小弟就同他说自己想学武,白大哥一开始就想着小弟学些武健身也挺好,便亲自为其开蒙,但是弟弟是个武学奇才,一学就会,还能融会贯通,看看小杂书就能领悟那种!
他能怎么办!
苦逼的大哥只能去信找他师傅,在给小弟找武学师傅之前,他和小弟说的好好的,要好好读书,小弟面子上答应了,看着也很乖巧,但是找来的老师却常常同他诉苦小弟太聪明了教不了。
看着小弟不过一十三岁便能扛鼎,白大哥简直愁坏了,他就怕这个弟弟某一日也给他玩一出留书出走啊!
偏偏就是同时,朝堂震荡。
这场朝堂倾轧,也有江湖人士参与了进去。此举短时间内看着无妨,但是江湖如此高调……难免让朝堂注意到这一块。
白家两边均有沾染,若真有那一日,当今说了“侠以武犯禁。”可怎生是好。
故而,白锦堂才抓住了这次松江府来的机会。
他想要再转个方向。
将家族藏得更深一些,家业更杂一些,制冰之法可以让他们的食肆生意更上一层楼,而这话本……
若出版话本,便能降低白家仅以出版江湖事产生的风险。
他想要将白家的书肆向着文人方向转移,然若是忽然转向,只怕无法讨好文人不提,还要得罪白家的立身之本。
所以以话本为契机。
不动神色,徐徐图之。
便可为上道。
只是……
白锦堂的视线落在了手稿的封页之上。
夏安然的字迹好看,但也遮不住这郎君取名上的弱势。
《武斗联盟》
这名字……实在是……
真的有些不可言喻啊。
想到写出这个名字之后青年尴尬的模样,那比自己年幼的青年人似乎看出了他对此书名字的意见,便赧然着说可以让他取名。
白锦堂叹了口气,又回忆了下夏安然所说的大纲,于车上取笔,落下这本书的正式出版名——《沧海凌云传》
最后,还是心软,将这一节定名为《武斗联盟》
写完之后他安慰自己,可能武林人士可能会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取名方式……但是,……联盟,是什么?
……没错,大宋的武林,尚且没有盟主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