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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宫
皇帝高高地坐在龙椅上,双眼微闭,右手撑着额头,深深地思考着什么。
太子报告完之后,静立一边,略带忐忑地等待着。纵是一国储君,才华卓绝。太子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会有一些淡淡的恐惧。这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本能戒备,犹如灰狼遇到老虎,再怎么狡诈当面也要退避躲让。
良久,皇帝都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但太子只敢放缓呼吸,再次降低自己可能发出的声音。
皇帝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太子,说道“所以。灭杀张宇文的任务是失败了。”
太子不敢争辩,应声称是。
皇帝敲着龙椅,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没有除掉张宇文,不准回京,可有错?”
太子心中一紧,但还是点头说道“父皇未记错。”
皇帝说道:“你回京报告也没有错。毕竟这种大事,还是亲自面见我安全。”
太子心微微放宽,但还未安全着陆,皇帝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皇帝说道“张宇文去对付那个青衣男子自然是驱狼吞虎,是好计策。但,你为何没有派人去料理残局,若是其中一个惨胜,只剩下半条命,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是儿臣疏忽了。”太子殿下脱口而出,但皇帝明显并不满意。于是继续说道:“儿臣是这么理解的。青衣男子虽然是个威胁,但其所行并没有威胁朝廷的利益,若是交恶又没有斩草除根实在得不偿失。而张宇文此举是得了人心,若是我们乘人之危,得不偿失。”
皇帝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太子低下头不敢看,打哈欠是人之常情,但皇帝做来,总令人感觉有失威严,因此在皇帝做这种事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要将目光转移,不敢去看。不是皇帝要求,这是权力和阶级造就的结果。
皇帝说道“得不偿失,接连两个得不偿失。”
“你有能力,而且够狠,不然也坐不上,坐不稳太子这个位置。只是有时候,你又显得很蠢,太天真!”
太子很是诧异,就是皇帝骂其蠢,他也能接受。但说其天真,太子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其能走到今天早就不知道把天真扔哪去了。
皇帝冷笑,说道“你不服?”
太子恭敬地说道“不敢。”
皇帝说道“第一个得不偿失,笑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威胁的人,不想方设法将其控制、消灭,期望对方不跟自己对待,以过去的互不干涉就确信未来也会互不干涉。这不是天真,是你蠢如猪吗!”
太子身低的更深了,完全不敢反驳。
皇帝继续说道“第二个得不偿失,更是无可救药地蠢,天真。不抓住机会斩草除根,只是为了一些名声。哼,自古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这才是名传千古的名声。不择手段又如何,就是有一些骂名,就没有觉悟承受了吗?!”
太子跪服在地“父皇教训的是。”
皇帝说道“罢了。你也是不容易。这样,你拜房国士为师,好好学学道理。这两个月,其他的都不要干了。”
太子脸上浮现出喜色,说道“谢父皇。”
皇帝说道“老八呢,他前去江南道那么久了,有什么建设?”
太子说道“八叔动身到江南后,秘密联络可靠的人组织围杀张宇文。我和杜刀卫赶到后,正处于集结完毕的时候。之后,与张宇文达成协议。八叔也不想白走一遭,就留在江南道主持大局了。”
皇帝听完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挥手示意太子可以离开了。
......
江南道,
天机道人收徒教导的地方。
天机道人手突然一抖,手中白子掉入了棋盘。
不仅天机道人很诧异,与其对弈的菜老伯也很诧异。就是普通棋手,也不会犯下这种错误,就是一时走神也不大可能。
菜老伯抓住天机道人去捡棋的手,说道“落子无悔!”
天机道人收回手,不屑地说道“再让你三子,你也赢不了我。”
天机道人说的自然不是真话,其只是不想让菜老伯太过幸灾乐祸故意刺激他。
菜老伯果然被激怒了,吹胡子瞪眼。天机道人却没有继续理会菜老伯,而是看起了棋局。其对自己万中无一的失误很感兴趣。任何意外都有其原因,找出根本很可能是大失误。
天机道人,自号天机,在推衍天机上说自己天下第二,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
很快,天机道人就瞧出了问题,说道“原来如此。那件事结束了。”
菜老伯反应很敏锐,说道“哪件事?”
天机道人说道“还能有哪件事。叶家禁地的那个局。”
菜老伯问道“结果怎么样?”
天机道人说道“若是有事,我还能这么悠闲的和你下棋吗?”
菜老伯点头,说道“也是。恩,我跟你说好,这棋子落下就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你可别耍赖!”
天机道人冷笑“老家伙,也不看仔细就大放厥词。我就是随手乱下,也是一步妙棋。”
菜老伯说道“你哄骗了我那么多次。以为我还会着你的道吗?”
“不死心就继续下啊。”天机道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继续你来我往,纠缠了好一会。天机道人突然说道“叶家的藏宝,你怎么不去凑热闹?”
“没什么好东西。我们抵抗的那么激烈,好东西早用完了。能算的上好东西的,就只有剑阵的传承,和那个天外的东西。我没有去的理由。”
天机道人有些诧异“听你的说法,那不是什么复兴的希望。还把剑阵的传承留在那儿?
菜老伯说道“只要武功没有丢失,其他的都能拿回来。设置复兴的希望有点远了,叶家,宁折不弯。要拼就拼尽一切,绝不留后路,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至于将剑阵传承放在那里,那里就是剑门的复兴后手。能够得到剑阵的,就是剑门传人。叶紫月就是这个意思。”
天机道人说道“叶紫月没有死。你为何不去找她?”
菜老伯说道“你会不明白?现在还不是碰面的时候,待叶小业能够支撑起复兴的重担之后。”
天机道人叹了口气“我怎会不明白。只是,你不觉得将这个重担压在小业身上太重了吗?既然叶紫月没有死,她才是叶家复兴最好的人选。”
菜老伯没有说话。
天机道人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