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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看我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因为没了孩子而感到歉意或哭泣,反像没事人一样挺自在轻松的,夏佩芸气得浑身发抖。
但碍于老爷子在,她没直接冲上来抽我,只是咬牙指着我鼻子痛骂,“上次你在日本坠山我就警告过你,要小心再小心,你却把我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妈,这是意外,小颖也不想的。”见夏佩芸骂我,乔宸飞很心疼,紧牵着我手,帮我说话。
“就是,没都没了,再骂有什么用!”一旁的徐曼丽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却也因为老爷子,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装得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用半劝半安慰的口吻对夏佩芸说:“你呀也别太激动,涂颖和宸飞都还年轻,又不是再也生不出了,再怀就是了。”
但紧接着她又立刻补了句,“不过流产不能马上再怀的,至少得要过半年。到那时,说不定我家季棠和Lily应该早有了。”说完,她就笑了,那笑里的得意掩饰不住。
不怪她会这样,她口中说的那个Lily那位汤小姐的英文名。楼季棠和汤小姐的婚事基本已敲定了,两家决定跳过订婚仪式,直接让他俩结婚,日子初定在下个月,不过具体哪天,现在还没最终定下。
徐曼丽这话什么意思,夏佩芸会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就是,长曾孙的名份几乎是轮不到二房了。
好端端的被突然截胡,夏佩芸哪咽得下这口气,现在又被徐曼丽这样直接点出来,她更气了,再次把火发我头上,“涂颖,本来我是看在孩子份上才勉强接受你,既然现在孩子没了,那你和宸飞的婚事就休想!”
“妈!”乔宸飞一听生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义正词严地说:“我和小颖结婚不是因为孩子,这婚,我们结定了!”
“我不准!我不同意!”夏佩芸气得嗓门拔高,直嚷嚷。
“我不需要你同意。”乔宸飞满面不悦地说。
“宸飞你……”本来就被我流产的事气得半死,现在又见自己儿子也跟自己唱反调,夏佩芸怄得胸口直喘,再也说不出话了,只狠瞪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但我一点不生气,很理解她。她原本是满怀希望的要抱孙子,还因为这,这段时间在徐曼丽沈亦茹她们面前趾高气扬的,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接下来肯定要被那两个女人耻笑,她哪里受得了?!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朝沈亦茹看去。
不像徐曼丽小丑跳梁,她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在端庄得体地喝茶,但唇边微弯的弧度却轻泄出她内心的喜悦。
我冷笑地勾唇,视线又瞥向她身边的钟若晴,这女人和沈亦茹还真是婆媳,同沈亦茹一样,她也表情淡淡的,看上去好像一点也没有幸灾乐祸,但眼底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却还是被我捕捉得清清楚楚。
呵,她当然高兴,只要我倒霉,她都会拍手称快的。
“好了。”就在大家都不再说话的时候,此前一直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老爷子终于缓缓开口,“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他看了我眼,很严厉也很不悦的,随即转向乔宸飞和楼元海,说:“你们跟我去书房。”
其实我心里有点清楚老爷子找他们是什么事,我扯扯唇。
等老爷子他们一走,徐曼丽立刻变脸,露出本来面目。
“哎,所以说,这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有了,最后还是白瞎!”她歪着嘴角,边说边看着夏佩芸,脸上掩不住的嘲笑和得意。
夏佩芸还没从刚才的气愤中缓过劲,现在又被她这一通讽刺,气得直捶胸口,可愣是反驳不出一句话。
她是真被气惨了。
看徐曼丽笑得脸上的粉都快掉了,也不知怎么,我就想替夏佩芸出出气,其实前面我就想呛她了,但到底还顾忌老爷子。
既然现在她又主动犯贱,那我还跟她客气什么?!
“小妈这话说的有道理!”我笑如灿花,故意夸赞她,“这板上定钉的事儿都能落得个白瞎,更何况还是那些只露了个苗头的,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白高兴一场了。”
徐曼丽也不是笨蛋,听出我是在“乌鸦嘴”楼季棠和汤小姐的婚事会有变,她瞬间拉下脸。
“你放屁!”
她气指着我骂道。由于用力过度,星点唾沫都喷到我脸上,恶心死了,我立刻拿纸巾擦脸,然后故作惊讶地问她:“小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在担心季棠和汤小姐的婚事会黄?”
徐曼丽被我说得脸都绿了,气得直咬牙,但她知道说不过我,只好识相地休战。
我蔑笑地白她眼,拿起颗樱桃塞嘴里,津津有味地嚼吃起来,心情特别舒畅。
这时,一个佣人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个文件袋。
“二太太。”他把文件袋递到夏佩芸面前,说:“这是您的快递。”
夏佩芸蹙了下眉,像是蛮意外自己会收到快递,疑惑地伸手接过。
我也好奇,就看了过去。
夏佩芸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叠东西,看上去像是照片。
她一张一张地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看后她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冲到我面前,对准我脸狠狠落下一巴掌,“涂颖,你敢骗我!”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粗暴的举动弄得一懵,盯着我看。
我更是懵得不得了。
她在说什么?我骗她什么了?
刚要问她,她就又先一步地冲我吼道:“你说你是搬东西撞到肚子,孩子才没的,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说完,她把手里的照片和那张纸往我脸上狠狠一扔。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弯腰捡起那些东西。
和她一样,我先看的是照片,整个人一下就呆住了。
这些照片不是别的什么,竟是那天我在医院手术室外等候手术,还有我穿着手术服走进手术室的情景。
我忙又看那张纸,更震惊了。
到底是谁?不仅拍了这些照片,还拿到了我签字的手术同意书?
见我惊愕不说话,夏佩芸不解气地又扇了我一耳光,随后揪起我头发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嚣骂道:“你这个贱货,骗子,还我孙子,还我孙子!”
她边骂我边把我推搡到地上,然后像发了疯一样把我头往茶几上撞。
剧烈的的疼痛让我瞬间回神,我用力掰扯她手,生气地警告她,“放开!”
但夏佩芸已经气红眼了,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抵抗不过她,被她撞得头晕眼花,下身好像又有血冲出来了。
我肚子很痛,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任由夏佩芸又打又撞,而坐在边上的几个女人没一个上前拉劝的,就连装装样子说句劝话都没有,一个个全像看好戏似的,冷眼旁观着。
我不生气,太正常了。她们会出手制止才叫见鬼!
只是他妈的我头真的很痛,估计脑震荡了。
眼见我头又要撞上茶几了,突然,一道身影疾步冲到了我边上,同一时间,我感到头皮一松,夏佩芸的手已不在我头发上,还听见她“哎哟”一声,像是被那人推倒了。
我松了口气,想一定是乔宸飞,欣喜地抬头。
愣住了。
楼少棠一脸阴冷地盯着夏佩芸,双眸像含了千万把冷箭,他这骇人的表情让我突然想到那天在他订婚仪式上,他接住杨梦竹对我飞来的那只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