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酒将尽人将散

浮鱼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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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臭小子,就你们这些微末道行,老子一只手就能收拾你们!”江忘书撇撇嘴,斜眼看向天罗虎的方向。

    “陈轩午,你可还有一战之力!”布留禅擦去嘴角的血沫,望向身旁的布留禅。

    陈轩午并没有回答,而是左手倒持知悔,右手正持断空,以行动诠释自己的意志。

    “哼,还没结束呢!”

    随着话音一落,布留禅紧握手中的涂佛,欺身上前,踩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眨眼之间便已至江忘书的身前。

    江忘书硬接其一刀,便向后激射而去,不再与布留禅正面交锋。

    “这臭小子,怎地力道又增大了不少,若是冲破封印就糟糕了!”江忘书心中暗暗想道。

    “现在,可还不是分心的时候。”一瞬的失神,江忘书便又被布留禅缠上。

    江忘书将手中石刀扔向布留禅,石刀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万千碎石,激射向布留禅,趁着一小会儿的阻滞,江忘书竖起二指,霎时间,他的身上泛起炽烈的耀眼红光,数条火龙仿佛从其身侧的虚空游出,笔直撞向势头不减的布留禅!

    布留禅望向那几条狰狞的火龙,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愈发大跨步前冲,为手中的涂佛蓄势。

    适此时,数条蓝色的水柱从布留禅身后滕旋而起,稍作停滞便与迎面袭来的火龙撞在一起。

    水火相撞,一阵刺耳的蒸发声蔓延开来,白色的雾气随之升腾而起,弥漫了整个斗台。

    “是陈轩午这小子。”江忘书心里一惊,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随后大口一张,一股强劲的旋风从其嘴里喷出,吹散四周的雾气。

    雾气还未完全淡去,只见雾中寒光一闪,陈轩午手持断空知悔,驭风而来!

    躲过极为险要的几剑,趁着陈轩午施展遁术的片刻,江忘书大手一旋,凝出一把石刀。

    “这次是在后面!”江忘书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劈向将要在身后出现的陈轩午。

    然而,事与愿违,被击飞的却是江忘书自己。

    江忘书定睛一看,刚才在自己身后的竟是布留禅!

    方才,陈轩午和布留禅同时用出土遁,以迷惑江忘书,而出现在江忘书身后的正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布留禅。

    江忘书唾出一口口水,愤愤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平日里是这么教你们尊老的吗?”

    陈轩午并没跟江忘书废话,单手重击地面,数条藤蔓从江忘书的脚边破土而出,欲缠住他的四肢要害。

    江忘书并无丝毫慌乱,伸出熊熊燃烧的右手,向虚空一划,袭向他的藤蔓瞬间被几道凭空烧起的烈火烤焦,失去了活力,怏倒在地上。

    而此时,陈轩午出现在江忘书身后,左右双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交替袭向江忘书,不给其丝毫喘息的机会!

    江忘书在漫天剑影中从容不迫,还有心思笑道,“你这招百鸟朝凰还是我教你的呢,看来倒是学到了我三分精髓!”

    早已力竭的陈轩午吐出一口鲜血,重砍一剑,顺势倒飞而出。

    江忘书轻哼一声,突然,他的笑意凝固起来,不知何时起,他的身旁竟然漂浮着许多肉眼难以发现的霜气!

    陈轩午收起笼罩着白霜的知悔,竖起双指,怒喝一声,“缚!”

    随着陈轩午一声令下,江忘书身旁的霜气在其身侧疯狂旋转起来,不出一息,江忘书的身上便挂了一层又一层的冰晶。

    正当几股火焰从江忘书手上燃起的瞬间,一道浑身笼罩在黑雾之中的身影激射而来,携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劈向被笼罩在冰霜里的江忘书。

    在涂佛的刀背与冰晶相撞的一瞬,几缕冰沫拍打在布留禅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下一瞬,被笼罩在冰霜里的江忘书向斗台外倒飞出去。

    布留禅不顾脸上的鲜血,刚才的一击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如今的他,实在是连涂佛都举不起来了。

    而一旁的陈轩午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他正捂着脑袋,紧咬牙关,高强度的施展剑术和施放道术已经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疼痛欲裂。

    布留禅跌坐在地上,仰天大笑,“陈轩午,咱们赢了!”

    可布留禅还未高兴太久,一声叹息便让他的心情如坠冰崖。

    “你们还是太年轻,太年轻。”江忘书坐在斗台中央的一块巨石之上,托着满是胡茬子的脸颊笑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被我拍飞了吗!”布留禅强撑着挺起身来,之前握刀的左手早已不能动弹。

    “恩,没错,那你看看这个!”江忘书双指一动,几块破碎的冰晶在其身旁上下翻飞,仿佛是具有生命一般。

    “这是,御剑术!”陈轩午勉强睁开一只眼,惊呼道。

    “没错,算你小子有眼光,这些冰块轻是轻了点,但驾驭起来并不比御剑困难地多,学着点,别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布留禅怒喝一声,“江老头,你这是作弊!你不要脸!”

    “哎呀呀,稍稍露两手你们便不服气了,这要是在外头,还不给我老江家丢脸丢到归剑宗去了。”

    江忘书从碎石上跳下来,拍拍屁股,“行了,打成这样,你们也该知道与我的差距了,以后就好好呆在山里吧!”

    江忘书吹着口哨,优哉游哉地从二人之间走过。

    “江老头!这是什么,你看!”

    就在此时,距斗台不远处,南九岳手里甩着某样物件,对着斗台上的江忘书大声喊道。

    江忘书定睛一看,顿时怒上心头,大声吼道,“南九岳,你个小兔崽子,若是我的酒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扒了你的皮!”

    南九岳手里拿的,正是之前江忘书从赵启凡的袖子里所偷的那世上只有三瓶的佳酿。

    南九岳嘿嘿笑道,对江忘书的狠话不以为意,将那壶酒高高举起,大声喊道,“看清楚了吧!我数三二一,若是你还不来,我就扔下去了!”

    “三!”

    “一!”

    南九岳耍了个小心眼,只数了两声便松开了双手。

    在酒壶即将落地的一瞬,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狼狈地扑倒在地,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壶。

    “小兔崽子!”江忘书拎起南九岳的袖子,唾沫喷得南九岳满脸都是,“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丢去喂大虫!”

    南九岳面带笑意,乐道,“江老头,你输了。”

    江忘书一愣,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斗台外。

    “江老头,你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布留禅抬着陈轩午的胳膊,一步步踽踽行来。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真是气死老子了!”江忘书撂下一句狠话,将酒壶揣在自己怀里,负手离去。

    “九岳,干得漂亮!”布留禅轻锤一下南九岳的肩膀,赞道。

    而一旁的陈轩午也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九岳,谢谢。”

    说罢,一阵晕眩感袭上陈轩午的脑袋,他也因此昏死过去。

    “师兄!师兄!快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啥是人工呼吸。”

    夜深,月明,篱笆香。

    “不对啊,怎么我的酒老是被发现呢,不行,下会儿不能再藏在米缸里了。”

    江忘书躺倒在草地上,闷闷不乐地抱着酒壶,脸上带着两片酡红色的醉晕。

    “爹,您又喝酒了。”

    “没,没啊!”江忘书翻身而起,慌乱地将酒壶藏在身后。

    江小蛮嗤笑一声,在其身侧坐下,“爹,其实,今日在留禅替轩午挡住那一刀的时候,熏香便已经燃尽了,为何你还要让他们继续。”

    江忘书一愣,怒道,“什么,熏香燃尽了,这帮臭小子,算他们踩到****了!”

    江小蛮摇摇头,叹道,“爹,您真的不擅长说谎。”

    江忘书老脸一红,撇过头去,“小蛮啊,你若是去了洛阳,遇见什么俊秀才子,千万不能听信那些人的花言巧语,被他们拐了去,你要知道,这世上,只有爹一个男人是真心疼你,你可不能不管不顾你爹。”

    江小蛮搂住江忘书的脖子,嗔道,“小蛮最喜欢爹了,其他男人,谁也不要!”

    江忘书咧开嘴大笑,拿起身后的酒壶灌了一口,却发现酒壶早已干了。

    “唉,这好酒,终究是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