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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图中机巧
“我从小就看到一直挂在您书房的这幅图，自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李芝琪一面沉思，一面缓缓地说道：
“直到我到牛津大学上学，抽空到大不列颠博物馆首次看见藏品中来自清宫养心殿的内景图。当时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有点不对劲，认真看去才发现该图顶部僧人所处位置在家中的图上则是一个三足鼎。下面一个僧人高举双手的位置，在家中这幅却是一个鼎的盖子，看上去像是鼎打开后鼎盖滚落在山崖下。在最底部也不同，被抢走到外国的那幅是有一个农夫赶着耕牛耕田。在家中则是一座山下有一个洞府的洞门。”
“那么，你可曾想过为何不同么？”父亲问道。
“我当时确也曾想过。”李芝琪谨慎的斟字酌句地一边思索一边说到：
“首先流落海外的这幅内景图是八国联军占领北京紫禁城后从养心殿强盗得来。无论中外历史都有这段记载，应该是满清皇室修炼所用之物不会有错。作为皇帝修炼参考之物必然出自名山道观或大师之手，图中任何景物及其寓意应该是准确无误，稍有差池便是欺君之罪。若真如此，家里这幅则有可能是龙虎山老道长根据自己的理解自创之作。但是，龙虎山道长传此图时曾言此图首传不详，但从传承首记则有源自唐朝之前可考，所以不会是出自他老人家。另外，大不列颠博物馆收藏的这幅贼赃上面画了两个释家僧人，但内景图说的是道家的内丹修炼辛秘，不应该出现和尚的形象。所以才是我一眼看去感觉特别不对劲的原因。”
“喔，不错，还有其它么？”父亲点点头，转过身慢慢走回沙发坐下问道。
“家里这幅好像是重新表过？也就是说画自然是老画，但是装裱背衬到今天都不超出30年。”
“你注意到三足鼎有何特点没有？”
“哦？这倒没有。”
“你小时候曾在神鼎山庄修炼是否见过神鼎？”
“是的，我曾经两度依族中规矩在神鼎修炼和服役，每次一年。打扫神鼎时多次见过神鼎。回想起来……；”
李芝琪猛地一惊，“喔，我联系起来了，为什么我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了。家中这幅图上画的不是三足鼎！是家里的神鼎！”
然后转念一想又自言自语道：“但是，据典籍记载，我们的神农鼎一直是家族最高机密，外人不可能见过这个鼎呀！怎么会在画上呢？而且为什么鼎和盖子分开画在不同地方呢？”
“你知道的，族中的神鼎其实不是真正的神农丹炉。虽说是汉仿，其实是掩人耳目。真实是不知史前哪位高人出于何种原因仿造神农丹炉制造出这个神农鼎。赝品仿制之物不容同名，故虽实为丹炉，但借名为‘神农鼎’。但毕竟是仿造，不仅成丹少而且效果也较差，更有甚者极易发生事故，最为严重的一次就是32年前的爆鼎，给族中造成无法补救的损失以致不得已封鼎。”
老人家回忆往事，渐渐陷入沉思中。
“我当初刚得到这幅画时立即被这鼎所吸引，心想其中必有隐情。回到族中与您母亲一起细细参详，也多次到神鼎山庄观摩神鼎，相互参照。这画中的鼎无论制型纹饰竟然一丝不差，而且比例竟然是精确缩小一万比一。”
微微平息了下心情，沉声慢语道：“我们回来后这图先是挂在放在听风斋的楼上以便家族所有人瞻仰研习，而不是挂在我的书房私藏起来。家中事物繁多，也是人多大意。遇一夏夜不知何人贪凉忘了关窗，却不巧这一夜正逢台风来袭。次日想起时赶到楼上一看，图画已然受潮。好在墨迹依然丝毫未失，但必须另表。这等辛秘之物当然不可以现于人世，族中孤悬海外多年，更无裱画人才。好在你妈妈家学渊博，从小见过装裱，虽然未曾动手制作，但至少耳濡目染知道不少知识，于是决定自己动手装裱修复。经过用其它画卷多次尝试，直到你妈妈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之后，又用了半年多时间，细细将原画临摹了一份，方才和我一起将原图拆开。”
深深的叹息打断了老人的回忆，父子俩人静静坐了一阵，老人才又继续说道。
“没想到在原画揭起后发现后面还夹着一张极薄的绢帛，上面是断断续续画了三段分离的山石风景。虽经历数百年沧桑，图上的墨色仍然鲜艳如新。但随便看去却不成景致，就好象是平常练习的随笔。”
说着信手一挥手中出现一张一尺五，宽两尺五长的绢帛画。李芝琪对父亲手中突然出现的东西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听得父亲接着说：“你看这幅图，乍一看去好似草率的拙劣涂鸦，但你仔细看看这用墨分五色，‘浓淡干湿枯’无一不恰到好处。再看这山石皴法，用笔时气韵之精到。尤其是所用淡墨的绝技产生立体感觉。再看整幅画留白对仗恰好衬托出远近主次，处处别有心思。你试着用一只眼，远一点距离斜视着用神光看去。”
李芝琪好奇地依着父亲教的办法一看，再是李芝琪这几年游历世界，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竟然出现一幅3D山水图，但是，注意观察却可以看出图画是分成上中下三个独立的部分。只见父亲又一招手，将卷轴放到桌上。心中一动知道父亲今晚是有备而来，特地将此画带来，于是李芝琪干脆将画展开在书桌上，想从上向下看个仔细，就将手中的绢帛画随手放在卷轴画上。
看完上部刚要挪动绢帛画看中间部分，突然发现绢帛画上方有三句诗。卷轴画上部原来也有三句诗。
中国画通常都附有题跋印鉴，题诗本不足怪。但是，这幅画上的题诗只有三句，根本不成文章，一直也弄不明原因和诗意。从小就一直与家中小伙伴们作为笑谈。
这三句诗是：“万音渺渺涌真藥心净洗炼孕神王何必山中求灵鼎”。
但这时，李芝琪发现绢帛画上方也有三句诗，顿时觉得有点蹊跷，仔细看去，绢画上的三句诗是：“大道追寻自然藏身怀明月丹芽洞自理九转宝鼎中”也完全不通。
李芝琪灵机一动将绢帛画上方的诗与卷轴画上的几句题诗对接到一起。再看这诗：
“万音渺渺涌真藥，心净洗炼孕神王。何必山中求灵鼎，大道追寻自然藏。身怀明月丹芽洞，自理九转宝鼎中。”前后押韵，气韵绵绵贯通，寓意晦暗深刻。
“你用我刚才教你的办法再去看这画。”父亲说道。
李芝琪这时再看两幅合在一起的画，哪里是什么内景图？只见重山叠嶂间有一洞府，后面几重山路蜿蜒，直指丹鼎和鼎盖之处。但是，两者还是分离得远，也不知几许里山路。
“这？这是……?一张藏宝图！”李芝琪大惊道：“爸，你和妈妈当年破解后，妈妈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再回头看时，房间里那里还有父亲的身影。只在沙发上留下一张当天的报纸中的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