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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那根棍子给我。”
“啊?”
“动作轻点,别惊动它。”
穆晗那根木棍,上方有一个小叉,还吊绑着她的高跟鞋。
而梁青峰手里的那根,却是圆圆整整的。
穆晗又不傻,自然知道他的目的。
想劝他不要冒险,又觉得这种关头应该信任他。
“你……小心些。”
她扯下高跟鞋将棍子递过去,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梁青峰没有回头,眼神一直盯着那条蛇,接过棍子后四指收拢。
开始试探。
蛇确实没心思和他们纠缠,棍子伸过去晃两下,它也没动。
梁青峰眼神逐渐危险。
往前踏了一步,手中的棍子也同时悬了过去。
林梢间的响动似乎都停止了。
瞄准,接近。
树杈正要叉住尖吻腹的脑袋,蛇却俶地一动……
“梁青峰!”穆晗呼吸一紧。
“没事……”
蛇头转向,身子游移带动落叶窸窣。
它是想离开!
梁青峰眼疾手快,一下就叉住蛇颈部,固定住蛇头。
“嘶嘶——”
头部受限,蛇身整个呈“S”形开始挣扎,看起来有些恐怖。
穆晗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见状出声:“这是抓住了?然后呢?怎么做?”
“你呆在那儿别动!我可以搞定。”
梁青峰说着半蹲下来,拿起他自己的那根木棍,用力狠敲蛇头。
没两下,蛇身挣扎得就慢了。
没有刀具,不能割下蛇头,为了确保蛇被打死,他几乎将蛇头打烂。
尖吻腹终于一动不动。
“好了——”一声卸力,他将棍子扔在一旁。
盯了蛇两眼,他才扭头对上穆晗紧张的视线:“呐……咱们晚餐搞定了!”
……
剩下的距离不远,两人又耗费一定时间下坡后,找了一个方寸平地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还有两块大石头当凳子。
梁青峰当即放下他们的“简易行李”,蛇尸也随意一扔,迅速跑到水边确认。
“是淡水。”
那当然太好了!
穆晗本来没打算喝,但看梁青峰捧着一连喝了好几口,很舒服的样子,也过去捧了两口。
然后就被梁青峰及时阻止了。
“好了,解解渴就行,别喝多了。这水在孤岛上至关重要,肯定有许多动物经常来喝;并且它们还会在里面撒尿、洗澡……”
“……”
穆晗动作瞬间静止,表情一言难尽。
梁青峰说得十分真诚,但看穆晗的样子,也知道要转移话题:“额,这会儿也有点晚了,趁现在还看得见,我们分工合作、加快进度……我处理蛇,你先在周围捡点落叶枯枝?”
“……好。”
穆晗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陡坡脚下。
一动,才发现藤扎的鞋子满是空隙,就她刚才蹲在河边捧水的时候,水就浸进来将袜子打湿了。
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但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必须先捡柴。
梁青峰到石头旁边提溜蛇,俯身却看到几个两三厘米宽的二趾脚印,立刻扬声提醒穆晗:“就在这附近捡,别走远了。”
“知道——”
等穆晗捡了两大抱枯枝回来,梁青峰也想办法把蛇处理了。
没有刀,去蛇头、剖蛇腹着实废了一番力气。
一切就绪,天色也暗了下来,两人及时生了火。
——————————
另一边,三个男人也撑着竹筏来到了这座孤岛。
余辉落尽,傍晚的天空颜色苍青,密林也变成了暗暗的阴影,仿佛潜藏着噬人的野兽。
“昂——咕咕——”
“我去……这边怎么怪渗人的。”刘总西装裤腿已经被打湿,头发也很是凌乱。
竹筏撑不到岸边,导致他们都涉水一段距离才上的岸,现在几人形象都差不多。
“都小心些。”贺总语气严肃,手里拿着把刀,俨然是个领头人模样。
他们撑篙的竹子并没有扔,用来探路。
三人目前所处的地方离梁青峰、穆晗他们昨天待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这里岩石滩并不宽,不过半米、一米的样子,之后紧接着就是草丛树林。
可是光线暗淡,树林让人恐惧。
“咱们今晚不进林子吧?这里边儿什么鬼模鬼样的都还不清楚,黑黢黢的……”说话的照样是刘总。
但此话一出,一旁陈永兴的情绪瞬间就压制不住了。
“哦——这会儿知道黑黢黢了?那叫你保护好火种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尽心呢?!我早说了,晚上生火很必要!那火种很重要!很、重要!要是你保护不好就我来。”
“是你自己说你一定会保护好的,现在呢?啊?!”
贺总紧忙拉住他:“陈总,冷静,冷静。”
大家平时都是合作的伙伴,闹成这样确实难看。
“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说,熄都熄了,现在怪我也没有意思……”
“刘老板,你也少说两句。”
陈永兴心里简直憋火。
三个人里就他戴着眼镜,白天利用镜片生火倒还容易,眼看捆竹筏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就说得留一点火种,晚上需要。
姓刘的立刻就把这活给抢了过去,还信誓旦旦会保护好,结果……太阳西落、阳光强度降低后,明摆着不能利用镜片生火了,他就把留的火种折腾灭了。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做错了还在这里厚脸皮,你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也没想到它会熄嘛!”
“哎呀!你们两个别吵啦!今晚这月亮半遮半掩的,再耽搁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语落,见两人都冷静了些,他才又道,“还是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吧,免得待会儿睡觉都没有地儿。”
他们几个虽然没找淡水,但也坚持得住。
因为姓刘的极好养生,懂那么一点中医知识,白天趁着有火的时候,三人就烧那嫩竹,把汁液收集起来喝。
听姓刘的说,那东西在中医里面被称作“竹沥”。
清香微苦的,味道还能接受。
而且竹林里还有笋子,生吃都能吃的。
现在他们最难受的不是渴,不是饿,而是累。
特别是贺总,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伤的。
“反正又不进林子,还不就是在这外面找个宽点的地方?”
贺总无奈:“是这样没错,但也要用心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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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声,火堆中心的枯枝爆裂火星。
两个并排坐着的人正在啃烤好的蛇肉。
梁青峰烤东西的手艺确实还行,蛇本身肉比较少,骨骼较多。
他烤得恰到好处:蛇肉大部分都比较嫩,紧贴着骨骼的地方又烤得微焦,香气浓郁。
要是有盐就更好了。
一边解决晚餐,梁青峰一边担心休息的地方:“今晚应该只能将就在这里休息了。”
他语气低沉,听上去有些顾虑。
穆晗扭头看他:“怎么了?”
就在这里休息不也挺好的嘛?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待会儿只能靠着树干小憩不说,我们还要守夜。”
水边是动物们经常来的地方,也意味着危险。
而且他刚才剥的蛇皮,虽然尽力扔远了,但那腥味……嗅觉灵敏的动物可不在少数。
“这样……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到时候我叫醒你。”梁青峰没说让穆晗放心睡觉,他整晚守夜。
如今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他也必须休息,保证第二天的精力。
穆晗自然没有意见。
犹豫一下,她把手表撸了下来:“那先给你拿着。”
……
“行李”的绑法穆晗解不开,是梁青峰解开后拿出裙子,让她盖着些睡觉的。
穆晗犹豫了下:“我脚上这个也方便解开吗?明早重新绑行不行?”
梁青峰以为她是绑着不舒服,立刻蹲下来帮她解开。
然后,他发现她袜子早就湿透了。
眉头顿时一拧:“你这什么时候湿的?怎么不说?”
“没事……”穆晗一边脱下袜子,一边道,“后半夜我守的时候给烘干就行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
梁青峰皱着眉看她一眼。
水边蚊子多,虽然扯蒿草烟熏过,但没多久,蚊子又“嗡嗡嗡”闹了起来。
穆晗没怎么睡好,虽然一直有梁青峰在旁边帮着赶蚊子。
凌晨两点,梁青峰叫醒她换班。
然后靠着树干光速入睡。
穆晗没守过夜,身后和远方的密林都黑魆魆的,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草丛里有虫鸣,水流撞击山石的巨响在夜间也比较突出。
坐了一会儿,她想起那双袜子。
等借着火光找到,伸手拿过来……才发现袜子已经干了,上面还残留着火烤后的温热感!
谁做的不言而喻。
穆晗扭头看了梁青峰一眼,心里各种情绪充斥着。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但努力活下去,是她必须做的。
梁青峰对她好,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
而且人在困境,确实很容易对帮助他的人产生情愫,但这不一定是爱情。
“对。穆晗,你不能陷自己于更复杂的情境……”
天蒙蒙亮的时候,穆晗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多一点,梁青峰才睡了三个小时。
树林里开始响起鸟叫。
天色大亮是在五点二十左右,穆晗没叫梁青峰,他却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