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受伤昏迷

沐木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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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意思问!”大皇子的亲兵拔出了腰刀,“你这个奸臣!居然和二皇子合谋,派杀手掳走大皇子!”

    李夏:“!!!”

    哇靠!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计划?!

    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而已……

    他原本计算着,等送完客人,就要出城摸到山谷处,亲自乔装城西昌国的杀手,趁着大皇子欲仙欲死的时候,将他杀死在那女人肚皮上……

    “你们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督主大人?”李夏的护卫跟着喝叫起来,“大皇子被杀手掳走,一定是西昌国的阴谋!”

    西昌国的贵客们才刚刚走出来,还在跟二皇子和李夏告别,此时听见李夏的护卫这样说,大家脸都绿了,一起不善地盯着李夏和二皇子。

    平阳侯首先沉了脸,毫不客气地道:“李督主,您的手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李夏回答,大皇子杨启雍的那些亲兵已经朝李夏和二皇子那边啐了一口。

    士兵恼道:“你们还栽赃给别人?!我们亲眼所见,那杀手跟李督主师出同门!我们也亲耳听见,大皇子被掳走的时候大喊,说是二皇子和李督主害得他!”

    东临国军士对自己皇子和督主的指责,让西昌国的贵宾们大开眼界。

    “怎么回事?二皇子杀大皇子?”

    “那还用说?早听说东临皇室儿子太多,整天斗得乌眼鸡似地,你杀我,我杀你,出现这种事不奇怪!”

    “切!要杀回去东临杀,做什么跑我们西昌国杀?!”

    西昌国的人很是不满。

    “胡说八道!我和李督主今天一直在招待西昌国的客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二皇子心里一抖,连忙站了出来,制止那些人乱说话,他伸出胳膊,指着那些亲兵道:“你,你,还有你,跟我进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对平阳侯拱了拱手:“侯爷,我大哥在西昌国的地面上出事,如果能找到就罢了。若是找不到,哼,我父皇自会找你们皇帝陛下说个明白!”

    杨启雍的亲兵见二皇子矢口否认,都大声鼓噪,吵吵嚷嚷举着腰刀就要冲上来:“二皇子!您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您下毒手……”

    “住手!你们敢犯上?!”李夏见二皇子镇不住大皇子杨启雍的这些亲兵,只好从他背后走出来,厉吼一声,如同半空响起一个炸雷。

    那些亲兵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不敢再上前,只能又气又怒瞪着李夏。

    李夏的功夫出神入化,东临国无人能及。

    这些亲兵想到刚才在山谷里如同地狱杀神一样的那个蒙面杀手,正是跟这位李夏督主的功夫如出一辙。不由心里一颤,一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上前。

    李夏一语之威,就镇住了这些兵痞子。

    二皇子松了一口气,上前还要劝说,却见迎宾馆的四周渐次亮起了大红灯笼。

    永兴侯司徒集盛穿着一身青色儒袍从里间暗处走了出来,笑了笑,肃着声音道:“这是在做什么?我们西昌国是礼仪之邦,怎么能在人家的家里动刀动枪?——二皇子、李督主,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往前走,身后很快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正是盔甲俨然的永兴侯军士们出现了。

    乌压压的军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迎宾馆包围得严严实实。

    李夏心里一震,他一点都没有想到。今晚他们原来一直处于西昌国的严密监视之中!

    那刚才他偷跑出去掳人,不知道被这永兴侯看见没有……

    李夏看向永兴侯司徒集盛,桃花眼眯了眯,笑道:“司徒侯爷,您这是做什么?您虽然是带兵侯爷,但这是在西昌国京城,没有手令,您怎么能带兵进城呢?意欲何为?”

    司徒集盛其实也才刚来不久。

    冯嘉靖因是掌管礼部和刑部的国公,一早请了圣旨,让司徒集盛带兵过来埋伏在迎宾馆四周,以防有什么不测。

    司徒集盛临时动身的时候却被皇后杨玉韵突然召见,所以进宫去了一趟,耽搁了时辰,到现在才来。

    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也能对冯嘉靖有个交代了。

    司徒集盛拱了拱手:“我奉冯国公之命,在贵国宴饮结束之际来帮着送客,请问何罪之有?”

    原来才过来……

    李夏松了一口气,讥讽道:“冯国公今儿人没来,但是心却时时刻刻都在我们这边啊。——真是难为他了……”

    西昌国的这些贵客不管对冯嘉靖什么想法,但此时都极佩服他想得周到。

    若不是有永兴侯司徒集盛带兵过来,今天会出现一场什么乱子,谁都不能担保。

    “大家散了吧,天很晚了。”司徒集盛挥了挥手,一边命令自己的兵将各就各位,一边对二皇子和李夏道:“请两位约束自己的兵将,不要在西昌国闹出什么事儿。不管如何,等过了我们陛下的万寿节,我司徒集盛亲自送你们三位回东临。”

    二皇子飞快地瞥了李夏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李夏不动声色地道:“刚才的话,您也听见了,我们雍亲王像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二皇子要好好问问这些军士,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杨启雍的军士连忙大声道:“哪有假?我们亲眼看见大皇子被人掳走了!”

    “被掳到山上去了!”

    “就是二皇子和李督主派的杀手!”

    “好了!进去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李夏厉声呵止他们,“别人说什么你们都信?在你们眼前看见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深更半夜的山谷当中!——你们进来,我们一个个问!”

    说完,又邀请司徒集盛:“司徒侯爷,您请进来一起听一听,如果真的有事,我们还要西昌国鼎立相助,帮我们找到雍亲王。”

    司徒集盛想了想,对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去向宫里回报,还有朱大丞相和四个国公那里,都要一一回报。”

    那亲兵点点头,忙叫了几个人,分头去了。

    司徒集盛就跟着二皇子和李夏进了影雨楼。

    他们沉着脸听那些亲兵七嘴八舌说完事情经过,司徒集盛首先看向李夏:“李

    督主,他们说您亲自送了个姑娘给大皇子,请问这姑娘是谁?”

    这个当口,李夏肯定不会说是上官滢滢,如果说了,这件事就真的洗不清了,他便淡笑着道:“我们雍亲王好女色,特别是处子,东临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不过是依了雍亲王的吩咐,找了个西昌国的清倌人给他送去尝尝鲜。”

    清倌人便是还没有破身的处子。

    李夏经营东临锦衣卫三十多年,在东临、西昌和南疆都有大量的据点,大部分都是秦楼楚馆和客栈当铺。

    如果司徒集盛要查,李夏随便给个他们东临在西昌国开的妓院的名字就行了。

    若他们知道是李夏出面做的事,让那妓院老鸨把亲生女儿献出来都行。

    他一点都不担心会穿帮。

    而上官家那边,有张氏自去周旋,暂时不能让她把这件事公开了……

    杨启雍好女色的毛病确实天下皆知,司徒集盛也去过东临几次,对他这个毛病心知肚明,见李夏说的对得上,便没有再深究,只是道:“那两位怎么看?他们说雍亲王在城外被人掳走,是不是要去搜寻一番?”

    李夏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点点头,握紧拳头:“当然要!”

    “那我跟司徒侯爷走一趟吧。”李夏站了起来,“二皇子在这里坐镇指挥,五百亲兵留给您,我带雍亲王的亲兵去城外山谷搜寻。”

    大皇子杨启雍,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夏和二皇子都不是那种可以含糊过去的人。

    这种事就不能不明不白!

    ……

    北城门外杨启雍他们驻营的山谷旁边的一座小山山腰上。

    有一个大大的溶洞,里面都是雪白的钟乳石,晶莹剔透,如同琉璃世界,白雪乾坤。

    义兄一手搂着上官滢滢,一手拖着已经死了七八成的大皇子杨启雍,往这溶洞走了进去。

    他将上官滢滢小心翼翼放到溶洞里面一块洁净的空地上,低头看了看她。

    上官滢滢面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苍白脆弱,如同午夜昙花,似乎很快就要凋谢了。

    再看看她的胸口,那里氤出来的血迹已经将她银白色的中衣前襟染成了黑红色,黑乎乎一团触目惊心。

    “……滢滢?滢滢?”义兄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无比温柔,跟他平时带有金石铿锵之声的语音完全不一样。

    上官滢滢的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听见义兄唤她的声音。

    她的胸口已经痛得麻木了,反而感觉不到痛,只是觉得难受。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全身上下如同绑着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一个劲儿地把她往下拽,她完全没了气力。

    她在义兄怀里半躺半坐,两只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抓住义兄的外袍。

    义兄没有动,就这样一直定定地坐在溶洞里,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滢滢的面容。

    直到她沉沉睡去,才将她放到地上。

    义兄起身走到溶洞口,看着晕迷过去的杨启雍咬了咬牙。

    敢伤了滢滢,他要让他永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度!

    义兄垂眸,低低地说了几句话,然后伸出手,掐住杨启雍的咽喉,咯噔一声,拗断了他的脖子。

    杨启雍的双腿在地上抽搐踢蹬两下,很快就不再动弹了,死得不能再死。

    杀了杨启雍,义兄甩出长链,卷住杨启雍的尸体,往溶洞里面走过去。

    在这溶洞最深处,有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把尸体扔下去,永远不会有人找到。

    义兄手腕抬起,用力往前一掷,杨启雍的尸体往那深坑里面直掉了下去。

    他站在大坑边上,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听见天坑底部传来一声扑通的闷响声。——总算是掉到底了……

    可见这天坑有多深。

    从今以后,杨启雍就算永远失踪了。

    他要让东临人知道,他们的大皇子——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皇子的生死,从此要成为悬在东临皇室诸多皇子头上的一柄利剑!

    无论最后谁登上皇位,“东临大皇子”都将如同史书上曾经写过的“朱三太子”一样,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来给东临皇室添乱……

    义兄的唇边流露出一丝冷笑。

    他转身离开深坑,来到上官滢滢身边,坐到地上,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低头看了看她胸前,犹豫了许久,慢慢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想要解开她的前襟,看看她的伤口……

    鲜血已经在胸口的衣衫上凝固,中衣本来是月白色软绸,此时也因鲜血的渗透变得硬邦邦的。

    她仰躺在他怀里,纤细的脖颈躺在他的臂弯,海藻般的长发纠结散乱,打成了结。

    小脸在那海藻般黑黢黢的长发里显得更加苍白,仿佛寒冰将融未融之际,看着坚硬,其实脆弱。

    紧抿的唇角,深深蹙起的眉头,还有细微的呼吸,滚烫的额头,都在显示她遭受的痛苦和磨难。

    “娘……”上官滢滢在晕迷中梦呓,“……义兄……”

    义兄的手在她胸前一毫处停住了,再也无法靠近。

    在她心里,他就是跟她娘亲一样的存在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将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