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思难明

天地山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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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向李三白,却见李三白的眼神一片澄澈,正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李越低下头去,“呵呵”一声苦笑,满脸黯然:“三哥,我们一起参加六艺选士,可结果呢?结果是你不但封士,还得到了承影剑与仙人指路令牌,而我,什么也没得到!”

    “我怎么能没有想法!”

    他一仰头,将杯中还没洒尽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李三白喟然一叹:“若是别的东西,我大可以给你,但惟独这两样东西不行。”

    “我修行进展缓慢,实是因为一件东西,那件东西与我气机相连,没了它我便无法筑基,而此时那件东西已融入我这白衣剑中。”

    “什么?”

    李越吃了一惊,看向李三白,再看看李三白腰间的白衣剑,面上神情半信半疑。

    李三白将仙人指路令牌拿出,缓缓摩挲,面上渐渐现出一丝坚定:“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拜入仙门!只有如此,我才有机会在仙门中找到将那样东西从白衣剑中取出来的办法,成功筑基!”

    “李越,你明白吗?”

    李越脸色变幻数次,良久方沉着声音开口:“三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李三白点了点头:“自然是真!你以为我凭空得了白衣剑么?但其实代价却是我无法承受之事,如此,你还羡慕我吗?”

    李越无奈一叹,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举向李三白:“三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当下两人便推杯换盏,酒到杯干,直喝的酩酊大醉,互相枕卧在酒桌之上,呼呼大睡。

    半夜,夜风微拂,月光照进房内,李越从醉酒中醒了过来,推了推李三白,见他没有反应,便伸手摸了摸李三白腰间挂着的白衣剑,面上露出了异样神色。

    “商天子三剑,得之可号令人族,逐鹿天下!”

    晏青槐曾经说过的承影剑之事在他脑海之中浮现,令李越眼神之中渐渐露出一丝炙热。

    良久,一股夜凉侵体,李越身形一颤,微微一叹,将李三白拽到了床上之后,自己趴在桌上睡了。

    翌日一早,李三白与李越到了敖府,却是一座极尽繁华的府邸,雕梁画栋,飞檐斗角,这座府邸象征着若敖氏的一门权贵,也开启了楚国的百年霸业。

    李三白二人请看门的家丁进去通报,少顷之后,便见晏青槐从府中行出,领着二人进了敖府。

    晏青槐一边带路,一边说着:“三白、李越,今天也不知为何,我三叔和三婶居然来了,此时他们正在同我父亲说话,因此你们一会儿进去见我父亲之时,他们也会在场。”

    “嗯!”

    李三白与李越点了点头,随晏青槐转了一会儿,便到了敖府客厅,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厅中坐了三人,除了垂垂老矣的敖文之外,还有一对中年男女。

    那对中年男女丰神俊朗,正在与敖文谈话,两人说话之时,面上带着激动神色。

    此时,厅中三人见晏青槐领了李三白与李越进来,便停止交谈,将目光投到了二人身上。

    看见李三白时,三人神情平淡,一眼掠过,但当看向李越之时,三人反应却是各不相同、大相径庭。

    那敖文一见李越,便如见到豺狼恶虎一般,凛凛失色,那对中年男女则是神情激动,尤其是那名中年女子,几乎就要扑上身来。

    晏青槐见状,暗自奇怪,却仍上前向三人行了一礼:“父亲,三叔、三婶!”

    而后向敖文介绍李越:“父亲,这位便是李越,他昨日进行封士登记之时不能记入士人名册,莫左徒查了一日,最后查出是您在十六年前设下了血封绝录!”

    “血封绝录,呵呵……”

    那名中年女子看了一眼敖文,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笑声,低下头去,脸上无端生出一丝阴郁。

    在她心中,发疯般的转着一个念头:“血封绝录!血封绝录!敖文,你好狠!”

    敖文听了晏青槐的话,点了点头:“莫庭生还是这般执着的性格,十六年前的事,竟被他查了出来!”

    “他倒不失为一个好官!”

    “可是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做?”

    晏青槐不解的询问,敖文却不答她,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李越。

    李越见状,面沉如水,上前一步,向敖文躬身一礼:“在下李越,同令尹大人不曾谋面,不解大人为何要对我设下血封绝录?”

    “在我们楚人心里,大人素来公正,不知今日大人能否给我一个公正,将血封绝录撤去?”

    “让我给你一个公正,将血封绝录撤去?”

    敖文似笑非笑的望向李越:“凭什么呢?”

    李越一听,心中怒火“噌”的一下涌了上来,面色胀红,身形往前一踏。

    李三白一皱眉头,下意识的便想张口反驳敖文的话。

    然而他们两人还在因忿怒而没来得及做什么时,旁边却已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凭什么?”

    “大哥,士人乃人族栋梁,自古以六艺选之!此乃天经地义,还需要凭什么吗?”

    却是那低头端坐在那里的中年女子。

    李三白与李越见了,都是疑惑,不解这女子为何要开口为他们说话,一时之间,心中怒火倒按了下去。

    “嗯?”

    敖文似没有料到这中年女子竟敢如此,张口便要呵斥,然而他一转头间,却见那女子一双眼睛阴郁的望着他,宛如噬人毒蛇一般。

    敖文心中一颤,到了嘴边的呵斥一时居然无法出口,转身望向一旁的中年男子,却见那男子脸上虽无异样,但眼中含义却复杂莫名,分明是与那女子抱着一样的心思。

    一时间,敖文想起十六年前的往事,心中恍惚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心中怅然一叹,一双浑浊的眼看向了窗外。

    窗外树木葱茏,繁花似锦,虽然还只是清晨,但敖府中的下人已经开始来往忙碌、打扫庭院,一片兴旺气象。

    然而敖文望着这幕,心中却渐渐悲凉:“转眼之间,已过去百年,我的修为止步于金丹,寿元将尽。待我死去之后,这偌大的若敖氏,何人能再支撑?”

    心中闪过一个个人影,都只让他摇了摇头,正在他心中一片茫然无措之时,李三白看了看李越,振奋心神,大着胆子行了出来。

    “令尹大人!”

    李三白向着敖文深躬一礼:“如今情形,令尹大人十六年前对李越设下血封绝录,必定有其缘由!”

    “但无论是什么缘由,李越当年还只是一个襁褓婴儿,并无罪过,令尹大人怎能对他设下血封绝录,害他一生?”

    “令尹大人如此行为,在下以为违背了天理人情!”

    “嗯?”

    敖文转身看向李三白,呵呵一笑:“你能在云水台上阐述六艺,果然是好口才!”

    “只是此事与你何干?要你多言?”

    敖文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满面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