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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粲打定主意要给他爹点颜色看看, 拉着程恩恩的手, 决定到明天之前誓死不松开!
于是程恩恩从房间出来时,他像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着,并每隔十秒钟向江与城发射一个白眼。
“佳文走了吗?”程恩恩没看到人,便问。
江与城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客人离开本该送一送的, 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的程恩恩自觉失职,用左手拿出手机, 放在桌子上,用一只手戳着打字。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离开了,路上小心哦。】
【没事啦, 江叔叔有派司机送我。】
陶佳文坐在平日难得一见的宾利车后排,车里有一种清新舒服的香味, 不似一般车载香水那般厚重。
回完那条消息,她收起手机,向驾驶座的司机看了一眼。
接着往前倾身,问:“师傅,你是不是每天都送恩恩上学啊?我好像见过你。”
“是。”
“恩恩和江总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她怎么会来做家教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开车。”小王笑得憨厚。
江与城身边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小王看起来年纪轻无城府,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有数。
陶佳文“哦”了一声,坐回去。
她越来越觉得程恩恩很……神秘。
在学校“演戏”过程中的种种异常暂且不提, 离开学校之后, 竟然还一直用“程恩恩”的身份生活。以前以为这是她的表演方式, 为了让自己能更彻底地代入人物,还觉得她很敬业来着。
但今天,江小粲一口一个“小恩恩”的称呼,让陶佳文觉得奇怪。
这份家教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加进来的部分,与剧本毫无关系,但无论是江总,还是江小粲,这些戏外的人,竟然都在陪程恩恩“演戏”,为什么?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这样“演戏”给谁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也许,程恩恩的真名,就叫做“程恩恩”;而与江总和江小粲的生活,并非演戏,是真实。
陶佳文知道江总有多“厉害”,戴瑶因为故意打了程恩恩一巴掌,当天就被赶出学校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他的影响力这么强大且迅速,很有可能便是幕后大老板。说不定这部戏本身就是霸道总裁一掷千金为红颜,为程恩恩量身定做的。
这大手笔着实让人羡慕,但,陶佳文最困惑的一点是,既不拍摄也不播出,就不能捧红程恩恩,那么目的何在呢?
江小粲为了贯彻“棒打鸳鸯”的计划,决定今晚也和程恩恩一起睡!但有一个问题,洗澡的时候,总不能把程恩恩也带进去……虽然是亲妈,但他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还是要有自己的隐私的。
于是,他把程恩恩带进房间,反锁上门,叉着腰叮嘱:“不许偷偷跑哦,你要是不听话,我会生气的。”
程恩恩笑着点头:“我不跑。”
“我相信你。”江小粲这才放心地进浴室。
程恩恩的试卷都被江小粲一起拿了进来,以免她学心似箭待不住。不过她坐下来,也就刚看了一道题,门外就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她回头,江小粲反锁好的门,就这样轻易地被江与城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拔下钥匙,说:“出来。”
程恩恩咬了咬笔头,“我答应小粲了,不能跑出去。”
江与城眉头都没动一下:“走出来。”
“……”好像很有道理呢。
但程恩恩答应了,就不想食言,摇摇头:“我……”
没等她说完,江与城便迈步进来,直接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来。
程恩恩被他托着屁股抱出门时,手里还捏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水笔,一脸懵逼。
这、这个姿势是抱小朋友的呀,她……
江与城走向沙发,抱着她坐下。程恩恩跨坐在他腿上,立刻就想往下爬,被他按回去。
“别动。”
程恩恩脸爆红,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屁股下面坐着的仿佛不是他的大腿,而是一块烙铁。
江与城低头来吻她,程恩恩太过紧张,导致牙关一直紧闭。江与城吻了几下,捏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她打开牙关,接着舌头便强势闯入,席卷肆掠。
这几天一直是程恩恩做任务去亲他脸颊,这样的深吻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她怕他又像那晚一样啃她,但在他霸道的禁锢下毫无抵抗之力,没一会儿便被吻得呼吸不畅,整个腰都是麻的,两只手攥着他衣襟,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气。
她无意识的哼咛,落在江与城耳中无异于催化剂,很快他的气息也重了,握在她腰间的手掌越收越紧。
等江与城终于放开她时,两个人胸口起伏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程恩恩一被松开,喘息的声音更清晰了,细细的,带着点不受控制的轻吟。
江与城再次低下头来,程恩恩飞快地扭脸,躲开他的吻,把烧红的脸靠在他肩膀上。江与城便偏头来吻她的耳朵,呼吸间的热气全喷在她颈上。
很痒,程恩恩缩着脖子躲避,在他怀里扭了几下。
江与城忽然按住她腰,不让她动了。
视线不知怎么瞥到下方,程恩恩顿住,低头冲那里看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这里,又鼓起来了。”
她抬起眼睛,对上江与城如墨的黑眸。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声线很低,带着点让人耳朵发麻的沙哑。
程恩恩不懂,但也知道下半身代表着“隐秘”和“危险”,更何况他这个充满引诱的语调。飞快摇头。
江与城仿佛没瞧见,凑过来慢慢吻她唇角,“我教你?”
“不用了!”程恩恩坚定且惊慌地说。
江与城仍然充耳不闻,握住她的手,慢慢往下移。
恰在此时,口袋里叮——一声。
程恩恩咻地一下把手抽出来,说:“我手机响了。”
然后掏出手机,一脸严肃地查看消息。
樊祁发来的:【明天的约会还约吗?】
程恩恩摸不着头脑,什么约会呀,他没有约过她呀?
【?】
樊祁的回复更让她看不懂了:
【fine】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什么意思呀?程恩恩皱着茫然的眉头。
她思考得太认真,江与城一垂眸,便将屏幕上的对话看得一清二楚。
“明天我带你去吃饭。”他说。
程恩恩还没搞懂樊祁到底什么意思,犹豫,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
江与城幽幽地问:“还是你想和他去约会?”
当然不能和别人约会了,她现在已经和江叔叔交往了。这两个字一想到就会甜的,程恩恩摇头说:“不约的。”
“小恩恩?”
背后的卧室里传出江小粲的喊声,程恩恩吓了一跳,反射性回头。江小粲顶着湿漉漉的一头毛从房间里跑出来,瞧见两人那姿势,顿时愤怒地叉起腰,一跺脚。
重重地:“哼!”
“……”
江小爷生气了,隔天一早还是不肯搭理程恩恩。吃早饭的时候自己端着饭碗跑到餐桌尾端,一个人吃。
程恩恩讨好地跟过来,他把脸一扭,端着碗又挪了个位置。
江与城对着镜子打领带时,还能听到客厅里程恩恩哄小朋友的软声细语。
“不要生气了呀,我下次一定说到做到。”
“你总是被他诱惑,”江小爷气哼哼地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穿上外套,扣好扣子,江与城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居高临下地将一张卡丢到茶几上。
“不许再闹。”
那是江小粲被没收长达半年的小金库。
搁平时他早扑上去了,免得江与城反悔,手快又收回去。不过今天他很不屑似的哼了一声,才伸出高贵的手,把卡拿起来。
没往自己口袋里揣,他捏着卡,摆着一身霸道总裁范儿,递向程恩恩,“买你一天!”
程恩恩:“……”
江与城已经走进电梯,金属门关闭前,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出来:
“今天不行。”
今天为什么不行?
傍晚范彪奉命来接江小粲时,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今天情人节啊。”
原来是情人节啊。
程恩恩与江小粲同时陷入沉思。
怪不得江叔叔说要带她去吃饭,程恩恩心里甜丝丝的。
江小粲大人有大量地表示,今天这个特别的节日,让他们好好过吧。毕竟他爸妈这对苦命鸳鸯,能过个情人节也不容易。
于是非常愉快地跟着范彪出门了。
程恩恩在家等江与城,范彪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东想西,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过了阵,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蹦起来,跑进卧室站到全身镜前。
好土啊。
程恩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耷拉下眉眼。
她为什么这么土?这样和江叔叔走在一起,会很像村姑吧?会不会有人笑话她?笑话江叔叔眼光不好?
她打开衣柜,找了一圈,失望。
全是休闲运动装,和江叔叔的西装革履一点都不搭。
她挑了两件自己觉得最好看的毛衣和牛仔裤,换上,一照镜子还是丧气。
她一股脑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一件件地比在身上,搭配。
一边看一边嘀咕:“这样好看吗?”然后自己否决,“不好看!”
又拿起一件毛衣。
“为什么还有小熊?不行,太幼稚了。”
现在买衣服是不是来不及了?
她皱巴着脸,把毛衣丢到床上,算了,还是穿原来的卫衣和运动裤吧。
她脱掉身上的毛衣,从面前的一堆衣服里刨出穿了一天的那件白色卫衣,套上,然后弯腰脱牛仔裤。
直起身时,冷不丁从镜子里看到另一个人,吓得一机灵,本能叫了一声:“啊!”
江与城不知何时出现的,鬼魅一般的身影站在她身后,深幽的目光从镜子中盯着她。
惊吓刚缓过来,程恩恩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又一口气直接背过去。
她手忙脚乱地随便拉起一件衣服挡住自己,着急地说:“你你你先出去!”
从没有过这般窘迫的时刻,她羞死了,眼睛都不敢看江与城,背过身一个劲儿往角落里缩。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完了,刚才的样子是不是都被看到了?好傻……换衣服不会也被看到了吧?!
江与城站在原地不动,视线不再通过镜子,而是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似有实质,还有温度,程恩恩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快要烧起来了。想赶紧把裤子穿上,又不能当着他的面穿。
他不吭声,也不走,她又气又窘,急得快哭出来了:“江叔叔,你别看我!”
“来不及了。”江与城终于开口。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看过了。不知道该说她太专注,还是对危险太迟钝。
程恩恩的眼泪真掉出来了:“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别看我了,我还没有穿好衣服,你转过去行不行?”
江与城沉默地看着她。
他倒是真的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当初在他被窝里脱衣服脱得可利索了,哭着要他“睡”她,不睡还生气。
他往前迈了一步,程恩恩立刻往后躲,梆的一声撞上镜子。
“哭什么,”江与城手臂一抄,将她拖到怀里,拇指指腹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你早晚都是我的,看到又何妨。”
这句话,倒是神奇地让程恩恩平静了一些,不哭了,只是还不肯抬头。
她喜欢他,愿意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他。
只是……
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小声说:“我还没成年呢。”
江与城明知她的意思,还是故做不懂地“嗯?”了一声,问:“然后呢?”
程恩恩脸红,声音小得快听不清了:“不能一起睡觉……”
江与城笑了一声。
程恩恩顿时更尴尬了,无地自容,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太不知羞耻了。
正懊恼间,便听到江与城在她头顶道:“还有25天。”
“什么?”程恩恩茫然。
“再过25天,”江与城俯首贴近她耳畔,低沉的嗓音鼓动着她的耳膜,“就可以一起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