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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放亮,森林之中,鸟雀鸣叫,发出叽叽喳喳的清脆之声。
昨夜的星空异象,对于这些森林中的动物,仿佛没有丝毫影响一般,各种动物,依旧在森林内奔驰飞翔。
青石上,身着白衫的秦岱宇,仰面而卧,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森林的树梢,在其身上,洒下点点金辉。
“哎呦,头好疼!”大约过了一两分钟,青石上静静睡卧的身形,微微动弹几下之后,捂着脑袋坐起的秦岱宇,觉得脑海之内,恍若雷鸣,嗡嗡作响。
抱着脑袋,默默地坐了大约十多分钟,感觉头部的嗡鸣渐渐减轻,秦岱宇才松开双手,睁开眼睛,四处查看起来。
小木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一睁眼,就看到对面柏树上的木盒,秦岱宇微微有些愣神,自己之前,不是在一座大山之下的水池边吗?
他记得非常清楚,水池四周,三米之外,全是白雾茫茫,一片白色,但现在,那有些眼熟的木盒,距离自己,绝对超过了三米,怎么还能看的如此清晰?
“这里,不就是进山之前的青石石台之地吗,怎么又出现在了此地?”惊异之下,看看四周熟悉的环境,逐渐从懵懂间清醒的秦岱宇,渐渐露出一脸的愕然。
“真是遇见鬼了!”愣神几分钟之后,从地上爬起的秦岱宇,仍然觉得有些头晕,迷糊中四处走动了几步,查看了一番四周的地形之后,他才确认,这里,就是进山的神秘石台之地。
“嗖!”不知不觉间,秦岱宇的身子,停在了柏树下方,抬头看看之后,身形纵身而起,恍若猴子一般,几步就爬到了树枝上部,解开捆绑木盒的细丝,然后跳了下来。
“玉佩饰物都已消失,之后,你也没什么用了,就留下做一个纪念吧,毕竟是我秦家,传承下来的。”用手擦拭了一番之后,秦岱宇,将木盒方入裤兜里面,然后就朝着山下走去。
身后,山林中树木摇摆,风声轻啸,似乎是在向他挥手道别一般。
上山容易下山难,但这句话,对山里人没用,十多分钟之后,走出山林的秦岱宇,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渐渐地,就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在山林中急速飞奔,朝着山腰,疾驰而下。
大约四十多分钟,秦岱宇,便已站在一座简陋的房屋之前。
房屋四间,泥土筑成的土墙,外面用一些白水泥浆刷成的灰白颜色,已经斑斑脱落;屋面上的青瓦,也已经朽烂了部分,夏季的雨水,沿着屋面沟底漏下,将部分土墙冲毁,在墙上留下几道泥浆冲刷而过的痕迹。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秦岱宇默默地站立。
一个灶台,两口锅,一个石板镶成的水缸,一张五尺来长的木制案板,一担木板箍成的水桶,静静地靠在水缸一侧,一张小方桌,几把椅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以前,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放学归来,爷爷总是站在灶台后,系着一张蓝布围裙,苍老的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望着自己,温和出声,“岱宇,饿坏了吧!你先歇会儿,爷爷再给你炒个菜,就可以吃了。”
每当这时,秦岱宇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尽管爸爸妈妈已经早早离去,但有着爷爷的陪伴,他依旧能感觉到,一个家庭的温暖。
但现在,随着爷爷是离世,如今的秦家,已然再不是一个家了,只留下他一个,孤苦伶仃,再无人关爱,再也无人,对他问寒问暖,再也没有了家庭的温暖。
“爷爷,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站在门口,秦岱宇的眼中,泪如泉涌,一串泪珠,化作两行悲伤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地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男子的泪珠,更为珍贵,男人无声的哭泣,也更让人心痛。
“岱宇,别哭了,以后,不是还有舅舅吗,有什么困难,就给舅舅说!”约莫两三分钟之后,一位三十四五岁的憨厚男子,穿着一套显得老旧的蓝色西服,脚上蹬着一双略显破烂的蓝色地摊球鞋,站在秦岱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劝慰道。
“舅舅,坐!”一个大男子,悄悄的流泪,被人看见,秦岱宇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擦干眼中的泪水,一步跨入屋内,从小方桌旁,搬出椅子,请来人坐下。
李成福,是秦岱宇唯一的舅舅,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戚。
在这次秦岱宇爷爷的安埋中,也多亏了这位憨厚的舅舅,强行压住那位势利的舅妈,帮秦岱宇操持了爷爷的后事,不然,他还不知,该如何办理。
“岱宇,你爷爷年龄也大了,走出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你也就不必太过伤心,还得想想后面的事,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才行!”
憨厚的李成福,坐在椅子上,掏出一盒两块多的香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口之后,才有些木讷的出声,劝慰了两句。
“舅舅,我明白!”沉默几息,暗自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后,秦岱宇点了点头,
“唉,之前,舅舅一直没有多照顾你,这都是舅舅的错,今后,有啥事,你就来找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姐姐的儿子,虽然她去世的早,但这一层亲缘关系,却是抹不掉的。”
又是沉默了数秒,丢掉手中的烟头,李成福狠狠地踩了一脚之后,站起身来,“今后,不要管你舅妈的脸色,你要知道,那毕竟还是我李家,不是她的张家。”
说完之后,再次拍拍秦岱宇,李成福便走出屋外,四处看看之后,指着破败的房屋,“谷子收完后,就跟我出门打工吧,好歹挣点钱,把房子收拾一下,以后,也才能娶上媳妇。”
说完之后,没等秦岱宇回答,李成福长长叹息一口,便迈步离去了。
“舅舅慢走!”站在院坝里,看着李成福的身影,越走越远,一两分钟后,就拐过山脚,隐入了树林之中,秦岱宇有些茫然。
打工?娶媳妇?这在之前,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件极为遥远的事,但现在,却摆在了他的面前。
默默地站立片刻,秦岱宇回神,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走回屋内,挑起水桶,朝着水井方向走去。
老人的丧事,已然完毕,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独自生活下去。
挑了半缸井水,将锅碗瓢盆洗刷了一遍,随意做了碗米饭,从坛子里捞出一碟泡菜,三下五除二地吃下之后,连锅碗都没洗,秦岱宇便走到正屋,倒头而睡。
连续几日的操劳,以及失去亲人的悲伤,让秦岱宇觉得疲乏不已,头一挨着枕头,便陷入了呼呼大睡之中。
昏天黑地地倒头大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叮铃铃’的闹铃,将昏睡间的秦岱宇吵醒。
“凌晨四点,这么早!”迷迷糊糊地起身,关掉闹钟,就欲再次睡下的秦岱宇,突然响起,这个时点,不正是他已离世的爷爷,每日起床的时间吗!
一跟头从床上爬起,迅速走到灶房,拿起水瓢,就欲给猪煮食的秦岱宇,突然想起,圈内的那头猪,已经在爷爷的丧事上给宰杀了,哪里还有猪需要喂养。
默默地放下水瓢,走到屋外,感受着异样孤寂的秦岱宇,站在院中,仰首向天,看着东方孤零零的启明星,不由得悲从心来。
“一人,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啊!衣食住行,哪样都需要自己操心,不会再有人来对自己问寒问暖了。”
默默伫立片刻,一滴清泪,滑过腮边,略微冰凉的泪珠,让秦岱宇从那种茫然无序之中,惊醒过来。
“日子,总得过下去,这个世上,饿不死人”,擦掉泪滴,秦岱宇在低语声中,转身进入灶房,生火做饭。
他是农家孩子,虽然之前一直在读书,但农家的活,他还是知道。像这种炎炎夏日,农村人,都是天刚蒙蒙亮就出门,干上一早上农活,约莫十点左右,才回家生火做饭,直到下午四五点钟,才会再次出门劳作。
但他一直在读书,让他突然之间,适应这样的日子,秦岱宇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而更为明显的就是,由于昨日的疲劳,他一觉睡到现在,肚内早已是饥饿难当了。
吃完早饭,背上背篓,拿上斧头,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踏着茫茫夜色,开始了新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