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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人谁都没心思说话,车里安静得只有发动机轻微地轰轰声。
快到蓝天旅社的时候,我转头问凌啸汀,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姜大同的人。
他问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我摇头,说只知道一个名字,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些害臊。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个奇怪的笑容,说:“我认识大多数都是成功人士,只知道姓名的话,太难了,羊城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名字......”
我没等他说完,轻声打断他:“这个人可能和陶静有关!”
“只要他在羊城,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这家伙找出来!”凌啸汀立马转变了口风。
我淡淡一笑。
其实这句话我还真不是骗他,也许奶奶早就预料到有今天,所以留下写着了羊城,姜大同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的小纸条。
今天那句话从燕姐的嘴里说出,那找到姜大同还久吗?
想到奶奶预料到有今天,我猛然想起在605做的那个梦。
我梦到自己睡在603的房间,奶奶站在床头一个劲的和我说话,可我偏偏听不到。
后来我搬离605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梦到那个奇怪的梦。
看样子奶奶是想告诉我一些事!
想到这里,我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马上去603睡上一觉。
“对了,你刚才看到燕姐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什么吗?”我又问了一句。
“看到什么?什么意思?”他拧着眉头看我。
我说没有,就随口问的。
他怔怔的看了我两秒,我本以为他会问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重新扭过头继续开车。
虽然我没准备告诉他,可看他这副样子,我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刚才,就在燕姐跳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长头发,红短裙。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可我并没有开阴阳眼啊。
下车之后,我让凌啸汀今晚准备一只大公鸡,一碗生米,红烛,招魂翻铃铛镜子,想办法在搞到燕姐生前穿过的衣服,梳子,筷子,姜汤水,桥和搭桥布。
他愣了下,说还需要什么?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有办法弄到燕姐的尸油更好。
凌啸汀震惊的看着我,嘴皮子哆嗦了两下。说这个有难度,毕竟是接连跳楼案件,警方那边可能比较难弄,不过可以试试。
说完他问我要这些东西干嘛。
我说你先别问了,回去之后不要接近女色,不要吃动物油,狗肉最好别吃,完了在洗个澡,不要用任何沐浴用品,晚上十点的时候到蓝天旅社接我,只能他自己来。
他疑惑的看了我好几分钟才点头,说知道了。
......
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蓝紫嫣和他爸出门,看到我从宾利下来,蓝胖子眼珠子都瞪直了,说你小子发了?
我笑笑不说话,毕竟我和凌啸汀的关系属于合作性质,别看他现在和我说话客气,要是我解除不了他身上的凶咒,估摸真要泡蚂蟥池。
“行了,我就不管你了,当初一看你小子就是有本事的人。我先带紫嫣去四姑婆那儿买煎堆,今天难得紫嫣有胃口。”蓝胖子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意。
这些天蓝胖子和他老婆可算是忙坏了,两夫妻总有一个轮流看守蓝紫嫣,就怕她想不开或者会出啥事。
煎堆在羊城这边很出名,就是用油炸出来的大丸子,上面洒满了芝麻,吃起来又香又酥。
我说四姑婆的店铺距离这里走路要一个多小时呢,要不让我朋友送送?
蓝胖子摇头,说正好走走,晒晒太阳散心。
......
他们走了之后,我和在柜台收银的蓝胖子的老婆打了声招呼,告诉她如果有事就直接来605找我。
605的钥匙还在我手里保管,一直以来都想去换个锁头的,可这段时间出事太多,也没有心思去弄,等到过段时间再去弄把好点的防盗锁。
现在虽说我是住在8楼蓝胖子家,可等陶静的事情解决之后,我总不能继续没脸没皮的赖着不走吧。
605还是从前的老样子,里边的东西没变动,房间也紧挨着603。
到是我进房间的时候发现601居然有人住了,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
最特别的是他的眼角处有一条蜈蚣一样丑陋的伤疤,从左边眼角一直延伸到右边脸颊。像被人用斧头把从眼角劈开,在用针线缝合起来的感觉。
他的眼睛充血而且混浊,盯着我时像死人般的停滞不动,不带一丝生气。
被这老头从上至下盯了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身子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像是从六月酷暑一下子进入了12月的寒冬。
我尴尬的对着他笑笑,他裂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大黄牙,阴森森的笑。
怪人!我心里嘀咕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老头只住一晚还是长住,千万不要长住,免得天天见到这老头。估摸这里的生意比闹鬼还要一落千丈,也不知道蓝胖子是怎么想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比平时还要精神百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超一哥,你在里边吗?”蓝紫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说了句来了,穿鞋下床去把门打开。
蓝紫嫣直愣愣的站在门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是个美女,特别是她的眼睛,犹如一对流光溢彩的黑宝石。
可现在她的双眸里竟然没有一丝波动,无神,呆板。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拉着她的手进门,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蓝紫嫣没搭理我,低着头任由我拉着她冰凉的小手进屋,从头到尾没和我说过哪怕一个字。
她的手怎么这么冰冷,我心里咯噔一声,假装随意的转身低头看挂在身前的指鬼针。
指鬼针的针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我正奇怪,突然一阵轻快的电话铃声蓦然响起。
说起来这电话还是蓝胖子这两天帮我配的,我去金碧辉煌找线索,他怕蓝紫嫣在家里有事,配个电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看都没看就接起电话。
“超一哥,我和爸爸在四姑婆这儿买煎堆,你要池几个吗?”蓝紫嫣清脆的声音在话筒那头响起。
我随口搭了一句,说今晚要办事,不能吃猪油。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愣住了。
电话里传来蓝紫嫣的说话声,可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线。
蓝紫嫣明显在好几公里的地方买煎堆,那站在我身旁这个人是谁?
呼呼呼......
周围安静得厉害,只有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我缓缓扭过僵硬的身子,看向她的脸。
那精致的五官不见了,准确的来说她根本没有五官,全都是头发。
那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不......不是水,是血。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头发尖滑落,“嗒滴!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一滴,两滴,随着她的头慢慢抬起,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脖子一直滑向地板,血流是冷的,我的心更冷了。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在血液碰到之后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来的牛仔裤慢慢淡去,变成了性感至极的红色超短裙,网状黑丝袜,脚踏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
陶静,站在我面前的是陶静!!!
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
“陶...陶静?”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退后两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像棺材板一样竖在我面前。
说实在话,我早就已经吓尿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听陶静的是,现在看到正主,那就硬着头皮问个清楚,把事情给解决了。
“你有事要告诉我?”我又问了一遍。
她依旧低着头,但喉咙里发出“呃...呃呃..呃”的声音,断断续续,忽大忽小。
这种声音真的很难描述像什么,它是种混声,不像我们了解的物体发出的声音是单一的。它听起来很有种抑扬顿挫的感觉。
最关键是发抖的,让人毛骨悚然的。
对了,就像鸭子被人死死地掐住喉咙,发出的那种声音。
她在说话,在对我说什么,可我一句都听不懂这种平率索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你是有事情要我帮忙吗?”我有些头疼,当初真应该和奶奶学学怎么和鬼对话。
她停顿了下,声音变得更加嘶哑,音调也提高了很多。
“是有什么冤屈吗?”
话音刚落,她停止了说话,周围的空气突然下降乐好几十度,冷的我浑身直打哆嗦。
猛地,我感觉不对劲,她好像在生气。
再她猛地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猛然想起奶奶说过一句话,她说和冤死的鬼千万不能提到“冤”字,免得会把她激怒。
看到她身体开始剧烈抖动,头发无风自飞,我赶紧和她道歉,说了很多好话,可好像都没用。
对了,念净心咒!
还没等我念出第一个字,她已经朝我扑了过来,那长长的指甲泛着黑色的光芒,只要被插中,我估计肠子都要被掏出来。
“喂,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帮你!”我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劝她。
她非但不听,对我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好在的是她的身体比较僵硬,对我的攻击也是横冲直撞,并不会拐弯,不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被她追了好一会儿我心里的那股小火苗也蹭蹭的往上冒。
一想到奶奶突然离世,姜大同没找到,还滩上了这么一大堆子事,我就恼火,说穿了这些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
“既然你要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声,躲避的同时快速的双手合十捏了个观音指。
“天清清,地明明,请神降妖照天清——”我大喝一声,观音指直直的戳向她的印堂。
可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