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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走这一遭虽然没能抓到蝮思琪,可也让我学会了许多。
按照奶奶说的,一般的风水师从一块土地就能夺人性命,厉害的更能逆天改命。
不过我目前的级别还达不到,回去好好看看书,里边对这方面也有记载。
回去的路上,黄吉利对奶奶是毕恭毕敬,还封了一个大红包。
不过奶奶没拿,说不用了,留着钱给换个地好好安葬你家祖宗。
奶奶刚说完,黄吉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奶奶无论如何都要把钱收下,多多少少收一点。
求着求着他就哭了,身旁的人也在求奶奶收下。
奶奶板着脸,说不要就是不要。说完拉着我快步走下山。
说真的我还头一次见奶奶那么固执,有钱咋不拿呢?
做我们这行的,收钱一是天经地义的事,二是本身也要吃饭住店穿衣喝水,也是需要钱的。
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黄吉利的脸像死了爹一样的难看,整个人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我就纳闷了,现在的人他求你给他算命,看风水他还想不付钱呢!占了便宜可能为了不想付钱还倒打一耙,说你算的不准呢。
怎么到了他这人就反了呢,不收钱还哭。
一直到山下,我终于憋不住了,问奶奶,是不是看黄吉利太可怜,不收他的钱。
奶奶放缓了脚步,严肃的看着我,说各行有各行的行规。下面这些话给我记牢了,这是我们的立足根本,如果坏了规矩,老天都会收了。
一听那么严重,我连连摆手说那我不听了,反正我也不会看风水。
可谁知道奶奶眼珠子瞪得和牛有的一比,说你是李家九代单传,以后的归葬派第二十七代传人,你不学谁学?
归葬派的?这名字可有够...丧气的。但这话我没敢说出口,怕被骂。
见奶奶还不消气,吓得我赶紧点头保证,就差诅咒发誓了。
奶奶这才满意的拍拍我的脑袋,道:选风水宝地和算卦是一样的,从风水就能看得出一个人以后的运程。以后奶奶不在,你可不能坏了规矩。
至于该收多少,哪些人来算命不应该收卦金,这也是这行业千百年以来流传下来的一种行规。
不过现代人讲究破旧立新,不太遵守行规了。
但行规还是行规。遵守不遵守是你个人的事。
几条行规可以流传几千年,并且代代相传,每代人都会自觉的去遵守,那么肯定还是有他一定的道理。
礼金有三收,三不收!
大富大贵的就多收。对于命运好的人,有富贵之命的人,银钱不能太少,太少不合天道,富贵之命的人,对社会的影响力极大。
是好是坏影响的范围比较广,影响的程度比较深,泄露天机的危害极大。
而贫贱之人,对于命运一般或是穷苦之命者,尽量要少收。
一个捉襟见肘的人对社会的影响比较小,泄露天机的危害也就小。
奶奶说她算是半个神婆,既然看透了别人的命运,不收命金则等于白送人一条命,对来算命者不利,对泄露天机者亦不利。
我心里狂跳,黄吉利显然不符合第一条,奶奶既然不收他的钱自然也不是第二跳。
想到这,我差点没掉头回去和黄吉利拿钱,我就说他为什么大哭,原来是奶奶白送了他一条命啊,是激动的!
我急得不行,说奶奶你糊涂啊,为什么不收钱啊,这样会折寿的。
奶奶苦笑两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只说了四个字——自有天收!
......
等我们回到历家村时,天已经接近黄昏。
按奶奶说的,今天是蝮思琪的头七,今晚不收拾她就不会在有机会了。
我们先去了赖疤头家里,本以为这家伙傻了,诱骗几下就会老老实实按照奶奶的吩咐,进装满了糯米水和蛇的水缸里。
可没想到这家伙贼精,像是逗猴子一样逗我们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绕着水缸玩起了躲猫猫。
最后我发了狠,拎着他的双腿来了个倒插秧把他丢进水缸里,在把厚重的盖子盖上才算完事。
反正糯米水才到他下巴,顶盖又有出气孔,也不怕他淹死,顶多被无毒的蛇咬几下。
赖疤头看样子之前真是装疯的,盖子才盖上,他就一个劲的在里边破口大骂,猛捶缸壁。
“你他娘的在装疯啊,怎么不装了?在喊就弄死你!”我一拳头捶在缸盖上。
奶奶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吩咐我拿来沾过金粉的毛笔,在水缸四周画了很大的一道符咒。
以前村民还很团结的来帮忙,但今天一个村民都没看到,不是家家门户紧闭,就是背着包袱出门避难。
我想估摸着是上次历叔一家被害死了,他们不太敢待在村里。第二个就是赖疤头这人实在不招人待见。
没办法,全程都是我在帮忙,跑前跑后的手脚都快废了。
快到凌晨十二点,奶奶很快也在赖疤头家里布置了一个法坛。
按照她话里意思是,无论蝮思琪现在人在哪儿,头七的这一晚她必定会第一个来这儿,重新走过她生前去过的地方。
奶奶穿着一身道士服站在法坛后边,吩咐我从箱子里拿出两根刻着小楷的蜡烛
这两根蜡烛比一般的蜡烛要短,可却粗了一倍。一黑一白,看不懂有什么名堂。
在法坛的上方悬挂着奶奶那天没用上的“天罗地网”。
深夜,我站在奶奶的法坛后面,紧紧地盯着家门口。
在我身后的水缸不断的轻微摇晃,不用看也知道赖疤头在里边抖得不行。
刚开始我们还挺紧张的,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蝮思琪出现,我们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就连奶奶也是“咦”了一声,掐着手指道:“难不成我算错了什么,应该不会啊。”
突然,屋子外边阴风大作,吹得窗户和门板砰砰直响。
奶奶神色一振,说来了!
随着风声越来越大,奶奶冷哼一声:“有点本事,竟想用风把贴在门上的符咒吹掉。”
说完,奶奶转头瞪了我一眼,说你还愣住干什么,点香烛。
奶奶突然吼喊了一嗓子,吓的我打了差点把法坛给撞翻,不过没迟疑,拿出打火机就把奶奶面前法坛上的香烛点燃。
屋子里一点风都没感觉到,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蜡烛点上之后竟然迅速摇晃起来,时明时暗,像是快要熄灭了。
奶奶眉头一挑,单手撑着法坛,跳到了法坛前,手拎桃木剑对着法坛挥舞几下,对着那两根快熄灭的蜡烛一指:“道由心生,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起!”
随着奶奶话音刚落,那微弱的烛光竟然唰的一下就蹿起老高,然后稳稳停住。
透过烛光,我还能看到一丝丝气流绕着烛光快速旋转,可怎么都不能让蜡烛晃动。
“嘭嘭嘭!!”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阵拍门声。
我抬起头一看,发现们上边出现了无数的血掌印。
很快,血掌印越来越多,刚开始是门上,接着整个屋子包括窗户都出现了血掌印。
而法坛上的烛火也开始摇不定。
奶奶走回法坛,快速的念着咒语稳住蜡烛,那烛火时高时低,看得出两个人隔着门正在进行第一回合较量。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赖疤头家门一股巨力掀飞,直直的向奶奶的方向飞来。
我刚反应过来,奶奶已经出手了,她拿着桃木剑大吼一声:“给我开!”
飞来的木门竟然硬生生被她一剑劈成两半。
一个人影在门口出现了,正是蝮思琪。
她的周身布满了黑色的雾气,奶奶以前和我说过,那是黑煞。
没想到短短几天,她已经积累了那么厚的煞气,看样子几个村丢失的牛羊和她真有关系了。
她变得比以前更恐怖了,整张脸已经看不清楚了五官,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只露出一只没有眼白的眼珠子直愣愣盯着我的眼睛。
和她眼神仅有半秒钟的对视,我精神有些恍惚,很想上前抱住她,想好好的保护这个可怜的女人。
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向她一步步走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抱住她。
“超一,不要去看她的眼睛!!!”奶奶拿着桃木剑控制着火苗,也没有机会来救我,只能抽空对我喊,还用力拉着拉绑在我脚踝上的红绳。
这根红绳绑在脚踝上就是为了稳住我的心神,害怕我被蝮思琪给迷魂。
我听到了奶奶的喊声,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绑在脚踝上的红线也“啪”的一下断掉。
随着红线断掉,眼前的一切也在改变,蝮思琪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里满是水雾,像足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咪。
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铺满了鲜花的草地上,一手拎着裙角,另一只手对我招手,让我快一点过去。
“孽畜!”耳边猛然响起一声厉喝,犹如平地响起惊雷,震得我浑身一哆嗦,再次睁开眼睛,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破胆。
蝮思琪那张完全扭曲的脸距离我不到五公分,我甚至能看到几条蛆虫从她的鼻子钻出爬进她那黑窟窿一样的嘴巴里。
我转身就要跑,可刚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朝着法坛飞了过去。
嘭的一下,法坛被我撞得一阵剧烈摇晃,一根蜡烛也瞬间熄灭。
奶奶身子抖了一下,一口血从嘴里喷出,直接喷我的脸上。
奶奶用手撑着法坛,像个没事人一样抹了一把嘴角,对着仅剩下的一根蜡烛一指——
“起!”
可那一根蜡烛本就是和灭掉的那一根,一阴一阳互补,阴的那一根灭了,这一根的威力也减少了许多,火苗仅有一丁点。
“再起!”奶奶咬破舌尖血,喷在那根蜡烛上,这时,火苗“呼”的涨的老高。
他娘的,我现在也明白了,这蝮思琪要对付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奶奶!她引诱我过去,就是让我去撞灭法坛上的阴阳烛。
于此同时那蝮思琪也是歪着脑袋盯着奶奶,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