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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头一次在玄陈怀里我竟然没有睡好。
天快亮时,玄陈轻轻起身走了,破例的没有轻吻我就走了。
我的眼泪不自觉轻轻流了下来。
屠苏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玄陈总是夜里来,天亮走。
我算是什么?
独自一人傻傻坐在床上发愣。
他们都去商量军国大事了,消息说妖鬼联军在城外大败,妖王震怒,所以要亲帅大军一决高下。
至于我,昨日众人皆以为我受伤了,所以为了我的身体好,留我宫内休息,就不参加开会了。
我果然一无是处是个拖油瓶呢。
一个人闭着眼发呆,我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闷闷地疼着。
“你看,他们连开会都不带你呢。若不是你带来了帮手,昨日一战胜负还两说呢。城外大战,宫里倒是春意盎然,他们二人可是亲密得很。说了你还不信,我看你们7年的友谊也并非坚不可摧。如今,一个玄陈,美色当前,你们不是就……”心魔得意地说着。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抱着头大声说。
“哼!不想听?那你可想看?”心魔不屑地说。
我一愣,看?看什么?
“看看,是军国大事,还是鱼水情深?”
虽然心里对心魔是排斥的,可是还是拗不过好奇心。
我赶紧梳洗,在心魔的指引下隐去身形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小院。
这里环境清幽,焚着檀香。这味道,好似白云庵。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敏儿住的地方。
来这里做什么?
“哼哼,别急嘛。你只要耐心地等在这里看着就好。”心魔得意洋洋地说。
在树下等了一会儿。
我的心突然揪起来,心魔这么得意肯定不是好事。纠结了一阵决定走为上。
正要迈步,突然听到了玄陈的声音:“不知敏儿姑娘有何见解?”
我迈出去的腿硬生生停了下来,艰难地转回身子。
门一打开,玄陈手一挑帘子,敏儿一低头轻笑着说:“你倒是贴心得很嘛!”
一个笑颜如花,一个英俊潇洒。
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就像寒冬的夜里,砰地一声,路灯碎了。
“敏儿姑娘过奖了……”
之后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木木地看着那说说笑笑的二人扬长而去。
“怎样?众人都在议事厅,为何这二人独处一室?郎情妾意,好不亲密……”
心魔还在耳边叨叨。
我木木地转身离开,逢墙穿墙,遇水淌水,反正有流焰护住,也不至于就落下水去溺死。
敏儿?不应该啊!
她是知道我的心的,不应该啊,不应该……
她不是还劝我嫁给玄陈的吗?
“那你就信了?哼哼,背后捅刀子的事儿,天下间还少吗?闺蜜又怎样?再说,玄陈说过爱你吗?要娶你吗?他不过是玩弄你而已,你不过是他的玩伴,床伴,说白了,你就是拿来睡的,不是拿来爱的……”
心魔每一句话都戳在我的心上,偏偏我一句也说不出来,无法反驳。
恍恍惚惚回到了房间,倒在床上,现了身形。
我轻轻蜷缩起来,压抑地哭了。
屠苏,你在哪里?伶伶,你在哪里?
我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缓缓睁开眼,渊波老妖婆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死丫头,你到底怎么了?”
“奶奶……”我忍不住翻身抱住她的腰。
“哎哟哎哟,死丫头!别哭别哭!你到底是怎么了?伤哪儿了?”渊波老妖婆没防备,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我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哭累了,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老妖婆什么时候走的。
一觉醒来,肚子好饿,摸摸身边,空无一人。
“哼,看吧!有了新欢,你连床伴都算不上了!”
“闭嘴!我不要听!”
“我建议你去你的好闺蜜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嘿嘿嘿……”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真的隐去身形轻轻飞到了敏儿院外,正要落下去。
我惊住了,因为,玄陈正静悄悄地站在院子里。
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
玄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直到鸡叫二遍,才见他又轻轻地出来。
我赶紧飞速回到自己房间躺下。
几分钟后身后贴上来一个人,玄陈回来了。
他轻轻抱了抱我,我眼泪悄悄地滑落。
天亮了,他没走。
“小丫头,今天我要和萧山他们去岛外布阵,你在宫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拜托渊波前辈帮我照顾你。我去去就回!”
“敏儿,也去吗?”我闭着眼说。
“她?当然去啊!”玄陈似乎一愣。
我艰难地点点头:“好……”
日上三竿,老妖婆来了。
“死丫头,我觉得你不对劲。你跟奶奶好好说说,怎么回事?怎么自从进了这个伏季国你就像变了个人,连笑都不会了,除了哭就是睡。你到底怎么了?”
老妖婆把我强行拖起来一边帮我梳头一边数落我。
“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个人样子吗?瘦成什么样子了?”
“奶奶,你说,人心会变吗?”我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我形容枯槁,面无血色萎黄一片。
“人心?此话怎讲?”
“没什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你们可以去我的世界吗?”
“哦,原来想家了呀。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那得等打败了魔王,把他再次封印,最好是彻底消灭。至于去你的世界?我们肯定是不行。神族嘛,或许可以。”
“那,屠苏他们可以吗?不是说修了仙就可以破界的吗?”
“哪有那么容易?那可是要耗费极大的神力、仙力。说不定界还没破开,就先仙力耗尽而死。”
“那,妖呢?”
“哼,绕了半天是想问小情人儿啊。”老妖婆敲敲我的头,“妖就别想了,不可能!”
“不过,我看嘛,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不好吗?”
“哦……”原来,妖真的不可以。
可是,既然如此,选择敏儿或是我有什么区别?都是无法久长的。
“笨!当然有区别!人家敏儿处处都比你强!武功好、法术高、成熟大方……哪样不比你好?别的不说,就算你是36c又怎样?人家身材还是比你好!何况你还那么黑!”心魔大声骂道。
“哦,我果然是一无是处……我就是多余的……”我呐呐地说。
“嗯?什么?什么多余?死丫头,说什么呢?”老妖婆诧异地问。
“啊?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
食不知味过了一天。他们并没有回来。
傍晚时分,远远地听见了老妖婆的声音。
“死丫头!快看谁来了?”
谁呢?
我呆呆地走到门口。
远远地一个身影奔来,抢先进入我的视野。
屠、屠苏?!
我突然忍不住哭起来,太好了!他还活着!他找到我了!
屠苏一把抱住我,又是那种用力地拥抱,可是这个时候却让我感到万分心安。
“总算找到你了!”
“你可算是来了……”我忍不住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子把屠苏急坏了。
“怎么了?怎么了?”屠苏捧起我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病了?他们待你不好吗?”
我哭得泣不成声。
“小丫头可能是哪里受伤了,但是我没检查出来。正在观察!”
耳边传来玄陈的声音,我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可是屠苏把我拉到到身后转身盯着玄陈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模样?”
“入城时遇到妖鬼联军,可能受伤了。”玄陈平静地说。
屠苏转过头问询地眼神看看我,我默默地点点头。
“现在,你可以放开她了吗?”玄陈皱了皱眉。
屠苏没有说话,转身牵着我的手进了屋。
把我牵到桌边坐下,解下背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此前大祭司拿去说要研究,所以没有给你。如今……还好,没有遗落。还给你。”
我看看背包,忽然发现屠苏仿佛老了好几岁。
有穷国灭了,屠苏父母殉国,他成了孤儿。
我的心一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还好吗?”
屠苏一愣,闭上眼睛说:“不妨事……”
可我能感到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姐姐……”伶伶怯怯地说。
我这才发现伶伶也来了。
几月不见,小丫头又长高了,成熟多了。出落得越发动人。
若是屠苏爱她,真是一对儿璧人。
我招招手伶伶赶紧坐到我身边。
“你哥哥治好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
“真的?”伶伶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这几月你们都是怎么过的?”
屠苏没有说话,伶伶撇撇嘴叽叽咕咕说起来。
那日我走后不几天,栖霞国悍然发动了全面攻击。
白天军士们要对抗正面的栖霞国大军和妖族,夜晚鬼族又开始袭扰百姓,投毒、吸食精气。
虎哥他们拼死保护国都奈何妖族太多,最后终于城破,老国王和皇后自杀殉国。
虎哥牛哥带着皇室子嗣逃入深山,待得安顿好之后会来伏季国汇合。
屠苏和伶伶一路躲避追杀,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
“如今,妖鬼联军已经集结不日就将全面进攻伏季国,所以我们唯有集合全部力量方可保全。当务之急是召唤出神兽。可惜……”
“可惜什么?”我急急地问。
“青涯和孔雀远避人间不知所踪。如今,我们仅只有两位神兽。”
“那也好啊!”
“唉,林岚,你有所不知。神兽必须与圣器结合才能发挥最大能力。如今青涯失踪,我们只能说是有一个半神兽。”
“这话怎么说?”我听不太明白。
“就是说,我们虽然可以召唤出两位神兽,但是只有一位可以成为完全体,另外一位没有圣器,只能算半个神兽。”玄陈坐下来淡淡地说。
我抬眼看了一眼玄陈,他目光平静中带着几分不悦。
我又看看屠苏,屠苏喝了口茶。
“他说的没错。青龙神兽要与我手中的圣器明月珠结合才行。而凤凰神兽要与伏季国的圣器金翎结合。至于麒麟神兽,就需要栖霞国的如意才行。眼下青涯失踪,凤凰神兽自然是无法召唤,就连圣器如意也没法拿到。所以,我们只有青龙神兽是完全体,麒麟神兽即使召唤出来也无法全力迎战。何况,我们没有圣器,连召唤也做不了。”
这么说来,扭转局面的事全在青涯身上了。
“可是青涯既已远避人间,又如何寻找?”
“青涯有孕了,孔雀大概是怕影响她们母子所以才带着青涯躲起来了。除了寄希望于产子之后孔雀肯露面,别的方法恐怕是没有。”
屠苏顿了顿又说:“我看那孔雀对青涯喜欢喜欢得很,就怕不肯让她冒风险。毕竟,这大战之事委实不好预料。”
屠苏一路走来搜集了不少情报,所以,稍作休息他们又去议事厅了。
我坐在床上摆弄着背包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少。
只是时间太久,手机没电了。幸亏我有某宝买的太阳能充电器,也不知管不管用,还没试过呢。
“你猜,玄陈会不会和屠苏打起来?”
“为什么要打?”
“哈哈!你可是真的笨得厉害!你虽是玄陈的弃履,可是若是别的男人捡起,他心里也会不痛快。男人嘛,很不能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自己一人的……”
“什么叫弃履?”
“就是破鞋呗,而且专指你这种被睡过了就扔了的破鞋!嘿嘿嘿嘿……”心魔讥笑起来。
“我没有!”
“可是,谁信啊?夜夜私会,没有被睡,说出去有人信吗?你当玄陈不能人道吗?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只破鞋!是破鞋!还是那种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睡一次就可以扔掉的一次性拖鞋……”心魔喋喋不休在耳边一遍遍重复。
我就是只一次性破拖鞋……我心里默默地跟着重复着。眼泪不断流下来。
这一夜玄陈没有来。
我也没有去寻他,没有去敏儿园子。
我不想去打脸。
接下来的几日大家都很忙,除了我。
伶伶跟着呼延赞去联络玄陈的旧属去了。
严阵以待,迎接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