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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香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开在皇街和民街的交叉点上,地理位置优越。但是这开了四十年的酒楼,却不单单是因为地理位置优越的缘故。妙香楼的厨子也是一绝,吃素的人可以在这里吃到一桌不带荤腥的“肉菜”,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可以点一整桌“四书五经”。这两点还都是次要,最主要的一点是这妙香楼,不论三教九流都可进入,消费档次不同就坐区域也不同。专供平头百姓娱乐吃喝的一楼甚至还有专门的表演,小曲歌舞应有尽有。
今日的节目便是说书。台子后的青衫老者一拍抚尺,变说了一段这京城中的轶事。说的就是当今的国师,天禅子。
这天禅子原本就是一个城外葫芦庙的小沙弥。他是个孤儿,从小在葫芦庙中长大,本以为就是这样过完一辈子了,却是在他十八岁那年有了变数。那一年宫里一位贵人去山里避暑,却是不知道半途中撞克了哪位神仙,突然就昏迷了过去。不但药石无用,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一头乌发。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这山上还有一个小庙,原本是病急乱投医,谁知这天禅子真的是个有些本事的,不但做法救回了这位贵人,还让她那一头白发又变回了黑色。
自此以后便转了运,不但身份水涨船高,还预言出了好几个地方的大旱洪灾,圣上龙颜大悦,于是便拜做他为国师。现在便住在大相国寺里。
世人皆有叹他命好的,也有羡慕他有大造化的,总之眼红的人有,觉得他小人得志的也不再少数。
这说书先生看众人听的起劲儿,便又说了一桩奇事,却是还未见分晓。
说的却是天禅子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发现这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居然藏着一团青雾,那雾从西南方席卷而来,大有覆压皇城中紫气的意思。人言常说紫气东来,这紫气便是祥瑞,有它坐镇这京城中必然安静祥和。一但青雾盖住了这股紫气,便是要大乱了。
这事原本也只是大家笼罩心头的一丝顾虑,结果前几日住在城西南边的好几十户人家房租突然在夜里倒塌了,虽然没死什么人,到底是让圣上心里郁结了起来。谁知自从这一事过后,天禅子却又算出来一件事,这青雾里伏着一对龙凤,龙凤虽然都是吉祥之物,可这龙实则是只恶蛟,凤也是只乌凤,此二者介是乱世之物,多霍乱朝纲!
霍乱朝纲!
听着的人中突然有人受惊喊出了声,“这恶蛟不是篡位之兆吗?”所闻者都听得背后一凉。那说书先生又接着说,圣上近日和天禅子在宗庙开坛作法,终于得以伤了那只乌凤,谁知那狡诈物却是藏了起来,幸而它已受了重伤,只用看看哪一家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生了不治之症,便是被那乌凤给附了身。
前排听着这话的一个妇人却是突然捂着嘴尖叫了一声,不等众人查看便冲出了妙香楼。
有眼尖的人立马认出了她,“这是六皇子府上的李婆子啊!”
突然又有人惊呼一声,“六皇子妃不是前些日子生了怪病吗?”
这些人中多有城里达官贵人家的仆妇,却多少都知道的。六皇子妃前些日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常常是底下人回着话呢,就突然昏过去,有人上去查探,却是断了气了!只等全府上下乱做一团,她才悠悠转醒。却是不用吃什么药,到了时间自己也就醒了。只是这病却实在让人后怕,动不动就断了气,过会儿却又转醒,怎么的能不让人害怕。
立马就又有人想起,六皇子府就在皇城的西南角!且上次房屋倒塌了那么一大片,唯独六皇子府,连那挂着的灯笼都不曾晃一晃!
人们想到刚才说的“霍乱朝纲”,突然就都默契地散去。
可这话却是在人群中传来了,六皇子夫妇就是那对龙凤邪物,那皇子府就是他们的老巢!他们就是来为害百姓霍乱朝纲的!
流言传播的速度有多快没人知道,但是流言到底有多可怕大家有目共睹。活在流言漩涡里的人,痛不欲生。
偌大的朝堂上漫延着让人窒息的死寂,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起来像是死死地盯着某个人,却又像是在发呆。没人知道他再想什么,大臣们的折子被展开扔在一边,上面红笔朱批一个大大的“准”字。
却是上书请皇帝彻查这件事,折子说的合情合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们往往比起上位者很容易接触到真相。京城的房屋倒塌事件必然其中有没有调查出的问题,为什么那一片都倒塌了,六皇子府却分毫未伤?现下百姓们都上书要求给一个说法,若是这时候不能出来作为,难免会有有心人质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皇家的密事。这事拖的越久就越麻烦。
苏慕白眼风扫了一眼他后面站着的御史大夫,不露痕迹地让开一点点,趁着这功夫,晃了晃腰间的玉佩。
“臣斗胆进言。”
中年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臣以为,不妨就请国师大人去六皇子府上社坛作法,若是无事便罢,只当是请国师去降福。”他顿了顿,又道,“若是真如百姓所言,那便可……了结了妖物的命数,永绝后患!”
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准。”
苏宇清在书房里呆坐着,面容阴沉。看起来就是平常的坐姿,可是细看时就不难发现,他紧紧的扣着手里的毛笔,那支湖州知府“孝敬”来的上好狼毫看来活不过今天了。却有不怕死的前来回话,“夫人,晕过去了。气息全无。”
“让那贱人死了了事!不许再去给她喂药!不许再请大夫来!”
苏慕白下了朝去交代了一下去苏宇清府上开坛的事情,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家。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得到解释了!
姜临秋坐在院子中,又在晒太阳,身边没有别的人陪同,只有一个墨儿,端着果盘站在一边。
苏慕白在一边的石凳上坐定,正要开口,姜临秋却指使墨儿放下盘子去拿纸笔。
墨儿回来时还指挥人搬来了一张小几,然后便挥退其他人,自己坐在了小几前打算充当记录员。
“一个问题一个条件!”姜临秋睁开眼看苏慕白。
苏慕白想了想,正要开口。姜临秋却像是看穿了他似的慢悠悠补充道,“我不会提什么乱七八糟的条件的。”
“成交!”
“你怎么知道城西那些屋子会塌?”早些姜临秋叫他把那些人迁出去时他就觉得有些蹊跷,直到前段时间下面人回话说,迁出去的那些人原来住的屋子一夜间都倒塌了。他就一直想问她,难不成他的小妻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很简单啊,城西南的屋子大多都是老房子,我上次叫墨儿去看,果然每家每户附近都有不止一个蚂蚁窝,我听她描述那蚂蚁大小,算了算估计也就是那一两天的事,前一天夜里我又派人去看了看,得知附近有一户人家要娶媳妇。娶亲必然要放炮仗,那些老房子早就被蚂蚁腐蚀的摇摇欲坠,再住下去也是危险,我索性就叫下人去给了那家办亲事的人一笔可观的银子,有了钱必然就会扩大亲事的规模,炮仗也就更多,那屋子哪里还经得起炮仗震啊!可不就一夜之间都倒塌了。”姜临秋一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问我”的表情,说完这些话顺手就拿了一串葡萄吃。
“那你怎么就知道六皇子府不会一起倒塌呢?”苏慕白又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啊。”姜临秋一边吃一边回答他。“皇子府和百姓的府邸建筑材料当然不同了!苏宇清的宅子大概是三年前才修起来的吧。那用的就是胶土,这种土是用白矾拌过的,本身就防蚊虫了。那些百姓的屋子几乎都是二十年左右的旧屋子,那会儿没有白矾拌土,反而是为了减少成本会用脱下来的谷壳混合着泥土砌墙,不招蚂蚁招什么?况且还是那么一片。其实也不是都塌了,还有几个没塌的新房子,但是也没人注意了不是吗?”
她说着把手机吃完的葡萄枝扔到一边,又拿起了一个橘子。
苏慕白一脸恍然大悟,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笑出了声。“三年前父皇为我们修建皇子府时要我们自己选地方,苏宇清为了显得他体恤民间疾苦,特意选了城西南的旧区,这一出怕是他也没有想到吧!”
姜临秋吃完了橘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招呼一边的墨儿收拾东西进屋,走了几步却又回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把人全部迁出去的第二天夜里,我就开始派人去往哪里墙上浇香油和糖水了,浇完再撒一层土,隔三天等那些糖水香油渗的差不多,再浇一遍,啧啧啧。”她颇有些可惜,“大概是天要亡他苏宇清,才浇了两遍,房子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