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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临秋佯装怒意,她轻拍了墨儿一下,随后提唇嗔道:“怎能不急?这可是一生之中头等的大事,可马虎不得,该选个好些的日子才是。”
闻言,墨儿羞红了一张脸,她倒也没再拿乔,只细声道:“但凭小姐您做主就是了。”
“那就定在来年的一月八日好了,这数字吉利,也不仓促,足以让我将你给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姜临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早在东北边疆之时,她便一直都在筹划着这事。
墨儿低着头,未曾应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姜临秋这是一腔子的热情,她拉着她的手,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嫁妆可得要早开始做准备,明日里你便陪我一道去我那私房里头挑。”
见姜临秋竟是如此急切地想要将她给嫁出去,她的面上带了几分急切,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后,提唇说道:“小姐,这事……咱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才是,斩风他只怕都还不知道你这心思呢,莫要叫他觉着我是恨嫁了才好……”
听了她这话,姜临秋噗嗤笑出了声来,她弹了弹墨儿的脑门,颇为无奈地摇着头,道:“你怕是谁都如你这般既怕羞又不知主动,这日子可就是斩风定下来的,你尚不想嫁,可人家却极想娶媳妇入门呢,可小心你再拿乔,斩风会要去寻旁的女子了。”
闻言,墨儿的面上更红,她小声嘟嚷了一句过后,轻咳了几声,转移着话题,正色说道:“小姐,奴婢真真是觉着凝儿心里头藏着些个龌鹾心思。”
“这时候便这样多心了,”姜临秋蹙了蹙眉头,深思一会过后,道:“上次被掳走之时,假若不是凝儿一直在一旁相助,只怕我都会要累死在了那儿……这也足见她的真心了。”前世,在她备受苦难之时,凝儿曾多次帮助过她。
单是凭着从前凝儿带给她的温暖,她也不会信墨儿这话,将矛头转到她的身上。
见姜临秋一脸笃定,墨儿的面上带了一抹急色,但却半天说不出来些个什么由子,最后却也只得负气跑了出去。
望着墨儿的背影,姜临秋仍是未曾多想,只是将墨儿与凝儿之间归结于普通的争吵。
一晃便已然是三日过去,这三日下来,姜临秋天天都带着三个丫鬟一道去到小库房之中,替墨儿挑拣嫁妆。
待到她正是要入宫参加庆功宴之时,屋中只留下了墨儿一人伺候,她慌忙着替姜临秋穿上了朝服过后,嘴上还在嘱咐着姜临秋:“待到入了宫后,可得多防着凝儿,吃用皆是莫要经了她的手,多一分小心总是没有错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凝儿会在这次宴席上对姜临秋下手。
闻言,姜临秋可谓是哭笑不得,她竟是没有想到,墨儿会这样一直将这事记在心头。
她草草地应付了两句过后,便身着沉重的朝服往外头走去,与苏慕白一道进了宫。
在他们入席之时,席面已然是异常的热闹,见了他们夫妻二人来了过后,殿中更是一片奉承声未曾有过停歇,皆是说些郎才女貌的话。
苏慕白素来是不爱应付这些东西,姜临秋只得拿着酒杯与他们接着话,待到半场宴席下来,姜临秋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一旁的沁儿与凝儿似是也有几分心急,凝儿拿了杯茶,递到了姜临秋的手上,提唇道:“喝茶能够解酒,小姐不若试试?”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地挑起了眉头,一副期待的模样。
大约是因着这几天墨儿在姜临秋的耳边念叨得太多,姜临秋对凝儿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全身心信任,她端起茶盏稍是轻泯了一口过后,便状似不经意地放回到了桌上,再未动过。
就在这时,姜云初却突地扯了一位貌美女子行至了殿中,她朝着皇帝请了安过后,勾唇笑着说道:“父皇,儿臣想与周国公主一道献上一舞,便当是来替众位助兴了。”周国公主凌青鸾乃是跟凌晨翰一道来到宣国的,只可惜时间不凑巧,姜临秋并未见过她。
凌青鸾的面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的面颊两侧浮现了两个梨涡,好个天真烂漫的公主。
姜临秋的眼神直盯着凌青鸾那与她稍是有两分相似的面庞,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心中竟是在不自觉之中染上了一抹嫉妒之意。
她自是听说过凌青鸾的名声,听闻她是周国唯一的公主,在周国时,极其受凌潇的宠爱。
而她这回来到周国……似是为了和亲。
想到了此处,姜临秋的面上带了一抹冷笑,凌潇到当真是冷血,就连自个儿‘唯一’的女儿也能够当作筹码来利用。
不过……这也倒的确是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李如彤不就是他利益的牺牲品之一么?
就在姜临秋正在心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姜云初与凌青鸾已然翩翩起舞。
她们一人身着湖碧,一人则身着湖蓝,二人配合极其地默契,他们水袖交错飞舞,倒也真算是一副颇为靓丽的风景图。
在场之人皆是为她们二人舞姿所倾倒,就是苏慕白也随着她们的旋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过后,却突地发现姜临秋的面色不对,他竟是难得地附在了姜临秋的耳边,细声道:“她们二人的舞姿连我家夫人半分都不及。”
闻言,姜临秋的心中总算是舒坦了几分,她挑了挑眉眼过后,与苏慕白嚼起了耳根子:“夫君想必是记错了,我压根就未曾学过舞,何来舞姿?”
“你从前那执剑之舞,可比眼前这两人要出彩许多。”苏慕白目不斜视,在说出这话之时,更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见了他们二人如此恩爱模样,凝儿的面色变了又变,随后深深望了一眼正在起舞的二人。
待到一舞毕,满堂鼓掌喝彩之声,皇帝也是笑得灿烂,他赏赐了一番二人过后,冲着凌青鸾挑了挑眉眼,说道:“听闻公主尚未定下亲事,不如瞧瞧,这殿上的男子之中,可有谁合你的心意?这可都是我们宣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朕倒也不介意做这一番媒人。”
皇帝此言一出,不少男子皆是坐直了腰板,面上尽是期待之意,唯有苏慕白一人,仍是在与姜临秋说着话,似是未曾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一般。
凌青鸾倒是也不客气,她的眸光流转了一番,随后定格在了一人的身上,随后冲着皇帝行了行礼,提唇道:“陛下,我想要此人来做我的夫婿。”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那人的方向。
众人的目光随着凌青鸾纤细的手指看了过去,竟是瞧见了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的苏慕白,一时之间,殿上众人也皆是神色不一。
而苏慕白与姜临秋也这才发现众人将视线投向了他们,二人面上皆是不解之色,招了沁儿过来一番询问过后,二人皆是冷了脸色。
皇帝轻咳了一声,以掩面上的尴尬之意,他提唇道:“这乃是朕的三儿子,不过他已有妻室,又夫妻和睦,公主不若另选佳婿?”
闻言,凌青鸾竟是不依不饶地跺了跺脚,皇帝的话,可谓是彻底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她冷哼了一声过后,道:“有了妻室又如何,休掉那妻不就得了,我今日便是要定他了。”
此言一出,殿中人的面色更是一变再变,不少的男子皆是拍着胸膛,在心头庆幸着,这母夜叉方才没有选到他们。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凌晨翰听了她这话过后,也彻底地冷了脸色,他行至了凌青鸾的身旁,低声喝道:“皇妹!咱们如今乃是在宣国,可容不得你胡闹。”他对自个儿的这个妹妹素来是宠爱至极,只不过……她有的时候做出来的事,只怕连父皇也都无法承受。
听了他这话过后,凌青鸾正要扬声反驳他,便见凌晨翰又上前了一步,朝着皇帝拱了拱手,将自个儿的姿态放到极低,冲着皇帝提唇说道:“小妹自幼被父皇宠娇了,性子有些无法无天,还望陛下能够见谅……”
他说着,话语一顿,随后扬起了头,又道:“感情乃是两个人的事情,咱们外人说了皆是不算数的,不若问问三殿下自个儿的意见?”
他这话不过就是想众人都是有一个台阶下,毕竟,但凡是有些脑子的人,皆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为了一个尚未见过几面的女子而休妻。
见了凌晨翰这般谦谦公子模样,皇帝那难看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他挑了挑眉眼过后,问着苏慕白:“慕白,你意下如何?”
闻言,苏慕白立刻便站起了身来,而姜临秋则在暗处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因着痛意,苏慕白蹙了蹙眉头,随后极为干脆地提了唇,他的声音之中似是透着一抹坚定之意:“早在迎娶临秋之时,我就曾与她保证过,家中断不会有一房妾室,我们夫妻二人之间感情又极其和睦,又怎会有休妻一说?”他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凌晨翰兄妹二人听得,更是说给殿上所有人听得,也好叫他们断了那些个不该有的想法。
听了苏慕白这话过后,姜临秋的心中这才舒坦了几分,随后拿起酒杯,以掩她面上的喜意。
而凌青鸾却是站不住脚了,她只觉自个儿的面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更是羞耻万分。
她甚至抬步便想要冲到苏慕白的身前质问,但到底是被凌晨翰与一旁一直未曾说过话的姜云初给拦了住,姜云初附在了她的耳边,低声道:“来日方长,何必逞这一时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