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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如此对待,陈华寅倒也没有丝毫愤怒,不过一溜烟地跑到了姜临秋她们三人的营帐中去,而苏慕白与墨斩风则是挑着眉眼,等着看这一出好戏。
本是在一道说话说得热闹的三人,见了突然闯进的陈华寅过后,猛地就冷下了脸来。
而陈华寅却是毫不识趣,他扑到了苏梦甜的身边,撒着娇道:“梦甜,你一天下来,与我说得话可谓是两只手都数得下来,你当真要这般狠心?”他眨着眼睛,一脸的委屈。
闻言,苏梦甜强忍着笑意,将他往外推去,还在翻着白眼,冷哼道:“快些给我出去,你若是在这儿呆着,我们连话都不好讲了。”她手下可谓是毫不留情。
陈华寅未曾想到苏梦甜会如此绝情,他瞪着眸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竟是真被她推了出去。
早知会是这样结果的墨斩风在与苏慕白对视了一眼过后,实是憋不住,他丝毫不给陈华寅面子,大笑了起来,而苏慕白的面上也带着笑意,营帐之内的三人也都是笑作了一团。
唯有陈华寅一人站在那儿涨红了脸,像是个孩童一般,扑上去就与墨斩风扭打在了一块。
就在他们几人如此欢笑之际,明都之内却是一片阴霾。
得知了消息的姜云初生生打碎了手中羹汤,甚至来不及打扮,只草草地换了一身衣裳过后,便直奔宫中而去,她小跑至了锦央宫正殿之中,口中还在嚷嚷着:“母妃……”
与她不对,锦妃正在小口地抿着茶,她见了姜云初如此匆忙模样过后,面上带了一丝不屑,提唇冷声道:“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叫你这样急?瞧瞧你,哪还有点皇家媳妇该有的模样?”
姜云初知晓锦妃最是讲究这些规矩礼仪,她稍是平缓了气息过后,强耐着内心的激动之意,附身冲着她行了一礼,提唇道:“臣媳见过母妃。”
“起来吧,这才有几分皇室中人的模样,”见她如此识趣,锦妃的眸中总算带了一抹欢喜,摆了摆手将她招到了身边来坐,挑眉问道:“何事惹得你这样惊慌?”宫中的消息比外头要灵通不少,她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闻言,姜云初面上露出了些许难色,她垂着眸子,冲着锦妃提唇说道:“想来母妃尚还不知晓,三殿下与我那三姐姐已然凯旋而归,咱们如今敢怎么办才好?只怕三殿下一回来,夫君他在朝中地位便会不保……”她倒也是愿意陪着锦妃在这儿演戏。
她一边说着,心头不免又带了一分难受之意,苏宇清已然有许些日子未曾踏足过她的院子,就连她上书房去寻他,也皆是被拒之门外,还惹得黄侧妃好一通嘲笑。
锦妃尚未应话,便有一道掺杂着些许愤怒的男声自外头响了起来:“谁告诉你苏慕白回来过后本皇子的地位便会不保?本皇子在朝臣心中的份量可重着!且不论这些,单论后宫不可干政这一条规矩,本皇子就是现在将你这皇子妃休了,也断然没有人敢在后头说长议短。”他此言一出,姜云初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了起来。
对待姜云初的时候,苏宇清可谓是没有半分的好脸色,他先是给锦妃附身行了个礼过后,又瞪了一眼姜云初,道:“你这眼皮子不知该是多浅女人还不快些给本皇子滚回去?净知道在外头说些这个不着边际的话,给本皇子丢人现眼!”
姜云初在苏宇清的跟前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一般,极为乖巧地走了出去,不过在踏出门槛之时,回头深深地望了锦妃一眼,似是希望她能够替她说些个好话。
可锦妃却视若无睹,她噗嗤一笑过后,偏头悄声冲着苏宇清调侃道:“若是叫平日里头那些跟随里的老臣瞧了你这副模样,心里头该会是何感想?”跟随苏宇清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文臣,他们也基本都是看中了苏宇清身上的那股儒生气质。
他在锦妃的面前,自是丝毫不需要掩饰自个儿的真实性情,他的眉目之间尽是满满的阴险之意,瞧着便是一副奸诈小人的模样。
待他听了锦妃这话过后,他勾着唇角,似乎很是不屑地笑了一笑,随后他极为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头过后,冲着锦妃挑了挑眉头,随后提唇说道:“母妃与儿臣可不都是同一类人么?”都是那样的会演戏。
而锦妃却是不怒反笑,她漫不经心地扶正了髻间步摇,轻哼了一声:“若不是如此,你又有何机会混到如今这样的地方?”旁人虽是不知,但他们二人之间却是一清二楚,苏宇清之所以能有能与苏慕白抗衡的一天,全是靠着锦妃暗地里头的帮助与扶持。
苏宇清面色僵了一僵过后,似是不愿在这一话题上头停留下去,便语气颇为生硬地道了一句:“不知对于苏慕白一事,母妃的心头可有何对策?”莫要看他方才在姜云初的跟前那样的信誓旦旦,可其实,他的心里头也实在是没有个稳当的主意。
“苏慕白不向来将他夫人看得极重么?”锦妃倒是也不与苏宇清卖关子,直言便道:“既是如此,那不如由她这个地方来入手……”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眸中尚还夹杂着一抹恨意,母账女还,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了锦妃这话过后,苏宇清面上的神情实是有些绷不住了,他素来是知晓锦妃的手段的,若是被她给盯上的人,那断然是没有活路可以走的,可他尚未得到姜临秋,若是她在此时死去,那他只怕会要遗憾上一世。
他抿了抿唇过后,咬着牙启唇冲锦妃问道:“母妃……是否有何法子,不动姜临秋,也足以击溃苏慕白?”想到姜临秋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他的心头里头便升出了一股不忍心之意。
见了苏宇清如此模样,锦妃像是知晓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掩在面庞轻笑了起来,她冲着苏宇清挑了挑眉头过后,提唇问道:“你莫非当真是喜欢上了那黄毛丫头。”
闻言,苏宇清的耳根子几乎都要红了个透,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自是没有的!”
锦妃到底是个过来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笑意在下一刻便已经全然消散,随后她冲着他冷声说道:“没有,那是最好的……”
她的话音稍是顿了一顿过后,她的身子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她的面上凝着一股寒意,道:“你得记住,你不过便是我闲来无事时,打造出来消遣的玩物,我随时便可以将你给碾杀……身为玩物,你也是没有资格去爱别人的。”她话中寒意可谓是足以刺骨。
闻言,苏宇清浑身打了个哆嗦过后,正了正心神过后,压下了心中的不服之意,提唇道:“母妃说得这些,儿臣心中自是一清二楚。”他一边说着,垂了眉眼,似是害怕会叫锦妃看出破绽。
他自幼便长于锦妃的身边,平日里头,外人看上去那叫一个母慈子孝,可苏宇清的心里头却是怕毒了锦妃,要知晓——她可是连自个儿的亲生女儿都不大放在心上,说杀便杀的人,他这个养子更是不在话下。
而且,锦妃虽是未曾与他言明,但他自个儿却也能够察觉,锦妃的底细,绝对不简单。
锦妃见了他这副模样过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招了招手过后,附在他耳畔,将心头的计划与他复述了一遍过后,道:“这次计划可离不开你的那位正室,这几日可要好生将她给哄好了,可得要仔细些,莫要出了什么乱岔子。”
苏宇清哪敢说句反驳的话?应是过后,锦妃又跟着嘱咐了几句细节,便叫他跪安离去了。
待到苏宇清离去过后,在殿中暗处走出了一宫女打扮的女子,她面带不屑地看了一眼苏宇清的背影过后,撇了撇嘴,她实是不知,像是苏宇清这样的废物,锦妃留着他在身边做什么?
“季秋,何事?”锦妃冷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闻言,被她称为季秋的女子拱了拱手过后,应道:“杨朗已然被抓了回来,可听他所描述的,该说的或是不该说的,他都与姜临秋他们那行人将事情所有的经过故事讲了个全,属下便是过来问你,此时该如何解释……”
听了这话,锦妃面上的冷意更甚了几分,她吩咐道:“将他带回周国去,当着风云营内其他兄弟们的面,将他碎尸万段,如今咱们周国的境内,最为不缺的就是人才!”她说这话时,语气中黑暗夹着一抹得意之色。
季秋似是早就以想到杨朗会是落到这样的结果,他的面上可谓并无任何的感情波澜,只是那眼神,似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见了季秋如此模样,锦妃面上的满意之色又变得更深了几分,她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属下。
在锦妃的心里头,除了那个人之外,她所认识的,所有的人都只分作是有利用价值抑或是没有利用价值这两类,哪怕是她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苏梦甜也是如此,她似是已然不知‘情’为何物。
见了锦妃这副模样,立于她身后的季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将那已经到了喉咙眼的话咽了回去,随后似是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到季秋也退到了外头过后,锦妃站起了身子来,神情诡异地望着东北方向,她的面上还带着一抹极其阴森的笑容,叫人看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