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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压下了心中的异样,面上仍是做出副淡然至极的模样,他抬步朝前走着,在经过姜临秋身边之时,他脚步一顿,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冲她道:“这庄子便当是送于你的奖励。”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望着傅言离去的背影,姜临秋心神略有些不定,方才的傅言实是太奇怪了些。
见姜临秋的思绪随着傅言而飘着,苏慕白的面色一沉,极为不满的捏了捏姜临秋的手。
姜临秋登时便回过了神来,她的眸中含了一分笑意,偏头望着面带不爽的苏慕白,将他往里头拖着。
而陈华寅三人亦是紧跟在他们的后头,苏梦甜在经过那侍卫身边之时,还颇为小心眼的瞪了他一眼,直叫几人颇为哭笑不得。
姜临秋对这庄子可谓是熟悉至了极,待几人商量好各项事宜过后,她像是个东道主一般,替他们安排起了房间,他们的屋子皆是倚着温泉,且位置也都相拎,哪怕如今正值冬日,也并无什么寒意。
本是在自个儿屋中卧榻歇息的陈华寅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突地睁开了眼睛,他冷着脸进到了苏慕白与姜临秋的屋中,瞧了一眼正笑得开怀的二人,冷声冲着姜临秋道:“临秋,你随我出来一趟。”
闻言,姜临秋的心头一跳,大致猜到了他的目的,随后她将眼神转到了苏慕白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在此时大发醋意,不叫她跟着陈华寅一道出去。
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苏慕白对待陈华寅早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敌意,甚至在得知了他与秀妃之间的关系过后,他对他还升出了一抹亲切之感。
因此,他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姜临秋不用顾忌他的感受。
见了他如此模样,姜临秋的心头可谓是恨铁不成钢得很,她转眸瞧见了陈华寅那沉重的眼神过后,只得站起身来,跟着陈华寅一道走去了他的屋中。
待到入了陈华寅的屋子过后,姜临秋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般,垂着眸子,不敢开口说话。
陈华寅见了她这副模样,他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他的指尖略带着颤抖之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头那般的嬉皮笑脸之意,提唇问道:“明日便要开始为苏慕白解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闻言,姜临秋心头一颤,她是懂医之人,也明白心头血对人体而言的重要性。
可若是能够为苏慕白解蛊,莫说是几滴心头血了,就是要了她半条命去,她也心甘情愿。
“你的寒诀毒如今虽是已然解了,但那一年时间里头,你的身子骨已然是极为虚弱,如今若是再以心头血替苏慕白解蛊……你的身子,受得住么?”陈华寅的面上尽是担忧之色,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姜临秋。
听了他这一番话,姜临秋将脸埋得更深,半响过后,她才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了一句:“师父放心,徒儿我在旁的地方并无信心,但这针灸之术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会给师父您丢脸的。”
见她这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陈华寅的心中也是带了几分怒意,他一拍桌子,站立而起,怒声道:“你竟是这样不将自个儿的事放在心上!亏得为师还在这儿替你操心!”
姜临秋见他竟是动了如此大怒,心下一颤,自是不敢再像方才那般只知嬉笑,她正色道:“师父放心,徒儿心头自是有数的……为了慕白,我就是折十年阳寿又如何?”苏慕白为她所做得,断然不止这一些东西。
闻言,苏慕白呼吸一窒,他的面上不知是何情绪,他的目光颇为悠远,似是透着她看着另外的人,再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道:“即是如此,你千万得仔细自个儿的身子……若是觉着身子不适,切莫要硬撑着下去,想来苏慕白也不想你因为他而伤了根元。”
得了陈华寅这话,姜临秋面上一喜,随后她竟是随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的面上带了分哀求之意,道:“望师父能借我金玉针一用。”金玉针、金玉琴、金玉鞭,这三样东西皆是陈华寅的至宝。
“罢了,”陈华寅的心中本还有几分不舍,但却记起了另一件事,便提唇道:“这金玉针本就该是要传给你的,哪还有什么借与不借一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随身带着的木箱之内取出了一副针,交到了姜临秋的手上,瞪了她一眼过后,开了句玩笑,道:“这可是师父最为珍贵的东西,你可切莫要弄丢了。”
闻言,姜临秋站起了身子,伸手接过金玉针,细细揣摩了一阵过后,她的面上尽是喜悦之色,在前世的时候,陈华寅曾与她说过,金玉琴、金玉鞭与金玉针,皆是他的师父传于他的,有镇邪之效,对他来说可谓是再重要不过。
那时,他也曾说要将这三件宝物交付于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可还没来等到那个时候,她便已然被苏宇清与姜云初给囚禁了起来。
如今,也算是了却了前世时的遗憾。
虽是这样想着,她的嘴上却仍是不肯留半分情面,她的视线往陈华寅的脚上扫去,调侃着说道:“师父这样轻易地就将金玉针给我,只怕是因为……师父心中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已然是有了变化。”这一世,她觉着最为开心的事便是——她与她心中最为在乎的人,皆是找到了自个儿终生的幸福,这可是前世时从未有过的。
听了她这话,陈华寅微微地红了红脸庞,但却没有出声否认,只是含笑着挑了挑眉头。
见他如此,姜临秋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一脸得意洋洋地跑了出去,待到回了屋中,她才有所收敛起来。
她进来的时候,苏慕白正坐着窗前看着兵书,整个人瞧上去较之平常竟是多了分书卷气质。
他听到了动静过后,抬眸瞟了姜临秋一眼,提唇问道:“陈华寅叫你过去干什么?”
“还不是明日便要开始解蛊了么?师父他老人家害怕我的经验不够,便将他的金玉针给了我。”姜临秋扯起谎来,当真是再熟捻不过,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而苏慕白也不知是信了没信,他挑了挑眉头过后,又重新看起了书来,并未再与姜临秋搭话。
屋中沉默了大致一刻钟时间过后,姜临秋的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她的眼神瞟向了苏慕白,随后暗自蹙了蹙眉头,平日苏慕白在外头虽是颇为冷淡,但在她跟前一张嘴那却是喋喋不休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她的心头一跳,蹙着眉头迎上前去,悄悄地抢过了他专心致志看着的那本书,翻看了一二过后,娇嗔着出声道:“这书有何好看的?有我好看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冲苏慕白眨了眨眼睛,瞧上去极为娇俏。
而苏慕白在瞧见了她这副模样过后,也再装不下去,他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后,揉了揉她的发髻过后,冷哼了一声过后,她提唇道:“今日那傅言与你究竟是何交情?怎得与你说话那样暧昧?”
“我也看不透傅言那人,总觉得他格外奇怪,”见他没有怀疑到解蛊一事上头,姜临秋便也安下了心来,她蹙眉应道:“我在傅府的那几日里头,他对我可谓是百般刁难,可今日……”
她说着,语气之中也略微有了些许迟疑,待到半响过后,她才笑了一笑,提唇又道:“兴许他是为了离间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才故意说出那样煽风点火的话来……夫君,咱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唤他夫君,但却直声唤到了他的心坎里头去。
苏慕白极力地收敛住了心中的得意之色,将她打横抱起过后,附在了她的耳边,道:“夫人,为了证明咱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咱们是否该干些个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床沿的幔帐被一双玉手所拉下,之后便只余下了满室的无限春光。
第二日清晨时分,醒来过后的姜临秋只觉得浑身酸痛不止,她瞪了一眼睡在身边的苏慕白,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慌忙地往身上罩了件外裳过后,她推了一把仍是睡得极沉地苏慕白,急声道:“那书上头说了,清晨是解蛊最为恰当好处的时候,你快些起来,莫要耽误了良时!”
闻言,苏慕白的意识仍是迷离,他轻唔了一声,却连眼皮都未曾掀开一下。
见他如此模样,姜临秋直觉心头一阵怒意,咬着牙暗悔着,昨儿个就不敢由他胡来!
这般想着,她不再含蓄,大力拍了两下苏慕白的胸膛,道:“你倒也是不知羞,只怕师父与梦甜他们都已然在外头等着了,若是你再不起来,我便去将他们皆招进屋来,让他们好好瞧一瞧你如今这副模样。”她自是干不出来这般的事,不过是吓唬不醒事的苏慕白两句罢了。
不得不说,姜临秋的这一通威胁倒还是挺有作用,素来较是看重面子的苏慕白可谓是一弹而起,他淡淡地瞟了姜临秋一眼过后,便面无表情的起榻洗漱去了。
倚在榻上的姜临秋见了他这副模样,捂着脸暗自笑了好一阵,还是苏慕白那凌厉的眼神朝她的方向扫了过来后,她才强忍着止住了笑意。
待到二人换好了衣裳过后,携手抬步出了屋子,苏慕白的面上仍是平日里头那副冷清的神色,而姜临秋则在旁边含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