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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茶树能有什么稀奇之处?脏了宫中大殿!还不快搬下去!”苏宇清明显是急了,开口冲着一旁的太监们喊道。
可墨斩风却将上前来的人拦得死死的,苏慕白冷眼看着他,出声问道:“五弟这么心急,莫非是做贼心虚了?”
说着,苏慕白环顾四周,启唇道:“在座的人都是京中权贵,懂茶的人应当不在少数,不知哪位可以出来看看这茶树?”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临秋起身走了出来。
她向上头坐着的几位行了一大礼,显得很是端庄的模样:“臣女姜临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后娘娘,参见两位皇子。”
太后听了姜临秋三字后,望向她的眼神格外亲切了些,开口说得话中也带了丝若有若无的关心:“彤丫头的闺女?这等事情你一介女子出来插什么嘴?”
“回太后娘娘的话,”姜临秋做出极其乖巧的模样,垂着眸应答道:“臣女虽是女子,但对茶道极其感兴趣,臣女素来听闻信阳毛尖乃是江南第一好茶,便也想看看这好茶的茶树是什么样的。”
闻言,太后的眸中添了几分笑意:“你倒是古灵精怪,你去看看吧。”
姜临秋冲她一笑,抬步行至苏慕白身侧,与他对视一眼之后,竟然真的细细地看起了这颗茶树上的茶叶。
整个大殿里没有任何声音,都在等着姜临秋看出个答案。
过了许久,姜临秋的眼神从茶叶上别开,再又开口说道:“这颗树的茶叶看起来极其翠嫩且长势极好,敢问两位,今年这信阳毛尖的收成是否不错?”
那两人似乎也知道这是最后能够为顾福生洗清冤屈的机会了,赶忙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今年光照与雨水都极其充足,茶叶收成特别好,顾大人就从自家所得的茶叶中挑选了一大包好的赠于三殿下。”
就在苏宇清还想出言反驳的时候,太后却突然开了口:“前些时候哀家与李家一大家子去到江南赏景,正好到的就是顾福生顾大人管辖的境内?”
李太爷起身拱手应了声是。
“哀家记得那里的信阳毛尖的确不错,且那时候那里的信阳毛尖数量的确不少,且当地百姓也是其乐融融,哀家不过在那停留了半日,就听了不少顾大人的好话呢。”太后的突然开口像是在为这两人证实一样。
皇帝也是出了名的孝子,太后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这事也定然不会有假,他开口道:“既有母后都这么讲了,那定然不会有假,顾福生既然是受了蒙屈,便将他释放,再赐些金银细软给他的家眷。”
他顿了一顿,将视线撇到了黄尚书的身上,怒道:“黄尚书没有调查清楚就上奏于朕,害得顾福生受了蒙屈,从今日起,贬为礼部侍郎,礼部尚书一职……就由顾福生来当!”
闻言,姜临秋的眸间带了丝笑意,行了个礼便回到了临国候家眷的席位上。
“三姐姐,你方才怎么能就那么站出去呢?多危险呀!假如方才皇上怪罪了就不好了……”姜云初将方才姜临秋的表现收入眼底,恨极了她出尽风头的模样,面上却是一副关心她安危的模样。
姜临秋撇了她一眼,明显不想与她多言,眼神直直地盯着苏宇清与他手下那些人,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苏宇清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多言,和手下那几名大臣对视了一眼过后,回到了各自的席位上。
而苏慕言回到了席位上却端起了酒杯冲着她遥遥敬了一杯。
姜临秋也正巧往他那边看去,她的眉眼间含着笑意,她也拿起了酒杯,二人对视一眼过后,皆是一饮而尽。
而在一旁的苏宇清看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不免带了些气恼,端了酒杯行至她的跟前。
他眸中的阴狠还没有全部褪去,面上却还是温润地笑着:“以前只觉得姜三小姐聪明过人,却不知你还对茶之一道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姜临秋丝毫不避,与他对望着,将酒杯里的酒倒满,一饮而尽,淡淡道:“闲来无事时爱瞎琢磨罢了。”
“上次百花宴时我曾相邀三小姐赛马,不知三小姐是否还记得?”苏慕白转了个话题,问道。
前世夫妻一场,姜临秋对苏宇清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她见他如此反应,自然也就明白,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苏宇清是真的对她上了心,不止是因为她身后的临国候府与李家,而且还是真的对她这个人上了心
她的面上噙了一抹不明的笑意,开口道:“自然记得。”
一旁的姜云初见两人相谈甚欢,手攥成了拳头,忍不住开了口:“五殿下,三姐姐,你们说什么赛马呢?姐姐从未学过马术,怎么能和五殿下赛马呢,姐姐不要逞能才是。”
闻言,姜临秋的面上带了丝讽笑,说出的话中也带了刺:“妹妹怎么就知晓我未曾学过马术?幼时我与娘亲去李家小住时,和外祖父学了骑马,外祖父还一个劲夸我天赋高呢,妹妹可不要觉得你自己不会的东西,旁人就一定不会。”
姜云初的脸上立马挂了几道泪痕,抬眸楚楚可怜地望了眼苏宇清,似是饱受了委屈:“五殿下,云初不过是担心三姐姐的安危,三姐姐却如此说云初……”
苏宇清看了一眼姜云初,虽说他极其怜惜像姜云初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子,但此刻却不是安慰她的时候。
要知道,方才他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如今他能够想到的最快的补充元气的方式就是拉拢李家。
拉拢李家的第一步,就是拉拢李家这位表小姐。
听说李家太夫人对姜临秋可是疼惜得很呢。
这么想着,他脸上那温润笑意不免带了几分算计,他开口说道:“姜三小姐身为嫡女比五小姐多会几样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二位小姐皆是多才多艺,不过风格却有所不同,三小姐高贵大方,五小姐则是温婉动人,”
闻言,本还做出哭泣状的姜云初挂了一抹笑意,低着头似乎极其羞涩的模样:“”
姜临秋将这两人表情的细微变化都收入眼底。
他这算计不可谓不好,既想借着她拉拢李家,又舍不得姜云初后面的方家为他所提供的财力,于是乎就两个人一起讨好。
姜临秋看向苏宇清的眼神中带了丝不屑,之后苏宇清来与她搭话,她也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
苏宇清兴许也是往上凑得累了,见姜临秋面色仍然是没有太大波动,说道:“本皇子就不打扰二位了,三小姐莫要忘了五日后的赛马。”
他察觉一旁姜云初正用期翼的眼神看着他,他脚步一顿,冲着姜云初笑着道:“五小姐看着对马也极有兴趣,那天五小姐也一起来吧。”
听了这话,姜云初大喜过望,待苏宇清走远过后,她拉着姜临秋的手臂,似乎很害怕姜临秋的模样:“三姐姐,我马术不精,不知这些日子可否请姐姐教教云初?”
就在姜云初想如何脱身拒绝的时候,李冉竹的声音传入了她们的耳中:“马术不精就不要参加什么赛马。”
说完,李冉竹完全不顾姜云初难看的脸色,拉起姜临秋起身走到了李家的席位。
回到李家席位过后,李冉竹往姜家那边瞪了一眼姜云初,不屑地对着姜临秋道:“表妹,你那个庶妹可真是小家子气,五殿下不过邀请她去参加个赛马,她就稀罕成那样,亏得还是侯府小姐呢。”
李槿兰方才虽没有过去,但却听李冉竹描述了方才的事情,对姜云初也极其不屑,撇了撇嘴:“到底是庶出,上不了台面。”
姜临秋知晓她们其实是在为她不平,要知道,临国候不疼嫡女只宠庶女这事在京城里从来都不是秘密。
三人的话题并没有在姜云初的身上停留太久,李冉竹望向姜临秋的眼中尽是崇拜:“表妹,你方才在大厅里看那茶树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浑身都有着光芒。”
闻言,姜临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方才她不过是看没人愿意站出来淌这趟浑水,怕会让苏慕白会尴尬所以才站了出去。
李冉竹掩着脸笑了一笑,将对面的男宾都打量了一圈:“这回之后,只怕想要求娶表妹的人要踏烂临国候府的门槛了,不过你不仅是临国候府的小姐,还是我们李家的表小姐,要嫁的话,定要嫁京城最好的男子。”
姜临秋虽然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但被李冉竹如此打趣,她也不免带了几分羞意,她娇嗔着拍了一下李冉竹的手:“要嫁也该是冉竹表姐先嫁,再之后还有槿兰表姐呢,无论怎么算也应该最后才轮到我才是。”
“你们俩当真是不知羞,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起了婚事。”李槿兰向来是将《女戒》、《女德》里的话记得死,见两人如此没有规矩,不禁开口训道。
闻言,姜临秋与李冉竹又娇笑一阵,再又看了几个节目,没过多久,这场宫宴也就结束了。
散了宴席,姜临秋与李家的两个表姐妹告了别,并承诺过些日子定会去李家寻她二人玩之后,正要去寻临国候府的人,却被一个身着宫装的嬷嬷给叫了住:“奴婢见过姜三小姐,三小姐,太后娘娘传您过去一叙。”
因为上次所发生的事情,姜临秋对待此类事情难免多了几分的谨慎,最后还是那个嬷嬷出示了太后宫中的宫牌之后,她才愿意跟着她走了一道。
墨儿也是吃足了上次的教训,与沁儿两人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次这个嬷嬷倒不是谁叫来意图害她的,她一路领着姜临秋往太后所居的慈宁宫去,不过多时,便到了慈宁宫。
姜临秋望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心思变幻,却如何也想不出太后叫她过来是所谓何事。
吩咐墨儿与沁儿在外等候后,她抬步进到了殿中,却发现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之上,似是在等候着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