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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心情,孙悟空老老实实接收一众师兄的谴责,不复以往古怪跳脱。待到黄昏之时,孙悟空从原路径直至后门外,果然见那门半开半掩,猴王大喜,侧身进门,见菩提祖师侧身而卧。
见到菩提祖师已经歇下,孙悟空抓耳挠腮,“难道李烛影所说的是错的?”最终思忖良久后,他也不敢惊扰祖师,只是跪在塌前。
菩提祖师其实压根就没有睡,孙悟空进入房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感知之中,见孙悟空表现不错,不多时便假作醒来,口中称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孙悟空心中一动,暗道一声幸好,果然是在考验自己。遂连忙应声叫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矣!”
“你这猢狲,不在前边去睡,却来我这后边作甚?”菩提祖师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打破盘中之谜,但是却也想知道他是如何想得,莫不是误打误撞!
孙悟空嬉笑一声,精道:“师父昨日在台前叫弟子三更时分,从后门进来,传我道法,故此大胆。如今怎的是反问起弟子了?”
“呵呵,你这猴头,我何时叫你三更时分,来寻我学道啊?”菩提祖师有意考教。
孙悟空见菩提祖师如此,不由急了,道:“师父,弟子昨日在前听法无状,师父用戒尺敲我头顶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正是教弟子从后门进步,秘处传弟子道法。此间更无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弟子永不忘恩。”
“善哉!”菩提祖师见悟空真的明白自己深意,便道:“既如此,你今有缘,我也愿意说。你且上前来听我传授!仔细听之,当传与你长生之妙道。”悟空叩头谢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
这是就见祖师拂尘一甩,祖师语道:“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菩提祖师说破根源,悟空只觉福至心灵,切切记了口诀,对祖师拜谢深恩,即出后门观看。
此时但见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孙悟空依照来时旧路,转到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坐在原寝之处,故意将床铺摇响道:“天亮了!天亮了!快些起来!”
众师兄弟还正睡呢,不知悟空已得了好造化。当日起来打混,暗暗维持,子前午后,自己调息。
孙悟空得了祖师真传,每日勤修苦练不缀,道行法力日见精进。不觉之间,却早过了三年,祖师复登宝座,与众说法。
忽然,祖师突然发问:“悟空何在?”
悟空连忙近前跪下:“弟子在。”
菩提祖师道:“你这一向修些什么道来?”
悟空道:“弟子近来法性颇通,根源亦渐坚固矣。”
祖师听闻言道:“你既通法性,会得根源,已注神体,却只是防备着‘三灾利害’。”如今换了芯的孙悟空自然知道这“三灾利害”,可原本的孙悟空是无知无畏的!他故作沉吟,良久才道:“师父之言错了。我常闻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却怎么有个三灾利害?”
菩提祖师笑到道:“不差!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
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
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所以都要躲过。”
孙悟空闻说,心中对菩提祖师之言嗤之以鼻,三灾八难是劫也是机缘,哪是躲就能躲过去的?也就能骗骗无知没见识的原身。
心中虽然对此嗤之以鼻,面上却作毛骨悚然状,叩头礼拜道:“望老爷垂悯,传与躲避三灾之法,到底不敢忘恩。”
祖师满意的道:“此亦无难,只是你比他人不同,故传不得。”
悟空不解,急的抓耳挠腮道:“我也头圆顶天,足方履地,一般有九窍四肢,五脏六腑,何以比人不同?”
祖师乐见悟空焦急,不慌不忙道:“你虽然像人,却比人少腮。”原来那猴子孤拐面,凹脸尖嘴。悟空伸手一摸,笑道:“师父没成算!我虽少腮,却比人多这个素袋,亦可准折过去。”
祖师说:“也罢,你要学那一般?有一般天罡数,该三十六般变化,有一般地煞数,该七十二般变化。”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便,乃是圣人根据巫族玄功结合星辰炼体创造出来的,非圣人门下无从学的,悟空倒是想说全部想学,可祖师明显说的是二选一。
知道全部都学不现实,悟空便道:“弟子愿学多的那个,就学一个地煞变化罢。”
“既如此,上前来,吾传与你口诀。”菩提祖师道,遂与其附耳低言,不知说了些甚么妙法。这猴王也是一窍通时百窍通,当时习了口诀,自修自炼,将七十二般变化,都学成了。
这一日,祖师与众门人在三星洞前戏玩晚景。祖师道:“悟空,事成了未曾?”
“多蒙师父海恩,弟子功果完备,已能霞举飞升了。”悟空心中小心,面上得意。
祖师乐道:“你且试飞一个我看看。”
悟空眼珠一转,这腾云驾雾他自然知晓,可这具身体却是不会。思来这是要买弄本事,便将身一耸,打了个连扯跟头,跳离地有五六丈,踏云霞去勾有顿饭功夫,返复不上三里远近,落在面前,叉手道:“师父,这就是飞举腾云了。”
自信慢慢,傲色升腾,那样子,就像是小孩在长辈面前讨夸奖,就差没把“快夸夸我”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