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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店小二的指示,他们终于来到了妙手回春堂。
但是这规格看起来,与想象的不符,只一个老大夫,两个小徒弟打下手,小徒弟一个执药,一个在旁边记录病人说的话。
执药的小徒弟手在忙碌,眼睛抬了一抬,看见刘惜之他们进来,就喊了声,看病请排队,不看病的可以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等一等。
嗯,第一印象不错,会让病人按顺序排队的医馆管理肯定是不错的。
大多数来医馆看病的人,都会有家人陪伴,有些人病人腿脚不灵什么的,会让家人帮忙排队,或者病人只是感染风寒发热什么的,排队只是小事,那么陪伴的人就可以坐下来。
此时在老大夫身后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人龙,还打了了两个转,刘惜之等人来到龙尾的后面,元二很自觉地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春花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有没有这么厉害,看这阵仗,跟甄老太爷可以比啊!”
刘惜之点了点头,她拉了拉站在她前面的人,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
问道:“大婶,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我家这婢女路上不幸感染了风寒,客栈的店家推荐我们来的,我看这么多人在排队,这大夫,医术想必十分了得。”
那妇人看看刘惜之,再看看她身后的春花,果然一脸苍白毫无血色,妇人有些惊讶,这两主仆的姿容都十分不错。
妇人笑道:“你家奴婢有你这么好的小姐,想必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客气话完了之后,妇人就开始说这位老大夫的威水史。
“杨大夫,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呢,每个月都会在十五那天给看不起病的人义诊。”
十五,不就是今天吗?
“义诊会来很多人吧,杨大夫一个人,看顾得来吗?”
“杨大夫还有一个儿子,深得杨大夫的真传,因为有一个病人腿疾,实在走不了,这不就是出诊去了吗!”大婶似乎很仰慕这两父子,就差送个妙手回春的牌匾给他们了。
刘惜之只听这几句,就不由地对这两位大小杨大夫有了好感。
“那今天看病是不用给钱吗?”
刘惜之没想到她这一问会遭到妇人的一记白眼,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位姑娘,看你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了,又不是给不银两,何必贪这小便宜呢,杨大夫施医赠药也不容易,不用钱是给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人的。”
刘惜之顺着妇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个衣衫蓝楼的乞丐用手掩着嘴巴在咳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杨大夫真是好人。”
“当然。”妇人再次白了白刘惜之,确定了她已经打消不给钱这个念头才收回白眼,“我告诉你,杨大夫以前是在宫中给皇帝看病的太医,不管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是顶呱呱的。”
刘惜之心底咦了声,太医,不就是跟外祖父相识吗?
她抬头看了看杨大夫,看年纪应该跟外祖父同一批啊!
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春花了,杨大夫一番望闻问切,最后说春花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睡不好,开了些安神的药给她。
旁边的小徒弟记录得很细致认真,而执药的那个徒弟长得有些嚣张,但看出做事也很认真。
付款时总共才十五文钱,这些药刘惜之十分熟悉,这个价格算是非常公道,这只是相对于药的成本而已,如果加上诊金算是半卖半送了。
刘惜之又试探了一句,“你们这里就两个大夫,两个徒弟打下手吗?”
执药的徒弟抬眼瞄了她一下,问道:“你不是本地人,还有两个徒弟去了采药。”
“今天义诊,不是更应该留多些忍受在这里吗?”她问道。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妙手回春堂药费诊金都是收最便宜的,药材的存货都不多了,必须得有人去采药啊,不然过不了十天,就没药了。”
刘惜之本还想问,怎么不去外面大批收购回来,但是以妙手回春的宗旨,只怕是付不起去外面采买的钱,但是有些药单凭个人是采不来的,所以应该一半是自己采摘,一半只能去外面买了。
其实这跟甄老太爷差不多,他虽不是因为钱,但是上山采药就是他的兴趣爱好,就像有人喜欢半夜吹笛子一样。
不知道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人吹笛子呢,似乎听着这悠扬的笛声,会睡得好一些。
刘惜之他们刚要走,老杨大夫的儿子小杨大夫就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瞄了一眼,穿着很朴素,一身凛然正气。
刘惜之嘴角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妙手回春堂。
身为一个医者,会很高兴,跟她有一样志向的医者,医者仁心,若是仗着一身本事就清高自傲或者沽名钓誉,那就太伤人心了。
已经接近午时了,刘惜之他们打算在外面吃了东西再回客栈,难得来一躺南京,除了满香楼,还想吃别家的味道。
吃到有趣的东西,就打包一些给元一,想了想,顺便分一点给常绿吧!
想到常绿,刘惜之就冷笑,不知道她这一上午都忙了些什么,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客栈,刘惜之让春花把带回来的食物分了,然后亲自去厨房给春花煎药。
待她煎好药端过去给春花,她像中了支上上签一样高兴感动。
常绿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这算什么,坏了规矩!
刘惜之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元一就从窗口跃了进来,她面不改色地倒了一口茶,到:“怎么样了?”
“她找了掌柜帮她寄信回苏州。”
“信件可有截回来?”
元一点头,把信件递过去。
刘惜之展信一看,常绿果然是给祖母通风报信了。
随即她被一道雷劈中,被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占据。
“元一,昨晚的打斗,你怎么看?”她问道,她不是练家子,对这么打斗的感受没有他们有功夫在身的人强烈。
元一皱起了眉头,“姑娘,那打斗让我等十分不安,我最开始感受到有人接近时,直觉就是来找我们的,但是后面又有人出手解决了他们,这……这我就不懂了。”
“你是凭什么直觉的?”
元一凝了凝神,“杀气。”
刘惜之一个踉跄,杀气二字让她不得不信。
如果这波人真是针对他们的,那么这封信至少可以证明这波人不是祖母派来,至少她还不知道他们来了南京,那么问题又来了,还有谁要这样大动干戈地来对付她,还有救她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