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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遵将目光投向了花船之下,下面有几个公子是他的智囊团,且见那几个公子表情与贾遵无异,也是摇了摇头,全然没有了主意。
眼看着思考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贾遵仍旧没有任何思路,他此时已经不再去想下联,而是思索着如何反转局势,只见他微微咳嗽了一声,对台下之人说道,“这上联由一至十,生动自然,让人如何应对,想来定是绝对,若是公子本就没有答案,那叫贾遵如何对之。”
台下观众多有贾遵的拥护者,纷纷点头说是,那执事也想站在贾遵一边,便说道,“贾大人此言有理,如若没有答案,只能由公子重新出对。”
宛香听闻这话,倒并不十分在意,得不得花魁状元,自己早就看淡了。
在青楼多日,早已看穿世态炎凉,虽说贾遵之前放出话来,要迎娶本届花魁状元,自己一介女子,既已沦落到这地狱之门,即使嫁入贾府,面对自己并不喜爱之人,也并非是得偿所愿。
于是,宛香扯了扯凌玥的衣角,在她旁边说道,“即便你不知下联,也没有关系,今日能够借花魁比赛之机见面,我已十分高兴,得不得状元,与我来讲,没有半点差别,如果只是因为比赛,让你劳心伤脑,那我到真是罪过了。”
凌玥笑着摇了摇头,“我呀!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难道你已经有了答案?”
凌玥又点了点头,在宛香耳边叨咕了几句,宛香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连连点头说道“妙!真是妙!”
周围的人已然十分好奇,有的人希望凌玥说出答案,也算是有幸鉴赏这千古绝对,有的人倒是希望凌玥出丑,让这年轻公子出尽风头,其他男子多有不甘。
凌玥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说道,“十年寒窗,进出九、八家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辗转三番二次,今日一举成名。”
“妙啊!真是妙对!”连执事都不由得称赞起来。
再看那凌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贾遵不免有些生气,气就气在自己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的东西,怎叫这公子答的如此轻松,他仔细看看眼前之人,面容清秀俊朗,轮廓不似一般男子般硬朗鲜明,嘴唇微薄,眉心之间一颗红痣,眼神俏皮灵动,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贾遵的疑惑也正是水仙的疑惑,自打宛香来到“桃花阁”之后,鲜有出阁的时候,眼前这公子从未来到过花阁之中,宛香是如何认识的,难道也与那张方一样,是故人?
不过见那宛香看公子的眼神,轻松喜悦,却不似当日看张方那样百感交集,到底此人是何人物,水仙不由得往前面凑了凑,想尽量看得清楚一些。【零↑九△小↓說△網】
男人们纷纷拿出花钗,多数人心里已经有了评判,花钗孰多孰少,明眼人一看便知,毕竟大家都在台下看着,即使那执事再要偏颇,也是无济于事。
执事数了数花钗,宛香已然高出水仙三分之一,刚要宣布答案,却听水仙说了一句,“且慢!”
“答案已经知晓,你还有何不服?”台下之人看出了水仙有阻止之意。
那水仙笑了笑,眉梢轻佻,“按照‘文’试比赛的规定,每人需选一男子帮忙,可是宛香却选一女子上台,如何作数。”
“女子?”水仙的话彻底刺激了台下观众的神经,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凌玥。
且说那水仙本就是聪明之人,虽说文采不济,但是身在青楼多年,却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这小公子如此眼生,说话声音极细,长相清秀至极,与一般男子差别极大,在看那颈部,喉结并不十分清晰,话语间多显俏皮神态。
水仙往凌玥身边凑了凑,这一凑,却发现了凌玥的耳洞。
“原来这公子居然是一女子。”看这女子身穿粗布,细闻起来身上没有脂粉的味道,想来能和这青楼女子做得朋友的,定不是什么大户人人家的小姐,多半也就是个宛香的同乡,这样的人,即使得罪于她,也并不打紧。
水仙干脆走上前去抓住了凌玥的胳膊,想给大家拿出凌玥有耳洞的证据,凌玥对水仙的动作十分反感,试图挣脱,两人撕扯起来,慌乱之后,碰掉了凌玥的帽冠。
一头青丝散落下来,月光照射在凌玥的脸上,眉心之痣清晰可见,这清丽脱俗的气质,这玲珑透彻的目光,竟丝毫不必身旁的宛香差上半分,看台下一片寂静,男子们的目光都盯住了凌玥,没想到这无名公子,竟是个绝色美女。
那贾遵也不由得看呆了,刚才还在郁闷们在“文”试之中没有拔得头筹,现在却全然被眼前这一女子吸引,刚才还觉得这位公子清秀至极,没想到却是一女子,况且这女子的才华居然在己之上,真是世间少有,人间绝无。
见凌玥与人发生了争执,杜华又往前面靠了靠,如果凌玥出现了危险,他可以上去保护凌玥。
贾淑紧跟在杜华身边,心里有一点不爽,在她的眼里,杜华对凌玥的关注度极高,玉坠儿也好,其他事情也罢,一旦这件事情发生在凌玥身上,杜华总是紧张至极。
宛香把凌玥拽到了一边,生怕水仙再有为难,虽然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凌玥身上,但她并不紧张,对着所有人说道,“执事大人说比赛可以找帮手,但并没有注明男女,我虽是女子,上台帮忙,有何不可。”
“话虽这么说起,既是花魁比拼,当然是与男子为伴,请一女子上台,成何体统。”
台下的人们也乱了阵脚,有人认为水仙有理,有人认为凌玥有据,到底应该站在谁的一边,多数人也是没有了主意。
最为难的还是那执事,比赛要求并没有说明帮手就是男子,但是大家默认为帮手就应是男子也是说得过去,事前毕竟收了水仙钱财,他在盘算着如何对水仙做出有利的评判。
那执事想到这里,上前一步,不是冲着凌玥,而是冲着宛香,“宛香,你可知道眼前的这位公子本是女儿之身。”
宛香点了点头,“不瞒执事大人,我与她互为知己,早就颇为投缘。”
“那你可知,你已经坏了规矩。”
“宛香是否坏了规矩,还需执事大人评判,只是我这朋友,是受我邀请才做得比试,还望大人不要为难。”
有了宛香这话,执事大人稍有放心,眼下花钗数量已见分晓,若是说宛香坏了规矩,水仙这个花钗数目第二之人得了头魁,也还说得过去。
执事刚要上前说理,却见那贾遵摆手制止了他,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