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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漪见此情境, 想忍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 走到陆文正身旁,推了推父亲的肩膀道:“爹,你女婿谢你呢!”
陆文正板着脸道:“谁用他谢。”
“爹, 你女婿可是头一回上门,你这样把她吓坏了,下次不来了怎么办?”陆清漪在一旁劝道。
“他不来便不来,为父的, 还得求着他是怎么了?”陆文正瞪了沈文昶一眼, 这小子拐了她的女儿, 着实可恶。最可恶的是这小子还不承认背地捣鬼,可叹他唯一的宝贝女人许了这么个草包夫君。
“他不再上门来,女儿岂不是再不能回娘家?”
陆文正闻言看向女儿急道:“你该回来回来啊,怎么, 出嫁了便不再想爹娘了?”
“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到时你女婿不让我回, 你让女儿怎么办?”
陆文正闻言心里那个气啊。
“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陆文正频频叹气。
“老爷,好了, 小夫妻欢欢喜喜回门,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才是正理。”陆夫人上去劝道。
陆文正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女婿, 即使在一无是处也得认啊,不然还能怎么着。
“你跟我来!”陆文正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沈文昶眸子里闪过一丝怕意,连忙去看陆清漪。陆清漪也慌了,不知道自家爹爹要干什么。
“娘,爹这是.......”
“别担心,女婿是半个儿,你爹不会怎么着他的。”陆夫人说着看向沈文昶,“你岳父这个人虽然严肃些,但心肠极软,不会苛待小辈,你快过去吧。”
沈文昶闻言点头应了,临走时往自家娘子身上瞧了一眼,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到了陆家书房门口,沈文昶踌躇片刻,迈进门去。
陆文正随手拿了一份文章丢在书案上道:“先看看里面的字能认全不?”
沈文昶闻言心里直打鼓,虽说她跟着表哥和陈先生学了不少,可真不敢保证这文章里面的字她都认识。
沈文昶颤巍巍地拿起文章从头往下看。
“怎么样?”陆文正坐在一旁喝着茶。
“那个,有几个不大确定,有几个认不得。”沈文昶说着抬头,见岳父怒目而视,连忙道:“额,余下的我都认识的。”
陆文正放下茶盏,右手放在自己心口,良久问道:“你们家生意做的蛮大,你可学得一二?”
沈文昶闻言垂着手不言语,身后的冷汗直冒。
陆文正见状长长吐了口气,又道:“之前听说你身子有些功底,外面有兵器,挑件趁手的,武一套给我看看。”
“啊?”沈文昶不明所以,老丈人这是要做什么?
“啊什么?武也不成?”陆文正怒了。
“额,回岳父,在这书房怕是施展不开。”沈文昶屏息凝气,这岳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能不能药死她?
陆文正瞧了眼女婿,站了起来,一声不发往外走。
沈文昶跟了上去,走到院子里,在岳父的注视下,走到兵器架子上取了红缨枪,兵器到手时掂量两下,比她练的要轻些,顿时心里有底,瞬间便舞了起来。
陆文正背着手瞧,他身边得力的下属皆会舞枪,这红缨枪若是舞的好便虎虎生威。瞧着女婿舞的,陆文正的心好受不少。
沈文昶招数之间手腕直腰身的劲力全部迸发,呼呼生风,那红缨枪的枪身在沈文昶手中宛如游龙,灵活异常,一招旋风刺之后千江一月,随之而来的便是燕穿云,落地时连转两圈,脚步站稳之后收枪抱拳。
陆文正点了点头,整套动作连贯有劲,倒不是一无是处,可以从这方面加以筹谋。
“你先去寻惠班,让她带你在府上逛逛,少时一起吃饭吧。”
沈文昶闻言瞪大眼睛,这就完事了?虽然不明所以倒正好称了她的心意。
“是,小婿遵命。”沈文昶说着转身将红缨枪放下,跑了出去。
陆文正背着手抬头望了望天,找故友来打磨打磨,将来做个九品八品的地方校尉总不成问题。
陆文正想罢转身走进书房,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信给故友。
那厢沈文昶离了书房,直接去寻陆清漪,这个时候守在自家娘子身边是最安全的。
“咦,姐夫!”陆青喆正蹲着给阿二喂水,瞧见沈文昶嗖的一下跑过去,连忙提着袍子出来追人。
沈文昶闻声停了下来。
“姐夫,快跟我来。”陆青喆扯了沈文昶的袖子往偏僻的杂院领。
“我怕被我爹瞧见,将它养在这里。”陆青喆蹲下,摸了摸阿二的身子,“姐夫,为什么叫它阿二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位客商送我的,你若不喜欢,可以给它改名。”沈文昶蹲在陆青喆旁边,瞧着瞧着,心里头那点不舍又冒了出来,送都送了,再不舍也没用。
“嗯......”陆青喆托着腮苦思冥想,“算了,就叫它阿二吧,它想必也都听习惯了,若是改叫别的,怕是它还不应呢。”
沈文昶笑了:“这公鸡只养着可不成,明儿个,我带你斗鸡去吧,这个一学就会。”
陆青喆闻言两眼放光:“真的吗,姐夫?”
“自然,保管你明儿个玩的尽兴。”沈文昶拍了拍陆青喆的肩膀,难得舅弟这么喜欢大公鸡啊。
“太好了,今晚上我给阿二准备好吃的,让它明日大杀四方。”陆青喆双目炯炯,这下终于有人带他去斗鸡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兴奋。
此刻,主房内,陆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问着家常。
“惠班,你公爹婆母这两天待你可好?”
陆清漪点了点头道:“婆母为人和善的很,公爹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也处处关心小辈。”
“这便好,娘这两天老爱瞎想,当初闹得不愉快生怕你公婆对你有意见。”陆夫人脸色有了笑意,转头间瞥见女儿脖子后面的一处吻痕,老脸一红,问道:“咳咳,惠班啊,成亲三日,你们行过几次房了?”
陆清漪本来还想宽慰母亲,让其不要多想。听了最后一句,微愣的同时脸颊泛着红韵:“娘,您问得什么啊?”
“害什么羞,又不是没出阁的姑娘。”陆夫人嗔了女儿一眼,“实话与娘说。”
陆清漪心里恼,咬着下唇不言语。
“该不会每日都行房吧?”陆夫人惊道。
“哎呀,娘,没有。”陆清漪急了,“第二天并没有。”
“那,还算节制。”陆夫人点了点头,“惠班啊,你可别把此事看成小事,这种事多了伤身,当然少了也不行,这男人容易偷腥,你得学会掌握这个度。”
“娘,你女婿同旁人不一样,再说,我们刚成亲呢。”陆清漪心里十分拒绝讨论这个问题,本以为熬过了成亲前的说教,婚后就好了,谁知道婚后她娘说得更直接了。
“怎么不一样了?他对你再好还能不是男子了?”
陆清漪闻言默然不语,还真让她娘说对了呢。
“夫人,后面说饭菜准备好了。”此时,小丫鬟进门禀告。
“去后面请老爷、姑爷和少爷来用膳。”陆夫人吩咐道。
小丫鬟领命转身离开。
“你呀,不用此时听不尽为娘的话,待到受了委屈可莫找娘哭诉。”陆夫人说着站了起来,“走吧,和娘一起去吃饭。”
到了前厅,几人见礼之后落座。
陆文正打开一坛女儿红,刚要拿起来倒进杯中便被女婿抢了先。
“岳父,我来吧。”沈文昶站起来端起坛子给陆文正满上,而后将酒盅端起放到陆文正桌前,“岳父请。”
“给你自己也满上。”陆文正指了指沈文昶跟前的酒盅。
“嗳。”沈文昶应着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能喝不?”陆文正看向女婿,没毛的小子别喝一杯醉倒在地。
“稍微能喝点。”沈文昶见岳父的脸色不似辰时那般冷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酒豪饮伤身,小酌一番还是能怡情怡性的。”陆文正说着端起酒盅,“咱们翁婿走一杯。”
沈文昶见状连忙端起酒盅和陆文正碰了一杯。
“惠班从小没受过委屈,我希望她嫁人之后,依旧能被人捧在手心上。”陆文正说罢看向女婿,“这点,你能应承我吧?”
沈文昶闻言忙点头:“能的,能的。”
“好,走第二杯。”
沈文昶不敢停顿,端起坛子倒了第二杯酒。
“我可以不管你以前如何,但如今你娶了我女儿,从今后有三不准:不醉不嫖不赌,这个能做到吧?”陆文正深知喝醉酒之后枕边人有多劳累,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不能伺候醉汉。
沈文昶觉得这个没压力,她不赌不嫖,当然喝酒也从不喝醉。
“能做到,能做到。”沈文昶连连应承。
陆清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虽心疼沈文昶独自一人面对,但她的确不能出言制止她的父亲。
到了第三杯,陆文正一脸严肃:“最后一条,以五年为期,若得儿郎以继后嗣便不得纳妾,五年之后若不得男,到时再议。”
陆清漪闻言惊得抬头,她与沈文昶如何得子嗣?
沈文昶涨红着脸道:“回岳父,我沈家祖训,沈家子孙不得纳妾,无关有无后嗣。”
陆文正闻言眸子一闪,与妻子互看一眼道:“沈家祖上当是奇人啊。”
沈文昶讪讪一笑,看向陆清漪,二人皆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慌乱,成亲多年无有子嗣必生风浪。
“咚!咚!咚!”此时,只听得衙门方向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
陆文正放下筷子道:“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似是有人鸣冤。”
陆文正刚起来,便有小丫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禀老爷,适才前面传话,新科举人程意携状鸣冤。”
“嗯,让前面准备升堂。”陆文正说罢转身出前厅往主房去换官服。
“我四弟?”沈文昶闻言站了起来,她是隐约知道程家有冤。
“你若担心,便去看看吧。”陆清漪开口道。
“嗯,你陪岳母和小弟先吃吧。”沈文昶说罢提着袍子匆匆离开陆家前厅往衙门正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