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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笑闹之际,有人看见陆阳身后跟着的男人,好奇的问:“陆阳,你小子出门还带个跟班啊,家里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了。”
陆阳回身看了身后跟来的顾大一眼,突然一脸遗憾地叹气。
冯哥拍着他的肩膀,不解地问道:“怎么唉声叹气,像个娘们一样,有话说话,别磨磨唧唧的。”
“你们不知道,”陆阳脸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家里一直都是我嫂子做主,我大哥什么都听我嫂子的,我嫂子说以后不让我跟你们玩在一起,连零花钱都扣住了。我这次是最后一次出来快活了,这不,专门还派了个人盯着我。”
顾大立刻凑到跟前,恳求道:“陆阳,你既然都知道这是你大嫂的意思,何必还要为难我呢?我也就是个跑腿的,赚几个小钱不容易,还是快点跟我回去吧。以后听你嫂子的,去私塾好好念书,咱俩不是都省力了吗?”
冯哥一听,火气又上来,张口就骂:“这臭娘们,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连当家的都不妨在眼里了。我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陆阳,你别怕,尽管跟着哥,那婆娘要是敢来,叫她跪着回去!”
你才跪着回去!陆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一脸忧愁:“冯哥,我知道你重义气。不过陆家是我的根,我走了还有我大哥和妹妹呢,我不能走。”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外面那些都是谣传,我大嫂平时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我大哥也不能对她这么好啊。她和我大哥感情很好,对我和小七也好,我家以前什么情况你们有些人也知道的?哎,对。能有现在的日子都是靠着我大嫂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陆家啊。”
陆阳一有机会,就趁机猛夸叶晓菡,让那些风言风语不攻自破。
那些人想想,也有道理。陆家的改变是个人都看得到,自从叶晓菡回来之后蒸蒸日上。要是叶晓菡真的像传言的不安分,陆家不是早散了。
尤其这话是陆阳自己亲口说的,这分量比起外人的传言,自然重得多了。
“那她怎么突然苛待你,你惹她了?”冯哥还是有些怀疑。
陆阳就等着他们发问,不然他还得自己找理由开口:“哎,这也不能怪我大嫂,她最近被我二叔折腾地不轻,前两天还被逼着抢走了二百两白银!家里钱被拿光了,也难怪她心情不好。”
“二百两!”众混混眼珠子都直了,他们就是活上一辈子,也不一样能赚到这么多钱。
陆阳表面上一脸痛心,实际上也很痛心地道:“可不是,也是我大嫂太孝顺,我二叔拿我爹的事要挟她,她为了我们陆家,只能任凭他们欺负了。”
陆二狗和周小芬挖了陆家的祖坟,这事是大家亲眼看到的,周小芬向叶晓菡要钱,也是有人亲耳听到周小芬自己说的。陆阳干脆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省得外面再乱传。
“真没想到,原来那臭婆娘……不是,你嫂子是个好人。”冯哥被陆阳一说,也觉得是自己听信谣言,误会了。这些混混都是附近各个村里来的,对叶晓菡没有太大的熟悉感,连人都没怎么见过,都是道听途说。
陆阳赞同道:“是啊,要不是我大嫂,我爹的棺材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弄到哪里去呢!我二叔真是,哎,我是小辈,不好说长辈的不是。”
冯哥怒道:“这种人哪配当什么长辈!我大冯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老不修!”
“别别别。”陆阳就要往外冲的大冯:“我嫂子说了,他毕竟是陆家的长辈,他能这样对我们,我们可不能同样对他们。唉,我嫂子就是太心软。”
顾大在一旁帮腔:“是啊,叶老板人真是好。这么好的人就这么被欺负,连我都要看不过眼了。只怪我没什么本事,要是我能有各位这样本事,就能把这钱拿回来了。”
众混混都不解,问道:“这跟赌技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从他们家把钱赢回来不成?”
陆阳一脸扭扭捏捏,其实话说得飞快:“我二叔家的儿子,就我那堂哥陆贵,从小就好赌,现在拿了我家的钱,每天都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钱。”
“我本来想让各位大哥帮个忙,把钱从他那里赢回来,我二叔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定得替他还债,到时就能拿回那笔钱了。只是给人下套这种事,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冯哥用力拍了他一掌:“这是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对不对,兄弟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几个和陆阳混得极熟的,或者和冯哥关系好的,其他的都迟疑不定。
他们和陆阳并没有多大关系,为了他去和别人作对,平白得罪了人,没这个必要。
虽然陆二狗白白得到二百两的确叫人眼红,但毕竟都是别人家的钱,他们也就听听,不愿意插手,反正不管钱在谁家,都没他们的分。
陆阳早就猜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假意感动地说道:“多谢各位大哥!我也不能白让大哥们给我辛苦,我还有十两私房钱,大家分了,算是我请大家喝酒吃菜!”
“什么!有银子!”其余的众人一听,眼睛发亮。
陆阳往旁边闪开一步,顾大上前一步,掏出一个荷包,露出沉甸甸的银锭子。
“陆阳小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把该死的陆贵输到裤子都不剩,把钱拿回来!”
气氛徒然高涨,众人立刻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争着要去坑陆贵。
“就这样,我们设了一个局,把陆贵骗了进来,足足输了二百两才放他走。”陆阳一口气把经过说完,举着筷子比划。
陆北疑惑道:“他就这么轻易地被骗了?”
“那可不。”陆阳鄙夷道:“大哥,你不知道,陆贵那人有赌瘾!我们就在他经过的路口摆了摊,他就跟苍蝇闻到屎味一样,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咳咳。”叶晓菡差点被呛到,这什么破比喻,还有人把自己比作便便的吗?
陆阳说得兴起,一点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反而对叶晓菡的反应感到奇怪:“大嫂,你怎么了?噎到了吗?要不要喝水?”
“谢谢,不要了。”叶晓菡无语地拒绝。
“哦。”陆阳兴冲冲的道:“那我接着说啊。你们没看到,陆贵一赌起来,眼睛都红了,拉都拉不住!我原本想了很多计划,都还没用上,他自己就冲进来了。”
几番输输赢赢之后,一帮人暗中的老千,加上小混混们的刻意起哄,陆贵越赌越大,不到半天就输了二百两。
“他就是仗着从我们家抢到了钱,有恃无恐了,大笔大笔的往外扔,一点也不心疼!”陆阳忿忿不平地道。
叶晓菡笑道:“这不是都拿回来了嘛,连本带利,别气了。你也挺损的,把钱拿回来就得了,怎么还非要拿回二百两,这不是拿刀子挖二婶的肉吗?”
说着自己也觉得挺高兴的,夸道:“做得好!那你怎么去他家把钱拿回来的?陆二婶那个钻进钱眼里的劲儿,她肯乖乖把钱给你?还写了欠条。”
陆阳呸了一声:“她一开始当然不肯,拿着扫把要把人扫地出门。明明是陆贵自己赌上了瘾,还非得说是别人引诱的。二婶这辈子什么也没学会,就会撒泼!”
接着他眼睛闪闪发亮,对他们两人夸张的手舞足蹈:“都亏了顾大哥!顾大哥真厉害,我第一眼看到他,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人,大哥让我带着他就是为了多个人,壮壮胆。没想到顾大哥什么都会!”
“什么叫,什么都会?”叶晓菡听到陆阳提起顾大,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人是陆北派来的,绝对跟陆北有着某种秘密关系。
甚至极有可能,这个人就是黑衣人之一。
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陆北,陆北神色如常,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陆阳还在滔滔不绝地夸奖顾大:“我们押着陆贵去了二叔家,二叔二婶一听当场就反悔了,还说要抓我去见官,哼!谁怕谁!”
叶晓菡催促道:“别废话,快说,快说。”
“说时迟那时快,顾大哥一个闪身,谁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办到的,一下子就把二叔抓住了,还把他揪着衣服拎了起来,跟拎个小鸡崽子似的。顾大哥一开口,那气势,当场就把这一家子给镇住了。”陆阳得意地像是他自己做的一样。
“他说什么了?”叶晓菡也听得津津有味:“哎,陆阳,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还挺有说书的天分,这么会吊人胃口。”
陆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我不是高兴吗?嫂子,你当时是没看到,顾大哥一伸手,能把这么粗的棍子的折断!嫂子,你说厉害吧!”
“厉害,厉害。你大哥介绍的人,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对吧,陆北?”叶晓菡意有所指,转头看向陆北。
陆北没什么表情,只是赞同道:“顾大的确不错。”
“嗯~”叶晓菡拖长音,不置可否。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深切地感觉到陆北的不简单,这凭他这毫无破绽的演技,至少也能拿个小金人。
陆阳见他大哥也开口夸奖顾大,更加开心了,恨不得把顾大夸到天上去了。
“二叔一家吓得屁股尿流的,顾大哥一说要是不给钱,就把陆贵的手砍下来,陆贵浑身发抖,坐在地上不敢说话。二婶没办法,只好把钱拿出来,换他儿子的命。嫂子,你没看到,二婶抱着钱心疼地不肯放手,那样子可真好笑!”
银子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张五十两的欠条,以后时不时地让混混们去催催债,吓唬吓唬他们,陆二狗一家自顾不暇,也没精力再想法子来祸害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