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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秀的死,本不是我所想。我总觉得她与我一样,流落到这后宫之中,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她同我一样都是最底层的人,命运有时候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如果一直像一开始一样,或许我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相互帮助。就像我与萍儿之间一般。可她,偏偏因爱生妒,让自己一步步走入无法回头的地步,也逼得我不得不对她动手。
杀人并不是一件让我享受的事情。却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而红秀的事情告一段落,翠微宫的事情也很棘手。
张碧彤已经被降,自然是墙倒众人推。她这几日为避风头,也因为确实中了毒,身体有些不适,便没有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其实张碧彤中毒不深,有了古太医的药,已经将毒素清理干净。休息几日之后,其实身体已经恢复。
见天气正好,张碧彤便准备去御花园走走。
云卿提醒道,“娘娘,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其他娘娘从坤宁宫里出来了,若是碰上了,似乎不大好。”
张碧彤无所谓道,“碰到了又如何?如今本宫这副样子,他们还要对本宫怎么样?难道本宫去御花园走走都不行吗?此时皇上已经下了早朝,若是在御花园碰到了皇上,那不是本宫的机会吗?”
张碧彤果真是不甘心一直等到皇上的生辰。
云卿已经无法劝说,便只好点头。
“小萧子,你也随本宫一起去吧。本宫还想问问你林檀微的事情。”
“嗻!”
我和云卿便伺候张碧彤去了御花园。
张碧彤站在一团花簇之间,便有些伤春悲秋,“犹记得以前皇上宠着本宫之时,皇上经常陪着本宫来御花园赏花。皇上说本宫就像这御花园里的话,娇艳欲滴,让人看了忍不住去采摘。可如今,本宫连这地上的草都不如了。”
“呦,这不是彤姐姐吗?”闻着声音,便知道是林檀微来了。
还真是凑巧,想着在御花园不碰到这些人,却偏偏还是碰到了。
“本宫来赏个花,都能遇到些人来烦,真是煞风景。”张碧彤看也不看林檀微,神情厌烦道。
“彤常在……”见张碧彤不理她,林檀微便正色道,“你见到本宫还不行礼?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而本宫是嫔。”
“你……”张碧彤气呼呼的看着林檀微。
林檀微一挑眉看着张碧彤,“彤常在你应该还记得你是如何训斥娅贵人的吧?难道同样的错误,你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本宫……”
“放肆!”小静指着林檀微道,“你在娘娘跟前,还敢自称本宫?”
“连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训斥我?”张碧彤将目标转移到小静身上。
林檀微将小静护在身后道,“彤常在,本宫的宫女本宫自会教训,就不劳你费心了。只不过彤常在还没向本宫行礼呢!看样子,皇上让彤常在你重新学习宫规,彤常在是一点都没有学习啊!不如,彤常在自己掌掴,或者交由内务府行刑。”
“你……”张碧彤气的不行,云卿暗自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忍耐一番。
张碧彤便敷衍的福了一下身子,道,“臣妾给檀嫔请安,檀嫔万福金安。”
张碧彤刚要起身,林檀微用手拦住,“别急啊,本宫还没受好呢!你先这样福着,本宫觉着满意了,你再起身不迟。”
“你……”张碧彤恶狠狠的道,“檀嫔,你如今戏弄我,我一定会还回来。有朝一日,我还能再爬上去,而且我再不济,还有一个儿子,而你呢,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本宫会没有?你那个儿子,有没有似乎也没什么用?而本宫还年轻,本宫若是生了一个皇子,彤常在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本宫比的。”
张碧彤不屑道,“只怕你没这个命生下来。不要以为你吃几服药……”
张碧彤还在说的时候,被我立刻打断,“娘娘……”
张碧彤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便没再说。可事情却已经晚了,林檀微道,“你果真知道本宫在吃药,难道那药有问题?”
张碧彤假装无辜的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吃错了什么药,又跑来找我的麻烦。我可不会做那种事,你别冤枉到我头上来。”
林檀微已经彻底起疑,立刻对小静道,“小静,咱们回宫。”
“是!”
结果林檀微急着要回去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一个宫女撞了一下。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撞了我们娘娘?”小静过去就要去看看是谁。
那个宫女赶忙跪下,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饶恕。”
“是你?”林檀微一看,似是觉得眼熟。
我一看,这不是当日被呼延娅扇了一巴掌的宫女嘉琳吗?
“奴婢是娅贵人身边的宫女。”嘉琳说道。
“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你这着急干嘛呢?娅贵人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规矩?”
嘉琳忙低着头道,“奴婢知错,还请娘娘恕罪。娅贵人让奴婢到御花园里采几枝牡丹回去,奴婢便急了些。”
“这匈奴公主还知道欣赏咱们大晋的花,这是要融入大晋的意思啊。罢了,下次注意吧。”
“谢娘娘。”
只是采花而已,嘉琳何必这么慌张,想必这呼延娅又用什么来为难嘉琳了。这呼延娅一看就是那种骄纵的性子,嘉琳跟着她,想必是受了不少苦。
等林檀微与嘉琳都走后,我道,“娘娘,其实方才的话……”
张碧彤道,“说都说了,本宫也是一时忘了。何况现在被她发现有问题也已经迟了,她吃了那么多了,也该有效果了。何况,这件事本宫从未出面,你给的药方也没问题,她想找本宫的麻烦也得掂量一下够不够格。”
张碧彤有时候真是愚蠢马虎,我跟着她,也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倘若我要在这宫中出人头地,只能另谋明主了。
张碧彤被林檀微这一闹,也没心思在御花园赏花了,便回了翠微宫、结果刚到翠微宫,竟然发现翠微宫里来了一位客人。
她便是皇后身边的姑姑明荷。
张碧彤没料到明荷会过来,慌了一下。还是云卿比较沉稳,上前道,“原来是明荷姑姑来了,姑姑什么时候来的?娘娘在宫里头休息乏了,便出去走了走,让姑姑久等了。”
张碧彤立刻笑道,“是是是,我只是出去走了走。”
明荷对张碧彤微微颔首,面上淡漠,“奴婢是奉皇后懿旨来看看小主的身子可好些了。若是还不见好转,还得找太医来看看。”
张碧彤尴尬的一笑,道,“我好多了,好多了,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明荷道,“既然是好多了,那该有的规矩小主还得遵守。不然,岂不是皇上的责罚一点没有成效?”
张碧彤面有不满,已经听出来明荷话里的意思。她道,“我知道了,明日便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真是劳烦姑姑专门走这一趟了。”
“奴婢不碍事,只要主子们好,就行了。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已经传到了,便先告退了。”
“姑姑慢走!”
明荷一走,张碧彤便愤愤不平的往软榻上一坐,“她摆明就是故意来看看本宫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逼得本宫不得不去请安,要面对那些妃嫔的冷嘲热讽。皇后就是和本宫过不去。”
“娘娘还得忍耐,横竖皇上的生辰已经不足一月了。”云卿安抚道。
“这个本宫知道,只是如何在皇上的生辰上出彩,本宫一点头绪都没有。”
“娘娘,奴婢倒有一计。”
“哦?你说说看!”
云卿道,“后宫里头的人都知道,虽然如今的皇太后并非原先的孝仁皇后,可是皇上自小是由孝仁皇后抚养长大,对孝仁皇后最为敬重。娘娘若是能从这一点入手,必然能讨皇上欢心。”
“孝仁皇后?”
孝仁皇后便是已故的南宫紫萱,皇上小时候自己的生母就过世,当时就交给了孝仁皇后抚养。
“是。皇上一向孝顺,就是对现在的皇太后也是极为孝顺,更何况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孝仁皇后呢?可是孝仁皇后已经故去好多年,这后宫之中早已将她忘记。倘若娘娘有心想起,皇上一定十分感动。”
张碧彤思虑了一下,眼睛一亮,“云卿你这主意真是太妙了。这些日子,你帮我多搜集一些孝仁皇后生前的一些讯息,本宫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做。”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云卿这个主意,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在皇上的生辰之日,皇上必然思念生养之情,生母要思念,也更会思念抚养他长大的孝仁皇后。张碧彤如果打了这一张情感牌,一定让皇上颇为动容。这番用心,皇上必然会大加赞赏张碧彤,比起其他人的歌舞琴棋更甚一筹。
只是这个却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势必要得罪如今的麓甯太后。
古往今来,后宫之争从来不曾平息。当年麓甯太后与孝仁皇后之间必然也有一番争斗,如今若是张碧彤靠南宫紫萱重新获宠,麓甯又将如何看?
云卿本是慈宁宫中的人,她应该很了解麓甯的脾气,更了解这后宫女人的心思,可她却还是向张碧彤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仅仅是为了帮助张碧彤复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