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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阖家木材出来,苏唯便快步走回县长府中。
白齐,是个未知数。
路过一家酒馆,二楼的叫声却是让她停下了脚步。
“苏大人不上来坐坐?”
苏唯抬头看去,白齐正站在二楼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嘴角一弯,进了酒馆。
楼上的白齐也是关了窗子,坐下了等着苏唯。
“白先生好雅兴。”
苏唯推门进来,冯妍紧随其后。
“比不得苏大人。”
白齐神色颇为得意,仿佛抓住了苏唯的小辫子。
苏唯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白先生唤本官上来何事?”
苏唯明知故问道,目光也不看他。
白齐握了握酒杯,“苏大人看望灾民之际,还来管一管木材铺的事,当真是闲适。”
“比不得白大人。”
苏唯回头笑笑,也拿起杯盏,斟一杯酒。
白齐眼色微变,“苏大人不怕白某去告密吗?”
苏唯将酒杯放在唇边停了停,“方才一出戏,白先生可尽兴了?”
白齐的手又是一紧。
“白先生还是想想自己如何脱身罢,本官言尽于此。”
淡酒下肚,舒服。
一时间,二人沉默,良久。
半晌,白齐开口,
“白某只知定下单子,其他一概不知。”
白齐现在是知道了,钱大人私自盗用灾银一事必定是让朝廷发现了,才会排苏唯张致远前来,打着抚慰灾民一事,趁机调查灾银去向。
朝廷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王权,那是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中心,白齐一个小人物,钱亮不会保他,林有财更不会保他,所以,他很快就做出选择,能保住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苏女官。
“哦?”
苏唯对他这个回答自然是不满意的。
在林有财面前那一出儿,已经让苏唯明白了白齐的立场,现下白齐又是如此作态,她自是看出来他是有求与她。
只不过,谈条件这种事,往往是双方处在平衡状态时,才该有的环节。
现下白齐,虽是知道了苏唯的真正目的,但他,还没这个资格谈条件。
“白先生可否说的清楚?本官不大明白。”
苏唯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看白齐能不能把握了。
白齐默默,没有着急开口,在心底反复思量。
苏唯也是不急,又小酌一杯。
至于冯妍,见二人没了后话,干脆抱着大刀,仔细欣赏起来了。
白齐动了。
他起身,对着苏唯一拜,
“白某是三年前来到彭城做了钱大人门下幕僚,月前,也就是苏大人来的那日,得了个小小军师一职。
“白某掌管的事务不多,阖家木材是一事。想必,苏大人最关心的,也是这事。
“彭城水患,朝廷派发灾银,这是尽人皆知,彭城人却不知的事。
“具白某所知,钱大人落手的灾银,都用来买了东西,没留下一个子儿,开始白某也是奇怪,只是掌管此事两年来,钱大人回回如此,白某也就习惯了。
“白某是个圆滑诡辩之人,但在性命一事上万万不敢马虎。望苏大人,明察。”
苏唯看着白齐,心里暗叹这人真是玲珑剔透,这么快就把事情捋顺清楚了。
在林有财面前,苏唯只是一个语气变幻,白齐就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果真是个眼尖儿的。
白齐是个人才啊。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性命攸关,莫敢以假乱真。”
苏唯点点头,信了他三分。
“可本官,又该凭何信你呢?”
白齐自然是玲珑剔透之人,但就因为如此,苏唯才该更加小心,若暂时投降只是敌人缓兵之计,那苏唯可就吃了大亏了。
听闻苏唯此问,白齐又陷入沉思……
冯妍是个懒得墨迹的人,见到白齐即将又要沉思半天,索性拿出一个白玉瓶。
“一月一次。”
白齐:……
苏唯也是愣了愣,一月一次?不过这方法也好用。
“吃吧吃吧,吃了我就信你。”
白齐:……
与此同时,林有财那边,给那家的信,也传了出去。
“还是将此事报备一下的妥……”
林有财担不起责任,稳妥的传了信。
……
阖家木材这事查到这里,算是一个节断,除此之外,苏唯得知了一个更大的事。
四国之势松动!
北燕的嘉南王,宣布了嘉南国的成立,东越越王大礼表以支持,嘉南王更是以万数兵马作为回礼,赠送了越王使用权力。
与此同时,北燕王派发的两万慕容精兵,也开始向西晋进发。领兵的是慕容家主将,慕容起。跟着他身后的,是慕容家女将,慕容宝。
天下之势已有变动,北势一分为二,分别助阵东西二国,而南楚,亦在苦心经营,伺机而发。
越王还是同嘉南王联盟了,苏唯得到消息后有些不甘。
那信上,她已经说明了利弊,越王怎的不再思量?
“苏大人,张大人有请。”
外面小厮的声音传来,苏唯止住思绪,起身去了张致远那里。
“那事有眉目了?”
不待苏唯行礼,张致远便开口问她。
礼罢,苏唯道,“略有。”
张致远一听这回答就不高兴了,怎么还略有?他们来到彭城快半个月了,这事情怎么还没进展!
那信上,她已经说明了利弊,越王怎的不再思量?
“苏大人,张大人有请。”
外面小厮的声音传来,苏唯止住思绪,起身去了张致远那里。
“那事有眉目了?”
不待苏唯行礼,张致远便开口问她。
礼罢,苏唯道,“略有。”
张致远一听这回答就不高兴了,怎么还略有?他们来到彭城快半个月了,这事情怎么还没进展!
苏唯看出他的不悦,解释道,“其中势力难明,下官不敢马虎。”
张致远顿了顿,再开口,“进展如何?”
“阖家近几日会有一笔单子出手,下官想通过这单子入手。”
张致远胡子一横,“就这么点儿?那个账单呢?”
“我们虽知道那单子是假,但只凭借一张单子,恐怕是难以找出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
“不错。”
张致远默言思量了下,“务必查清!”
“是!”
苏唯眼眸清澈,局势,越来越不明朗了。
无余,你到底还是不信苏某之谋。
可苏某,偏偏要证明出什么。
回到房里,苏唯关上门,坐下来琢磨了越王同嘉南王联盟一事。
“西晋同北燕,越王同嘉南……唉……”
苏唯眯起眼睛,妙龄皮囊下,一副中年人姿态,轻轻叹口气,略感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