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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面对佣人对自己的回答,表示很狗带。熊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到的技巧,就是以和小狗小猫的游戏用来对宁西。
晚上到点休息,吃晚饭的时候只有陆正霆下来,宁西心里藏着疑惑,又一直没有找到时间询问陆正霆,直到他在临走之时,在佣人从陆正霆的怀抱里把熊熊抱走后,他才好似不经意般地提起心中的疑问。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如果有任何的问题记得说出来,我担心……”
陆正霆睨了眼说话的宁西,淡淡地说道,“没事。”
“真的没事?你要知道你现在身体上的每一处变化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判断,如果不及时了解或者处理,这说不定会引起无穷的后患。”宁西不是故意把事态说的这么严重,而是他发现,现在许言的事情摆在眼前,他很忧伤。
“恩,你找个时间,让心理医生明天来一趟。”
“这么急?”宁西诧异地说道。
陆正霆抿着唇,沉思许久,宁西站在门口,吹着冷风,等着陆正霆说话结果他等了半天愣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过了一会儿,陆正霆就默默地转身回了屋子,宁西望着他的背影,再次感到忧伤难以言明。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上车自个儿开车回家,好歹他家里还有一个美娇娘等着他。
江城冬天的寒冷对他而言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他身上穿的黑色羽绒服是詹萌前些天逛商场的时候,看见合适就买了回来,他最开始看见的时候觉得很丑,这和他平时玉树临风的帅气完全不符合。
他就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感受来自詹萌的死亡凝视,他又讪笑地重新把衣服拎在手里,然后笑嘻嘻地套在身上,没看镜子就一个劲儿地夸奖,“我媳妇儿的眼光就是好。”
闻言,詹萌翻了一个白眼,“你要不喜欢就别穿了,这弄得我好像很勉强你穿衣服似的。”
“哪能呢?你刚才是看错了,我很喜欢,特别喜欢,帅气又保暖,我真想天天穿在身上,然后出去让他们羡慕死。”
宁西说的话詹萌就当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连着几天,宁西都是真的穿着这件羽绒服天天在外得瑟,碰见熟人就十分热络地和他们聊天,三句不离詹萌亲自给他买的衣服。
期初,徐苏和宁南直接被他列为了黑名单,并且吩咐其他人,只要是宁西来了,都一律回复,他们不在。
宁西想着自己身上保暖的衣服,笑得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坐在车里,都不用开暖气了,陆正霆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着急,他自然心也放得宽,他可不想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家里,詹萌只喜欢穿宽松的衣服,这让她觉得全身心都会感到愉快。她在花园里陪着儿子玩耍,宁西回来时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似乎都带着些许的凉意,他脱下外衣靠近詹萌,想要伸手抱抱詹萌,却被她一脸嫌弃的模样给别开了。
“宁西,你身上带着凉气还抱我?”詹萌瞪了一眼,幽幽地说道。
儿子见詹萌对宁西这态度,便突然朝着宁西挥舞着双拳,乐呵呵地张嘴说道,“妈妈……爸爸……被,骂了……”
宁西假装摸了一把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儿子,十分可怜地说道,“儿子,你是在为爸爸打抱不平吗?”
“好好……好。”
宁西嘴角一抽,顿觉这天没法聊了,便幽怨地望了眼詹萌,转身往发房间走去,一步三回头的动作快把詹萌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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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铭城。
许言躺在床上一直无法入眠,陆正霆整个晚上都陪在她的身边,一直没有离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房间里十分的静谧,许言背对陆正霆,幽幽地目光望着窗外清冽的月光。
陆正霆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伸手揽过许言的肩膀,强行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轻轻地摁住她的脑袋,他低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说话的时候,许言都好似能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言言,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身边。”
闻言,许言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伸手紧紧地抱住陆正霆,脑袋全都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开始渐渐地得到安抚,平缓下来,她动了动双腿,像只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陆正霆,你知道吗?我经常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
“我总是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之中,前后都没有路可以让我走,我就只能傻傻地站在中间,看着熊熊烈火朝着涌来,每当我以为自己会淹没的时候,爸爸就会出现,而他又总是出现在火海中……”
“恩?”陆正霆低低地发出声音,很认真地聆听许言的话,放在她后背上的手时不时地轻拍几下。
许言说着说着,声音变越来越小,“我很害怕,但我还是想要找回记忆……”
“恩,只要你想,我都支持你。”
“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很害怕,你说,我的记忆是我妈妈……”
陆正霆没有接话,他大概是能理解萧兰芝当时的心情以及她在当时所做的决定,虽然对许言而言,有些残忍,但却可以保证她在成长的那段时间里无忧,没有心里阴影。
只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许言会患上幽闭恐惧症。
许言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忽然抖动了一下肩膀,抬起头,无辜的眼神无比认真地望着陆正霆,小声地问道,“我听见你们说的幽闭恐惧症。”
陆正霆继续嗯了一声,许言垂眸,似乎是陷入了以往让她不开心的回忆。
“我记得当时是我和妈妈才住进夏家的时候,夏老夫人很不喜欢我们,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从小看见别的小孩都有爷爷奶奶疼爱,所以在看见夏老夫人的时候,我就特别地想要和她亲近。”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很不喜欢我和妈妈,在我的记忆中,她对我们总是爱理不理的,夏思悦在名义上是我妹妹,可是她从小就喜欢和我争抢,但凡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挣个高下。”
“后来呢?”陆正霆在今晚彻彻底底地做了一个认真的聆听者,听许言说她以前的往事。
“后来吗?”许言眨了一下眼睛,云淡风轻地说道,“有一次,妈妈不在家,我当时在书房看书,不知道怎么回事,佣人跑来找我,说是老夫人找我,我当时为此感到很惶恐。”
“老夫人看见我的时候,二话不说地就让我跪在地上。”许言重新在回忆这些事,心里十分的难受,她在夏家的生活丝毫不夸张的形容,是寄人篱下,毫无自由。
许言停顿许久,眯着眼睛用脑袋轻轻地去蹭了一下陆正霆的下巴,就像一只想要讨宠的小猫咪。
陆正霆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柔顺的发丝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指尖,给他的触感仿佛如电流,心肝因此微颤,莫名地感到满足。
“老夫人叫我跪下,我不敢不跪,她又完全不问我,就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就像是专横的独裁者,我很讨厌。很久之后,我才从佣人嘴里得知,原来当时老夫人最心爱的翡翠手镯被人打碎了。”
“被人打碎了?”
“是啊,明明是夏思悦打碎的,她却跑去跟老夫人告状,说是我打碎的。”许言经过这件事后,才深切地明白在夏思悦的心底是极其地讨厌自己。
“我当时死活不承认,老夫人见我冥顽不灵,就让佣人把我关在小屋子里。”
“这个老女人……”
闻言,许言怔愣一下,发出铃铛般清冽的笑声,“等夏明辉和妈妈回来后,我才被放出来,后来我就特别不愿意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地方。”
陆正霆眼中带着心疼之色盯着许言,许言从来都不回像现在这般,回忆往事,并且用语言说出来。
有时候语言是无力的,但在此时,他却在许言的言语中,仿佛和她一起经历了从前的事情。
许言说完之后,就赖在陆正霆的胸膛,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那湿润的感觉让陆正霆不由得收紧双手,在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和许言融为一体。
“呼呼——”
耳边传来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陆正霆愣了一下,低眸深深地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许言,见她微微张着嘴,顿时没忍住,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陆正霆向来都一个不爱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而在今晚,他的思绪却突如其来的满天飞,见许言陷入沉睡,他又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向阳台。
玻璃窗倒影着夜空之上那轮圆月,黯淡的星辰好似隐藏在云层之中,隐隐绰绰,使人无法看清,幽幽清冽的月光洒满大地,窗外被寒风吹动的树枝缓慢地摇曳,倒影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如它般,不断晃动。
陆正霆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抽过烟。他抽了烟夹在手指之间,打火机啪地一声,火苗倏地点亮黑暗。
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他盯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