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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问了姑姑一个问题,为什么临床老爷爷死了,是阴差来锁魂,平时死人却看不到这样的事?
姑姑回答,劳动阴差锁魂的人都是生带业障的人,就是带罪之身。
有些鬼逃脱一时的阴差追捕,最后进入轮回,这笔帐也是要算的。
又说,“姑姑和你一样不喜欢那老头子的两个孩子,但凡是是有因果报应的,特别是儿女缘分这块儿。这老头子在两个孩子还小时一定也没有好好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才会有现世报。”
有的罪责是来世报,“儿女罪”大多是现世报。
我们来到了张玉山的别墅,可是由于姑姑这个决定,别墅里并没有出现轻松愉快的气氛。
我像僵尸一样躺在贵妃榻上听他们讨论。
————没钱,所有说辞都是空口许诺。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
张泽宇在电话中叹息,“木木,你决心下得真是时候,刚好有个机会,我手头争取来一个案子。你能做成,这位案主一年能支持你百万不在话下。不过......”
“这是个救人的案子,但救的人就没有那么可爱,甚至可以说是早就该去死的人渣,你接是不接。”
姑姑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我和几个伙伴身上,坚定地回答,“接。人渣不由我管,朋友家人却由我管。我接了。”
而这个案子就在我们所在的山里,那个闹鬼的宅子里。
里面关了一群来探险的孩子。进入山里已经三天,谁也联系不上他们。
其中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是当地黑道老大“坐地龙”的独子。
谁救得出他,老大发话,随意提条件,金山也给搬来。
张泽宇刚好有关系就抢到了案子。
天外面虽然下起小雪,可姑姑和乌鸦、天一却整装待发,要去救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孩子。
那黑道老大非同小可,这次要是失败有可能会牵连到张泽宇,更别说拿到钱开始和蒋曼斗。
我依依不舍地望着姑姑,老歪给我煮药,亲自调理身体。
师父留守别墅。
小山魈长大好多,我叫它和姑姑一起去,它回到大山就像回到了家。
此刻它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出发了。
“姑姑会好好回来的,放心,你好好养伤。”她背着比自己头还高的大登山包,回头对乌鸦和天一道,“走吧。”
火炉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姑姑最后看了我一眼,道了声,再见,关上门离开了我。
我心里七上八下,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我看到她脸上的“气”移动不停,很不稳定。
但这预测着什么,我却道行太浅,看不懂。
......
这是真正的深山,在屋里竟然可以听到外面远远传来的狼号。
由于下雪不能再开车,几人只能步行上山。
当时僵尸家族盖这片别墅时跟本没想太多,房子与房子之间相隔都很远,大家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地,由村里请人来盖。
也没有太多规划,反正村里不差钱儿。
现在从地图上看那座别墅离所在位置直线距离很近,可实际上步行却要走上将近一小时。
而且它在半山腰,张玉山的别墅在山脚,还要冒雪上山。
越向山上走,雪越大,温度也越低。
隐隐看到半山腰的房子了,几人准备休整一下,一气登到山顶。
木木和天一坐下来,调气息,开了天眼。
天眼又叫灵眼,道家人修行到一定程度都可自开小天眼,就是能见阴的那种灵眼。
晚上夜视能力也强。
乌鸦天生和别人不同,视力本就奇好。
几人向山上看去,乌鸦指着山顶,“你们看啊。”
不用他说,几个人都看到了,一只模糊的身影就站在雪里,雪花纷纷扬扬穿过他的身体落在地上。
他是个鬼魂,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雪地里看着面前的房子。
更奇怪的是这别墅看起来像个密封的盒子。没有门窗,没有一点可进入的地方,连条缝也没有。
那鬼影慢慢回过头向在看山下,离的太远看不到他的脸。他一下消失了。
几人都感觉这次救人比想像的更凶险。
“走吧。”沉默了一会儿,木木带头继续向山上爬。中间她拒绝了乌鸦要帮她拿行李的要求。
“我们现在是队友、战友,我可不想成了拖累你的包袱。”木木笑着说。
“我背得心甘情愿,是包袱又怎么样。”乌鸦回口。
“别虐单身狗好不好。”天一抗议。
一说话路程好像变短了,一会儿就爬到了山腰上。
来到山顶,大家虽然开着天眼,仍然看不到房子的门窗。
邢木木将登山帐用力向下一插,插入土中,大声道,“正一寄符道士邢木木来清空房,避火避符。”
接着,重复了三遍,“来清空房,避火避符。”
这叫“报空门。”是搜查鬼宅的行话。
房子空置很久,又死过人的。招鬼,时间长了,鬼会认为这是它们的地盘。
闯入者是不受欢迎的。道家去这样的房子都有个规矩,“报空门。”
意思是我要上门办自己的事,鬼最讨厌火和符咒,请避开火和符,一会儿我就离开。
就是个先礼后兵的意思。
给鬼个台阶,大家都好办事。
说了三遍,那房子仍没显示门户。在下面看到这房子,大家已经感觉很不好。
房子被鬼封门,以至于看不到门户,这种凶宅,叫“墓房”。是凶宅中最凶的一种。
鬼已经把本来的阳宅变为阴宅,反客为主。这种凶宅和鬼跑到活人房子里乱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
前者,鬼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后者,鬼认为人闯入自己阴宅里胡闹。
哪种更凶,一看便知。
木木长叹口气,接着郎声道,“符咒显门,百鬼勿近。”
山魈捣捣一下扑到一个看起来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又抓又挠。
姑姑取出显形符,在地上踏了太极两仪步罡,将符直甩向捣捣指认的地方。
符“嗖”一下被吸过去一样贴那个位置。
对手越凶,符扔出去被吸得越紧。此刻那张符纸像用万能胶贴在门上一般。
木木高声颂“明咒”,就是大声颂出来的咒语。
她手持木剑,站在一块岩石上,于雪花纷飞中一脸正气。
“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节节受新清虛掩映內外散阴——显!”.
随着她最后一声大喝,房子慢慢显出原来的面貌——一个外形破败却能看出原先豪华造型的别墅。
符咒刚好贴在大门上。
双开门,落地大窗拉着已经破烂不堪的窗帘,帘上沾着黑红的血迹,看时间还不太长。
姑姑推开了门,一阵夹杂着灰尘和霉味儿的风卷出来,三人走进屋去,门“砰”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窗子和门再次消失,屋里陷入彻底的黑暗和安静。要救的人连一条影子也没有。
“是不是都被救走过了?”天一点着zippo到处看了看怀疑地问道。
入门处有大量血迹,多到人的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几乎像在大厅入门处展开过大屠杀。
但一具尸体也没有。
乌鸦挥手让他噤声,自己歪头倾听着,接着趴在地上,耳朵贴地,细小而嘈杂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有哭喊,有呻吟,有尖叫......
“在地下。”他简短地说,几人分头去找地下室的入门。
姑姑抬头看到厨房处有个人,头伸出来好像在偷看几人,见她发现,头部一闪缩了回去。
“分散开,快点找,小心防备。”木木边跑边说。
这客厅建的大而无当,地板是大理石,她跑过去,那人影好端端不见了。
木木打开手电,先照到厨房的一张桌子,上面散落着一些东西,她走近去看,竟然是人体的残骸。
有手、有腿,已经成了干尸,最少是几年前的尸体,伤口不齐,有撕扯的痕迹。
她别过头不去看,只顾找刚才的偷窥者,“又不是鬼影,不信你能躲到哪?”木木横刀在胸做好界备,将柜门依次打开。
下面空空如也,上面还有一排吊柜。她静下来,听着声音。
慢慢举起“夺命龙”将剑刃插入一只柜子缝里,突然发力一挑,柜门开了,一颗人头一下滚出来,刚好掉在她怀里。
那人头睁开眼睛,一脸恐怖,“别杀我,我不要死。”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木木一阵恶心,抓住它头发,将它提起来,看样子是个死了没多久的女孩子。
面貌来本清纯秀美,现在不仅头被割下,脸还被毁容似的划成一道道。
只是几人没有经验,弄不清是生前就划成这样,还是头被割下后才划的。
只能判断出这个女孩子死得特别突然,一丝魂魄困在脑袋里,还不积善成德自己已经死了。
她刚才只是在躲避木木三人。她的记忆还留在被害时的一刹那。
“这里。”乌鸦和天一同时大喊一声,喊声一个自厨房左边,一个从右边。
木木提了人头向外跑,犹豫了一下,那人头睁开眼,望着左边,开口道,“去那儿。”
那是天一叫喊的地方,木木选向左跑去。
天一打着手电在一个房间,那是间卧室,床上倒着一个没了头的身体。
手中的头大叫起来,“我来啦。”木木一松手,头向身体飞去,两者合一。
一条身影从身体上浮了出来,是个青春美少女。
她回头看了看倒下的身体,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掩面痛哭。
“谁害了你。”木木大声问。
那鬼魂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捂住嘴惊恐地倒退着,看向木木身后房门处。
周天一和木木也向后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再回头,只见少女的鬼魂被一只高大的身影抓住,掩住嘴巴拖入墙中,不见了。
“操!”天一用刀砍向地面“在老子面前抢人,真够大胆的。”
木木走到门口,关上一半门,门后有只小瓶子,盖子打开着,但瓶子是空的。
瓶身上有一朵美丽的花。这是我们没见过,拘七个男孩儿阴灵的那个降师的标志。
事情越来越迷离了。
“你们快点,门打开了。”
木木将空瓶子装入包里,两人向乌鸦跑去。
没人看到身后的尸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皮肤上冒起一个个水泡......
那间杂物室里,地上一块木板揭了起来,一道铁楼梯通向地下室,下面传出微弱的光,还有哭声。
终于找到人了。
三人毫不犹豫向下走去。
地下室竟然和上面是一样大的,格局也一样。
正中间是个大厅,除了没有厨房,一共有五个房间。
灯光和哭声都是从其中一个房间传出来的。
还夹杂着一个男孩子狂燥的叫骂声,“闭上臭嘴,别他妈哭丧了,不就是月亮死了。咱们还好好的。
“我爹肯定组织很多兄弟来救我,咱们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