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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李府。
李家是其城有名的商户,生意做的很大也很广,遍布其城以及邻城,李家老爷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在家,四处经商。
虽不是官宦人家,但这府邸也是修的极为华丽的。
出事儿的是李家唯一的儿子李成材,李家子嗣单薄,李老爷那一辈,也就他一个独苗,到了他,也就这一个儿子,李家老爷忙着打理生意,府上虽纳了几房妾,却至今无所出。
鱼初笙随着钱远墨到李府的时候,院内一片哭天抢地,那房间外的哭喊声让鱼初笙下意识地捂了下耳朵。
李家老爷在外地还没有回来,听说已经给他派了急信,为首的应该是李家老爷的正妻,三十来岁,满身的珠光宝气,一身绯色衣衫很有贵妇人的气质。
站在她后面的是两个年轻点的少妇,应是李家老爷的妾室,脸上没有眼泪,却拿着帕子死命地抹……
走至门口,鱼初笙才听清李夫人口里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泪如泉涌。
钱远墨脸上的表情很怪异,看着鱼初笙说:“现场有些……血腥,你做好心理准备。”
鱼初笙眉开眼笑,道:“放心吧。”她在现代时,经常帮警察局破案,血腥的场面也见过不少。
刚踏进房门,就有一股香味儿扑鼻而来,那是种很怪异的香,很好闻,却又不好闻,轻轻冲进鼻腔,刺激着鱼初笙的神经。
孟华也在。
他站在床榻一旁,看见二人,连忙迎上来,一脸兴奋地说:“你们快看看现场,等看完了我好赶紧查尸。”
鱼初笙:“……”
钱远墨拍拍孟华的肩膀,道:“华小子,别太直,毕竟死了人,表现得稍微悲痛点。”
孟华闻言,还真收起了脸上的兴奋,立马愁起一张脸,看起来跟死了爹一样。
鱼初笙: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当看到尸体时,鱼初笙终于明白钱远墨为什么会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了。
死的男子也就十八九岁左右,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下面虽盖了一点被子,但鱼初笙毕竟是个女孩儿,这场景对她来说,还真是有点……但是并不血腥。
男子的眼睛微微眯着,里头似是含着欲烧起来的情欲,有几缕头发因为出汗已经固定在了面容上,双颊微微泛红,脖子上的掐痕暴露了他的死亡方式,露出来的胳膊上有微白色的汗渍。
鱼初笙看着那团掐痕,蹙蹙眉,又向前走了一步,才发现……床榻的里面放着男人被阉割掉的命根子……
那物事静静地躺着,四周还有血,血迹拼凑起来,似乎还是个字儿。
原来……是这么个血腥法,鱼初笙胃里一阵恶心。
鱼初笙轻咳一声,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有一晚她看到洛云清洗澡的情形,小脸不由地红了一红,她扭头,说:“你去看看,那里面写的是个啥字儿。”
钱远墨回答:“我已经看过一遍现场了,那写的是个‘果’字儿。”
果字儿,又会是什么意思?难道也像现代的变态杀手,留下的是个什么密码?
鱼初笙点点头,又开始在房间四周转圈,她一边看着那扇窗户,一边问钱远墨:“屋里用的是什么香?”
钱远墨回答:“据李夫人说,这李成材从不用香,这香应该是凶犯故意带来的,我已经找调香师验过,这是一种安神香料,但里面加了女人用的脂粉,所以气味儿独特。”
这是一处向阳的屋子,所以窗户也修的很大,够一个人钻进来,男子睡觉不会防着谁,李成材睡觉时应该没有从里面别上。
凶犯应该就是从窗户进来。
鱼初笙示意孟华:“你可以验尸了。”
又问钱远墨:“你有什么看法?”
钱远墨理了一下思绪,说:“凶犯应该和李成材有仇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个女子。”
看李成材的死相,就知他死前是受了挑逗,那眼里的情欲,即使死了都还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一丝不挂,命根子还被人阉割了。
如果凶犯是女子,那应该是情杀。
但鱼初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如果是情杀,那女子应该是对李成材又爱又恨,爱的恨不得杀了他,恨得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鱼初笙有一种感觉,凶犯非常仇恨李成材,并且只有恨没有爱,凶手对死者的感情,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可以从尸体上看出来的。
把李成材的命根子割掉……说明凶手十分恨他的命根子,由此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个女子。
孟华翻腾了一会儿尸体,对鱼初笙说:“初步判定确实是被掐死的,身上除了那物事被阉割外,无其他伤痕,抬回验尸堂后我再做进一步的查看。”
说着,孟华把一直在外等待的验尸堂的伙计叫了过来,李成材的尸体被抬走了,那物事也被清理走了,门外又是一片哭天喊地。
鱼初笙走至榻前,凑近那个字仔细查看,一个不大不小的“果”字儿,写的挺有风骨,左边一撇苍劲有力,右边一捺飘然飞起。
是醒目的血红色。
钱远墨见她似是在思考,一脸忧愁地问:“查遍了房间的里里外外,凶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有些棘手。”
鱼初笙又放眼望了一眼屋子里的布局,略略点头,道:“先排查一下李家的人,看是不是熟人作案,然后再问一下,看李家有没有同人结仇,更准确的来说,死者生前有没有同人结仇。”
钱远墨点头,回答:“稍后我就吩咐下去,不过我真的觉得,是情杀。”
鱼初笙蹙蹙眉,微微闭了闭眼睛,拍拍钱远墨的肩膀,说:“现在还没开始查,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可疑人员都不能放过,可能是情杀,也可能是仇杀。”
两个人一起走出屋子,钱远墨象征性地安抚安抚李夫人,道:“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杀人凶手。”
李夫人眼泪直流,仿佛一朝之间就老了好多岁,哽咽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不住地点头。
钱远墨要回府衙,交代了赶马车的大叔将鱼初笙送回安宁王府,又对她说:“你回去可千万别让云之知道,我让你帮忙查的是这么个案子。”
鱼初笙不解:“为什么?”
钱远墨摇摇头,打了个哆嗦,道:“他会捅死我的。”说的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