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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开裂声之处,正是修罗殿先祖修罗老祖留下的痕迹所在。
其人曾在崖壁上留下大量闲杂手迹,几乎被其毁得面目全非,紫舞与冷幽一道看过去时,两人只是看到崖壁年久腐化,或受刚才异象之力震动,正稀稀落落脱落,随之缓慢散出丝丝修罗殿特有的血色灵气。
紫舞好奇看着崖壁,一心两用,下意识倒问冷幽道:“冷幽,你刚才出现什么异样呢?”
冷幽沉吟说出。
若凝神感知,仍能感受到阴冷异样,若有若无。
与神崖无关,似乎无处不在,阴魂不散,仿佛顺着阴冷一路摸索去能接触到隐藏在虚空最深处的大恐怖。
这片天地本就这般,亦或是心咒再生异变?
对于后者,冷幽暗自否决,未发现自己又出现异常。
“咦,真的好古怪!”紫舞好奇娇声猜测道:“世间法宝多分属性,或是这天地也是阴属呢……还有就是历古死了太多人和灵物了,各种邪戾长久积累,令天地灵气中混杂了少量还未净化掉完的阴属性力量呢。”
紫舞脑袋十分灵活聪明,猜测无不道理。
冷幽淡然道:“怎么不猜测是法门苦海?”
紫舞娇笑道:“人间苦海呀,法门飘渺之说,许多虚幻,和冷幽讨论又没意义呢,还不如将冷幽遭受的残酷幻境当作苦海好了!”
紫舞张着的眸子很漂亮很迷人,一根根黑亮睫毛修长,清亮的眼睛好似一汪秋水,无比动人,如一位婉约玉人站在天涯处与前来的好友静静相视一笑,又像爱折腾的少女带着撒娇气满心期盼着。
看着紫舞这模样,冷幽略失笑,点点头道:“也是。”
见冷幽点头,紫舞立时又轻笑。
法门布传说,故世有云:苦海心之魔、恶之极,为大恐惧故。
无论凡、修,总难直面恐惧,只是恐惧正因己而生,沾染万相,或深陷贪嗔诸般欲念烦恼不净,或邪戾冲霄造种种罪事罪业,故法门有“寂灭”说,万相皆空,寂灭本我,为的是超脱,也为了苦海降临,减轻自身所要承受无尽痛苦。
紫舞她是否害怕痛苦不知道,但担忧虚无不真之说才落了下乘,就算此刻与冷幽讨论“苦海”三天三夜两人也无法得出什么结论,就如紫舞所说,若忧虑苦海存在,不如将恐怖幻境当作真实。
至于冷幽又感受到异样,她一点不感到紧张,曾经种种惨烈,如轮回历遍,如今她又有什么好担心。
在两人注视中,随着崖壁表层风化腐石脱落,壁上飘散出来的血色灵气越来越多,血气覆着崖壁,聚而不散。
血色灵气极度凝练浑厚,竟蕴含比当今修罗殿原始霸道锋锐气息,正是修罗殿正统传承血经,光凭气息就能想象那一位恐怖疯魔人物。
血气之中,隐隐能感受熟悉的晦涩怨之气。
冷幽道:“修罗老祖之举倒是惊人。”
晦暗怨气至诡,专克人生机,欲说修罗老祖惊人,不若说疯狂,自寻绝路。
紫舞一脸奇异道:“难道他真留下了什么法门呀?”
血色灵气经历了千余年岁月依旧活性十足,颜色逐渐变得鲜红,透散出氤氲血光,而锋锐霸道气息顿时充斥着一股浓浓邪性,急速朝着两人飘来,疯狂杀戮一切!
冷幽暗自凛然修罗老祖实力,以道怨灵气护住自身与身旁的紫舞才避开那股恐怖杀意。
恐怖邪性里,带着一缕深沉意味。
修罗老祖,修道兴起时期大人物,又欲做什么。
失去目标,血色灵气立时安分了些许,飘向冷幽两人的灵气尽数回流,聚在空中如血般缓慢流动变化,如欲显化什么。
渐渐地,血色灵气形成一小幅图,亦或说形似一个古篆文字,“道”。
形成的刹那,整个血色古篆耀眼光芒散射,血光阵阵,邪性无比,不是什么神通,却又莫名流淌着一股深远玄奥气息,略微苍凉。
冷幽与紫舞两人身形被映照得血红,紫舞一脸饶有兴趣看着,开口道:“上古问道葬断之后,在险恶大荒秘地多多少少残存些许修卷,今古修道兴起后,众道争鸣,掀起一股长生热潮,正好是修罗老祖那个时代呢。”
古篆仅仅维持片刻,散发的血光便渐渐黯淡下去,昙花一现只为了呈现曾经岁月最后一点余光。
紫舞娇道:“融炼仙煞,可是连冷幽都害怕,要是修罗老祖知道其中极端也不知还敢不敢尝试。”
冷幽摇摇头道:“要么那诡物诡异得连他都无法摆脱,要么是他真不要命了。”
剑胎其貌不扬,却诡异含莫大隐秘,甚至让南巫鬼巫族长鬼狂不惜刻通灵祭坛,冷幽想着入业火塔前在法门心地观法下看到的剑胎踪影,仍觉其亦如业火般存在,虚实变幻,难以揣度,而今其已被玉鼎带回离恨天,欲再探其隐秘也不知是何时。
“可神秘法呢?”
破神罡之法无迹。
紫舞与冷幽两人打量四周,最后将目光回转到血气古篆上,神崖之上也只有其不俗。
只是古篆渐渐融汇不成字形,血光也已淡弱无比,带着恐怖邪性一道湮灭消散。
神崖外云雾里,急速飞来几道血光。
血扇带着四五位守卫落下,诧异道:“出了何事?”
冷幽神情微动,敏锐感受到一股诡异波动。
可也就在此时,还不容修罗殿几人站稳,众人身前血色灵气消弭的虚空处诡异亮了一抹血红,邪性徒然疯狂暴涨!
“呃……”
崖上突然响起数声闷哼。
冷幽与紫舞循着声音看去时,只见血扇脸色大变,其身后守卫捂着胸口吐血,神情狰狞青筋直冒,更多是无比痛苦。
血扇骇然,大受震动:“神刺,是仙煞之刺,先祖神通!”
五位守卫捂着胸口的指缝中,皆夹着两三根淡淡血色锥形荆棘,竟活生生从体内诡异生出!
荆棘几乎透明,淡得没有任何生气,淡得似乎冰冷,却又仿佛满是鲜血淋淋,恐怖吓人。
血色灵气彻底消散,神崖沉寂,唯有疯狂杀意凛然。
跟来的守卫痛苦倒在地上,额头滴汗,脸色泛血,胸口之处衣衫完整干净,无任何刀剑外伤痕迹。
冷幽走过去探了其中一人经脉,探知其五脏六腑由内到外如蛛网般破裂,几乎致命,若非修罗老祖留下的诡力流失得厉害,几人只怕命丧当场。
脏腑伤痕内游离少许灵气、晦暗怨气,散乱无主,怨气影响心神,令得几个守卫神情痛苦又隐隐浮上一抹狰狞。
血扇缓缓开口:“以法门之说:相由心生,心相生怨。达不到极道,便摆脱不了生异念繁想,便逃不过仙煞之刺,心神越纷乱,则神刺之力越重。”
血扇轻吐了一口浊气,肃重道:“这就是冷宗主要找的破神罡之法。”
冷幽缓缓点头。
当血扇一行到来时,冷幽心神敏锐,已能清晰洞察修罗殿守卫种种复杂情绪,在修罗老祖留下的邪性气息下极端加剧,令大量怨力急速凝聚,瞬间在体内爆发出恐怖诡力。
无从招架,诡异莫名。
冷幽寂然,此不是破神罡,而是无视神罡,不沾万法。
“记载有其名么?”冷幽问道。
“未名,都只作仙煞之刺……没想到真的存在。”血扇面色仍旧有些恍惚。
冷幽平静道:
“法门有‘寂灭’,道门有‘太虚’,以‘修罗’道为名,有名修罗刺。”
仙煞之刺,今以修罗道为名,有名修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