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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地？”
那话语缥缈，听似毫无来由，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叶玄心头。
“这怎么可能？此地难道有仙？”叶玄失声道，面色凝重，又是不敢置信。
永生不是长生。
长生不老只是寿命长久，不会随着寿命流转而衰老，但大限到来之时，终究仍会尘归尘、土归土，不复在世间存在。
而永生不同，永生则是真正的永生不灭，永无寿命大限，历经世间沧桑岁月流转而不改本色，万劫加身而遗世独立，不死不灭，永不消亡。
永生与长生，意虽相似，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若论长生，一旦凡人踏上修行之路，成为修士，就可获得远超世人的寿命，青春永驻，当得上长生不老四字。
而永生则完全不同。
修士寿命虽长，但一旦遭遇种种劫数，天人五衰，终究是会死的。
要想真正达到历经千般劫数而独善其身，天荒地老而永恒不灭，恐怕唯有传说的仙才能做到了！
若这怪老头所说是真，岂不意味着这里有仙？
“怎么不可能？”怪老头公输鲁似乎看破了叶玄内心的想法，诡异笑道：“如何永生？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灭而我不灭。古老相传，仙者缥缈，历经万劫永生不灭。但永生只是仙人的特征之一而已，并不代表全部！九州之大，亿万年来从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有人曾成仙。但要想得到永生，却也未必不能！”
他这番话无比玄奥，甚至有自相矛盾之处，令人费思。
就连这怪老头的三个徒弟也面带困惑，十分不解。
但叶玄思索了一下，隐隐明白了这怪老头的意思。
“前辈是说，仙人一定会永生，但若想永生，却也未必要成仙！”他沉声道。
“你这小子悟性倒高！”怪老头颇为赞赏地道。
但叶玄却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面色越发凝重。
楼兰若若真能让人永生，哪怕不为仙，也离仙不远了。
与这些近仙的人为敌，真是危险丛生，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的。
“这里真的有永生之人吗？”叶玄声音凝重。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见过吗？”怪老头脸上干枯的皮肤皱到一起笑了出来，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古怪，阴森可怖。
“我见过？”叶玄诧异，不知他这话从何谈起，陡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动，“难道是……？”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怪老头幽幽道，“这楼兰满城皆是人傀儡，拥有着堪比人类的智慧，但却只有一天的记忆，你难道不怀疑过它们是如何形成的吗？”
还没等叶玄回答，他眼珠子中陡然射出阴冷凌厉的光芒，断然喝道：“不错！这些人傀儡都是由活生生的人类改造而成！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万古前生活在此地的楼兰人！”
“什么？你说这些人傀儡已经存活万古之久了！”叶玄不由失声叫了起来，纵然他想到了无数个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点，实在太令人恐怖，一股深深的寒意袭遍全身。
万古太久，足够让凡人轮回千百回了，哪怕对修士来说也是无比漫长的时间，很难存活于世这么久。
而满城楼兰人竟都活了万古之久，完全是不敢想象的逆天之举，如果这些楼兰人还算活着的话！
“不错！”怪老头声音诡异，“将活人改造成傀儡，身躯再也不会随着时光流转而腐朽，躲在楼兰巨城中哪怕天劫降临也不会陨落，这难道不算得上另一种永生吗？”
“可是这种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叶玄沉声道，并不赞同，“只有一天的记忆，永远的活在轮回中遭受痛苦和折磨永不得超脱，只不过是苟活于世而已！哪里又是什么永生？”
“你还年轻！这种永生对你来说或许没有意义！”怪老头摇头，意味深长道：“但对九州来一些苟且偷生的老不死来说，这就是希望！”
“哪怕化为傀儡，沉沦一日轮回，也心甘情愿？”叶玄无法理解，变作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没有了丝毫感情，无法体验到生命的乐趣，即使永生又有何用？
只是想一想，就让他胆战心惊。
“若真能永生，化为傀儡又如何？只要是个修士都会愿意的！”怪老头嘿然冷笑几声，尽是讥讽，也不知道在嘲笑谁，“再说只有一日记忆又如何，天地之大，功法无数，各有妙用，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说若能解决这记忆的缺陷，人化作永生之傀儡，又可以灵魂记忆长存，会有人不愿意吗？”
叶玄毛骨悚然。
这样的永生或许对他没有吸引力，但对那些命不久矣的修行大能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恐怕牺牲再大的代价也愿意的。
“嘿嘿！这就是楼兰的可怕之处！”怪老头笑容冰冷，“万古以来，九州之人一次次地寻找着这楼兰魔地，想要寻找着楼兰永生的奥秘。虽然大部分都被死亡之海给淹没，但仍是有少数的老怪物进入了这楼兰，数量不少！但你知道吗？这些老不死的怪物都是九州诸子百家的大修士，手段无穷，但进入此地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逃离，从来没有！此地绝对是一方生灵灭绝的禁地！”
叶玄面色无比沉重。
连这怪老头都称之为老怪物的修士又会是何等厉害的存在，就连这些人都无法逃离这楼兰城，更何况他。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要永远困在这楼兰城，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一时间他心沉到了谷底。
但当看到这怪老头脸上仍是冷笑不减的样子，他眼眸一动，再次问道：“不知道前辈为何出现在这楼兰城中，难道也是为了那所谓的永生之谜吗？”
“哼！你也不必试我！我来此地只是偶然，更不是为了寻找那永生之谜。毕竟相对于那些老不死，老夫寿命长久，还算十分年青！”怪老头冷哼道，颇为不屑。
“额！”看着这怪老头四肢干枯如同木柴，皮肤更是皱纹密布像是老树皮，叶玄一阵恶寒，“这还算是年轻？”
他面孔没有表现出丝毫，想了想才郑重道：“前辈，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隐秘，不知道跟你主动要收晚辈为徒又有何关系？晚辈实在受宠若惊！”
“嘿！”怪老头打量了叶玄一眼，嘿然怪笑。
“老夫对你并无恶意！我收你为徒，只是让你闯皇宫，找到逃出楼兰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