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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以看得清楚,但实际上还离的很远,即使快马跑来,没有半个时辰也是不行地,韩易及其麾下将领久经战阵,对于这个都很清楚。所以毫不惊慌,有条不紊的指挥民壮加速建立营寨。
时间过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清晰地听到马蹄敲打大地的咚咚声,就如同战鼓一样的急迫,也如同鼓声一样搅动着战士的心,更如同烈火一样点燃了沙场猛士的血液。
幽并二州自古多出猛将勇士,韩易麾下虽非朝庭的正规军队,当经过韩易数次的征召训练作战,精悍更胜朝庭的正规大军。他们的性格暴烈,勇力非凡,团结一心,自迁徒至并州之后,就自视自己为韩易的私兵部曲。此番强敌来袭,这些久经沙场的好男子立时鲜血沸腾,豪气万丈,杀机顿起。
“主公!”刚刚传令回返的成齐、余化二将大步的奔来,叫道:“南方的敌骑自有常山军与南匈奴兵对付,北方的敌骑未知虚实,我二人愿领两千血恨军出战痛击。”
韩易麾下有二军,一是犷平军,共四千三百人,此番来了三千人。一是血恨军共二千二百人,此番也来了两千人。若说犷平军是纯步卒的话,那血恨军就是亦步亦骑了。
特别是血恨军在大鲜卑山中剿杀了两万余鲜卑人时,其血勇之气可撼天地,虽四万之敌也敢迎面痛击。
吕旷、吕翔、吕威璜、韩吕子、马延、张铠各自相视了一眼,大家会意,六人同时在韩易面前跪了下来,叫道:“主公,血恨军自归汉地之后,沉寂的时间太久了。我等愿与成、余二位一同出战,叫南匈奴人瞧一瞧咱们横行整个东部鲜卑地的血恨军之勇烈也。”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些勇烈豪气的男儿汉虽然身着盔甲,不用行跪拜之礼,但他们还是用这种大礼来表达对自己敬爱的主公的尊敬之意。
血恨军自从回归汉地以来,已经消寂的一年之久。前不久虽与白波一战,对于他们来说,却不过是舒展了一下筋骨罢了。唯有曾经的大汉之敌匈奴人,才能让他们感觉可以勉强一战。
韩易思及也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己,良久才用极强地定力压住了感情,脸上地潮红色渐渐褪去。韩易大壮数将之言,说道:“好好好,血恨军的确是深寂许久了,也该让他们上上战场,重新拾回昔日在东部鲜卑地里所挣得的名声。”
八将大喜应命,转身大步奔下丘去整军备征。很快,就听见大营内鼓声连连响起,鼓声非常急促。八将大声的四处呼唤“血恨军集合。”
散布于各处的血恨军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甲兵坐骑,赶往大营将旗处集合。当听到是要迎面痛击四万南匈奴叛军时,无一胆怯,全都兴冲冲的整队备马出发,准备作战。
不愧是血战余生的百胜之士,训练有素的精锐兵卒,不管是步战骑战皆优。很快的就在大营的北面列成了四个整整齐齐的方阵,每阵五百骑。在成齐简单的下达号令后,各阵又分散开去开始行动。
只见所有的二千血恨军,驱赶着近十万头牛羊浩浩荡荡的出营向北开进,这可是归降的南匈奴人大部的牲口啊。站在垒壁上的犷平军步卒们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血恨军们想要干什么。
只有里面从征过东部鲜卑地的三百余仅存的犷平军们,曾经血恨军的什、伍长们,才猜知他们的用意。个个摇头笑骂道:“这些家伙……”
然后收拾起兵刃,自组成军,跟上了成齐等将央告。他们才是比血恨军们更强的战士,若无他们,血恨军又如何成军。成齐等将回望韩易并无反对的意思,自然欢喜的应下。
站在韩易身旁冷眼旁观的于扶罗心道:韩易这家伙阴险,他的部将也真够无耻的,一眼就看出了北方叛军的虚实。为了诱敌,竟然把我麾下部众的所有食用牲口都赶了过去。
“禀告主公,营垒已经立起来了。”车靖上得丘来,向韩易禀告道。
“嗯!”对于车靖的禀告,韩易只是点头认可了,并不去检查。只是背负双手闲看血恨军的行动,似乎对车靖的办事力很有信心,同时也对血恨军的战事十分放心。
血恨军与叛军的前锋大军很快的就撞在了一起,果然如韩易所料。南匈奴人的纪律向来不严、部伍不整,当见到了遍地的牛羊,整个先锋五千大军都疯狂地上前去抢夺了。
要知道自去年叛乱之后,汉庭对南匈奴人的粮草物资援助已失,虽然掠夺了三郡数万汉人的粮食财货,但三郡汉人毕竟远少于南匈奴人,各部劫掠到的物资不多。
加上去年因为乱事,各部对大风雪的关注不周,一个冬天下来,冻死了许多的牛羊。今年各部都过的紧巴巴的,正想着是不是大胆一些,乘河东的白波贼起事,一起入河东去劫持一番。河东之地可是大汉繁花似锦的司隶诸郡县啊。
不想白波贼在初起两月之后转瞬就败,而刚刚讨平白波贼的一军主将韩易,又领数万大军前来西河任太守职了。这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么。
大家过来攻打韩易,一是害怕大汉的秋后算帐,二可不就是为了实利嘛。等击破了韩易之后,又有郭太等白波贼的引路,大伙一起到河东郡去快活快活也好。否则巴巴的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吃饱了撑的?
不等位于中军的南匈奴须卜骨都侯单于赶紧制止的时候,成齐、余化等将已经指挥着四支兵马趁着敌人混乱的时候,分为四队冲了进去大肆的砍杀起来。
任凭南匈奴先锋人马势众,可还是被勇猛的血恨军一举击溃。众将一路驱赶着南匈奴先锋如驱牛羊,乘机欲冲乱南匈奴人的中军,直奔须卜骨都侯单于而去。
饶是须卜骨都侯单于明智,不敢硬抗已军先锋的乱军,在牛角号声中,朝两翼退却而走,又以牛角号指使各部骑卒从后团团的朝汉军围了过来。
众将久与胡虏打交通,南匈奴人的打算如何不知。在成齐、余化二将的打头,血恨军一个呼哨,弃了乱军,掉头又朝南面杀来。不等南匈奴人大举合围,一举就攻破了南匈奴人地混乱阵容,突围而出。
只是短短的两刻时内,血恨军就从南匈奴的四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的冲阵而退,一举斩杀了不下两千骑胡虏,大胜而归。
各部南匈奴人对这支骑兵恨之入骨,纷纷都要分兵直追。就连须卜骨都侯单于都有些劝解不住了,最终只能是请出白波贼的贼首郭太,一意的哄骗、吹捧韩易的厉害,说其中必有诡计,这才劝下了各部大人,率领四万大军向韩易的蔚汾河大营缓缓逼来。
韩易此时真的是应该自豪了,此次为了对付他,在白波贼首领郭太的联络下,南匈奴人又害怕汉庭的秋后算帐,特别是韩易前年在东部鲜卑地的狠辣,吓倒了大部的南匈奴人。
南匈奴人为了自保,又不像从前可以大举的向北迁徒,加上在西凉的两万匈奴精骑逃归了西河。南匈奴人立时胆气一复,各部首领、大人在泄泥的号召下,齐聚西河离石城北抗韩易的入侵。
又因于扶罗在骆县继承了南匈奴的单于位,消息传到了黄河以西之后,须卜骨都侯单于在惶恐之下,也领着近两万骑加入了对抗韩易一军的战事,被泄泥请为北路大军的主帅一职。
南面的泄泥大军韩易不用管,可北面的南匈奴四万大军,却不得不管。只见四万大军大队大队的排开,覆盖了北方整个荒原。举目望去,只见前面几乎成了骑兵的海洋,各个南匈奴部族的旗帜四处招展,十分的壮观。
韩易建立的营寨,是一个周长不到六里的半月型小小的营垒,身后不远就是蔚汾河,营垒如同在大海之中突兀的一个半岛,韩易一军陷入了南匈奴人精心布置的包围之中。
西面是黄河,东面是难以翻越的吕梁群山,南北两方有九万南匈奴骑军的合围,韩易的四万大军又需隔河两抗,相互支援不便。唯有集中全力先攻破南匈奴人的一方,再攻破另一方,不然韩易大军征讨南匈奴不成,反而休矣。
南北两方的南匈奴人好以猫玩耗子地心情,踏着沉重地步伐缓缓逼近,那股心理上的压迫感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在并州,那些久历风霜地老人曾说起传说中的冒顿单于,说起前汉高祖的数十万汉军,在白登山被突然而至的三十万骑匈奴人团团包围无助之时。那股绝望让开国之祖都难以承受,又何况是其他人呢。
老人们曾说,多少年来先是冒顿,后是被称为冒顿第二的檀石槐,胡人就是用这种诱敌深入、包围歼灭的方法消灭了难以计数的汉族大军,多少英勇的汉家儿郎就是这样葬身于胡骑之下。
不论是多么骁勇凶悍的将士,在看到敌人庞大的骑兵方阵都是一阵战栗。从来没有见过庞大骑兵方阵的常山兵会如何,韩易不敢保证。韩易只能隐隐的期盼,付薪所亲练之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韩易冷漠地看着不断靠近的南匈奴大军,即使敌人的旗帜都可以看清楚了,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小丘上,仔细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不时询问一下身边的于扶罗。当得知羯人部落也出现在北方的大军之中时,眼神中闪射出骇人之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