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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镇国公府的前厅站定,以为满头华发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就从门口冲过来,抓起我的手,强劲地挥开公仪珩和白竹。
“漪儿!我的漪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白竹自打进了这镇国公府就浑身不自在,被镇国公这么一推,差点一针扎上镇国公的死穴。
我也同样地不自在,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别扭地忍住,愣愣地看着眼前望着自己老泪纵横的镇国公。
“漪儿,你脸上怎么了?怎么开花了?”镇国公看着我脸上的那一团火红,眼里的冷光清肃凌厉,利剑一般地直射向一旁的公仪珩。
我就知道镇国公是不会轻易给公仪珩好脸色,只能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意,“……爹,我没事。”
看得出来,我的这个镇国公老爹对公仪珩有气,有很大的气。
“漪儿,你别怕!受了什么委屈有爹给你撑腰!爹才不管他是不是王爷,欺负了我的宝贝女儿,爹就不会放过他!”
“爹!漪儿回来了是多么高兴的事啊,您就别胡言乱语了。”荀初云心知自己若是再不站出来说句话,自己这宠女无度的老爹说不定真的会一刀砍了恒王爷的脑袋。
闻言,我不禁向荀初云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爹,你再这样我就回王府了啊……”我无奈地叹了一声。真不知道答应荀初云回镇国公府到底是对还是错。
“怎么了?我女儿回娘家还要看旁人的脸色不成?”镇国公原是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一听到她要走,立马不干了,虎目一瞪,恨不得生吞了这个叫公仪珩的粉面小子。
“爹……”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女,怪不得荀竹漪以前都不怎么待见公仪珩呢,原来连镇国公自己也是这样。
那,镇国公又为什么会将自己的爱女嫁给公仪珩呢?
想要抽出被镇国公握住的手,却被握得更紧了,我索性不再反抗,任由他拉着往里院走。
触目所及的翠竹林沙沙作响,低矮的篱笆围出一片土地。
院子中央竖着一张玉石拼桌,镶着一圈又一圈华丽的金线。围着玉石桌的玉石灯亦是如此。
很巧,这处院子也叫濛竹苑。
“漪儿,他们都骗爹说你掉下出云崖,死了,但是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
镇国公领着我走进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迎面而来,莫名令人身心舒畅。
“你的闺房爹一直派人打扫,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跟你出嫁前一模一样?”镇国公见我好奇地四处打量,骄傲得像个老小孩儿,回过头来邀功。
公仪珩趁机插话,拉着我的左手,对镇国公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岳父大人,小婿的王府里也有这么一处院子!”
“哼!”镇国公直翻白眼,嘴边的胡子气得抖,没好气地道:“赝品和珍品能比吗?”
公仪珩一愣,随即赔笑道:“岳父大人说的是!”
“爹,你就别欺负王爷了。”我看公仪珩也忍得够辛苦,索性为他言语两句。
镇国公斜了公仪珩一眼,“我哪敢欺负王爷啊,只有王爷欺负我家漪儿的份儿……”正说着,他好像刚刚才发现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的白竹,皱了皱眉。
“你小子又是谁?”
白竹跟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看自己。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么……”镇国公纵横沙场多年,最是见不得有人反抗自己。
“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拉着镇国公娇嗔一声,发现荀竹漪有这么一个爹也是人生艰难。
“救命恩人?”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镇国公倒是面色更加不郁了,“这个臭小子该不会是见你秀色可餐,打着让你以身相许的主意吧?”
公仪珩也向白竹投去了不友好的目光。
白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各位打量,也看不出他是怎么个想法。
见白竹久久不给回应,暴脾气的镇国公张口就来:“你哑……”
“好了!我累了,爹和大哥没事就离开吧!”我用力甩开镇国公的手,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不成?
镇国公还想抓上我地手,倒是荀初云瞅准时机拉开了这个老顽童。
没办法,镇国公只得跟着荀初云走,总不能在自家闺女房间里死盯着吧?反正宝贝女儿也都回来了……
只是刚刚走出两步路,镇国公突然回头,面带警告地对公仪珩道:“你要是敢在漪儿休息的时候欺负她,让我晚上见不到她,我就断了你的子孙根!”
公仪珩闻言一愣,领会精神后脸颊瞬间爆红,断断续续道:“知、知道了,岳父大人……”
他与娘子成亲到现在,他就没有上过娘子的床,又何谈欺负这一说呢、更何况自己这古怪的身子,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还有你!”镇国公又将枪头对准了白竹,“人家小两口要休息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跟我出来!”
白竹跟公仪珩可不是一路货色,只见他踏着飘逸的步伐,一个闪身便躲到了我身后。
此时,我的耐心也已经耗尽,索性推着镇国公和荀初云滚蛋。
留下来的公仪珩和白竹自然是住在客房,我还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夜色临近,镇国公亲自来喊我们去前厅用晚膳。
饭桌上没有镇国公的任何一个小妾,只有我们这几个熟识的人,所以这顿饭也吃得安静祥和。
一直到深夜,我吃多了有些口渴,于是想起来喝点水。
只是,因为没开灯,而我又睡得迷迷糊糊的缘故,所以打翻了木桌上的瓷花瓶,倒霉的是,碎裂的瓷片割破了我的手背。
尖锐的疼痛顿时驱走了我的睡意,我眼看着手背上的那一丝狭长的划痕慢慢沁出血来。
幸好伤口不是很深,我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舔掉手背上的血迹就准备继续休息了。
房门突然被敲响。
“娘子,你怎么了?”
是公仪珩的声音。蕴着明显的担忧。
“没事,就打翻了一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