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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项然相比,虞悦这边欢乐许多,大袖裙硬是被她穿出后世动漫展的感觉,看的虞周哭笑不得,也不知该说妹子太跳脱,还是被自己熏陶的太过现代化……
魏老头取的字已经成了心中只之痛,虞周打算亲自给妹妹取一个,长兄如父嘛,名都是自己取的,再多个字也没什么,只是他的心头还有一些疑惑。
“悦悦,小然那是许嫁给大哥我了,按理说你又没许嫁,年至二十再及笄也不迟,为何现在就要行礼?”
小姑娘的鼻子一皱,托着袖子说道:“那不行,我比她年纪还大,总不能日后一起出门,小然顶着个发髻,我还拖着双丱吧?”
“那也不用这么急啊,我还从没想过给你取字……”
虞悦小嘴一瘪:“哼,那是当然了,这两年我见你的次数还不如项大个儿多,可你每次回来都见小然!”
“你见过羽哥?他不是没回来过么,你不是没下过山吗?”
“谁……谁见过那大个人了,我是说,见你的次数,还不如你见他的次数……”
从语气来看,虞周有点不信,可是这两年项籍确实没回来过,而且以那大块头的性子,没必要在这种小事瞒着自己,也就没往深了想。
“从今以后不许下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然偷偷跑去黟县的事儿!”
“凭什么啊!”
会顶嘴的妹子很有活力,可也很让人头疼,虞周回道:“因为你们两个还小,外面有不太平,万一遇到个山高水长的……”
“不是有大哥嘛,我可听小然说了……”
“咳咳,那你们之前哪次去,告知我了?”
他可不敢让妹子说完,两个小丫头好的一个人似的,自己的那些私语要是被悦悦揭出来,也太尴尬了。
“告诉你,就能同意我们去了?”
虞周笑了笑:“那也不行,今年尤其不行!悦悦,你现在也及笄了,应该懂事了吧,咱们这群人从何而来不用大哥多说,今年秦皇又要巡游,我感觉很不好……”
越来越多的徭役苛政开始施行,嬴政在虞周的心目当中早变成了吃人巨龙,可是小姑娘不知其中厉害,长久的山林生活让人心思烂漫,很是缺乏该有的警惕心。
“大哥偏心!你跟项大个儿都见过皇帝仪仗,为什么不让我看?”
“因为以前看到的人大多无碍,现在能见到秦皇仪仗的,只有官员和军士,黔首百姓顺便会成为役夫的……”
“役夫?”
“嗯,你记得千万不可下山就好,不说这个了,嗯……我倒给你想了个好听点儿的字。”
“说来听听。”
项然取字的时候三加三拜大礼而成,食黍饮酒不敢僭越,轮到虞悦了,兄妹俩就在案几边有商有量,语气轻松的开玩笑一般,这要让道学夫子见到,非得背过气不可。
“嗯……叫季怡怎么样?”
怡者,和也。
小妹的性子有些太活泼,虞周寄托了很大的期望,只愿她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安逸悠然,哪知道小丫头不领情的撇起嘴巴。
“怎么跟魏阿公取的一样啊?”
虞周稍微一愣:“师父也给你取字为怡?这不是很好听吗。”
悦悦翻了个白眼:“他说我该算虞氏长女,给取的字唤作孟怡……”
“听大哥的,咱们家就你我二人,哪儿来的长女次女,小的才更招人宠爱呢,就按季来算!季怡更好听!”
初春微寒的日子里,虞周的后心一个劲冒汗,心说这魏老头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怎么取的字一个比一个难堪?
干脆占了人家蒙氏兄弟的名不说,那谐音也太难为人了……
“那好吧,我就听大哥的!”
……
……
一场礼仪说不上多盛大,也算有板有眼,适龄的少女绾起长发,给人的感觉有了许多不同,人靠衣装不是说服饰多么华美,而是不同的装扮和形象衬托出的气质不一样。
还是稚气未脱的小脸,换上曲裾却显得愈发清雅,好像那个叫着“子期哥哥”的小不点儿一夜之间长大成了婷婷少女,看得虞周心神一晃。
这还是第一次在项然身上察觉女性的柔美,不是那种小女孩儿式的娇弱,不是那种少女般的婀娜娉婷,而是源自天生的娇媚,糅合在她这年纪的纯真当中,让人心底暖洋洋,暖痒痒……
“子期哥哥怎么这般看我?”
虞周伸出手臂,拍打着她的不安回道:“小然长大了。”
长眉下的大眼睛替代樱唇说话了:怎么不称字?
“小凤凰不满意了?名啊字啊的都只是个称谓,叫顺口了,还是小然来的亲切。”
项超对于儿和女之间心中有杆秤,项然对于子期哥哥和所有其他,心中也有一杆秤,既然他觉得亲切,那便遂了意吧,反正以后只有他一人去叫,反正只有私底下……私底下……
放开情意的小人儿心思格外敏感,几个亲密些的词汇在心头盘旋一圈,顿时惹的她胡乱畅想起来。
脸色越发红润的同时,这次却不同以往,项然不仅没低下螓首,反迎着虞周热切的目光,拿自己的眼神萦绕起来,缠绵的情意更是溢满心田。
“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虞周笑了,发式变化了,衣衫因为变了,那张小脸和内里的纯真还是熟悉的样子,辩解自己不是小孩儿,就像喝醉的人说我没醉一样。
他也不跟小丫头顶着说话,伸手掏出个细密的梳篦,起身收拢项然有些凌乱的发髻,刚刚及笄的女孩儿还有些不适应,并不因为虞周自然而然的举动,却是脑袋上忽然高出一点,不小心就挂到树枝。
“明明出门时仔细梳理过的,没想到啊……子期哥哥,你要信我啊,我都是自己绾发的,以前是这样,悦悦的也是这样……”
虞周轻笑:“慌乱什么,我这不是给你梳理呢吗,又不是因为不会绾发我就不要你了……”
以往的时候发丝披散,细长的脖颈总是躲藏着,现在全然露在眼下,慢慢爬上的胭脂色再也隐藏不住。
“小然……”
“嗯?”
“我想……相濡以沫了……”
“相濡以……?唔……唔……”
胭脂渐渐变成绛色,所幸闭眼作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