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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沉重,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轻松很多。
乔萧萧觉得跟顾彦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轻松是从未有过的,或许是因为顾彦熙太过明朗,很多事他都能用笑容面对,而这恰恰就是他最感染乔萧萧的地方,乔萧萧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也可以有顾彦熙这种心态就好了。
“萧萧,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句话。”
顾彦熙突然故作神秘的坐起来,一脸严肃的凝视着乔萧萧。
“你说啊。”
乔萧萧没放下手里的苹果,继续低着头,一圈圈的削着。
“如果时光重来,我还是会救你。”
“你……顾彦熙,你这个傻瓜。”
乔萧萧觉得尴尬,赶紧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又顺势给了他肩膀上一下。
顾彦熙装作吃痛的样子,“啊,乔萧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对你的恩人下此毒手。”
乔萧萧信以为真,慌忙用手揉上顾彦熙的肩膀,“没事吧?我真的打疼你了?明明没有用力啊,还,还疼吗?”
顾彦熙却笑嘻嘻的趁机抬起手,将手覆盖在乔萧萧的手上,短短接触的一瞬间,却仿佛触电一样。
乔萧萧反应过来,飞快的把手抽开。
“我看你一点都不疼!”
顾彦熙嘿嘿的笑着,突然觉得时间就这样暂停下来就好了,没有烦心事,也没有任何人打扰,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乔萧萧。
顾彦熙还是喜欢她的,毋庸置疑,哪怕这样对叶晓祺很不公平,也没办法,感情的事,原本就像解不开的结,没办法非要清晰明了。
第二天一早,顾彦熙睁开双眼,看到乔萧萧睡在沙发上。
他悄悄下床,细心的替乔萧萧掖了掖被角,然而这个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浅度睡眠的乔萧萧。
其实,自从慕泽浩消失以后,乔萧萧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她每每在梦里见到他,可是醒来,她却还是不知道慕泽浩去了哪里,去见了谁,还会不会回来了……
很多很多的疑惑和担忧都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她怎么睡得好。
“醒啦?”顾彦熙摸了摸乔萧萧的脑袋,对着她露出了笑意。
“嗯,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饭。”
乔萧萧推开顾彦熙探过来的身子,起身穿好了鞋,刚要出门买早饭,顾家的司机就敲开了门。
“少爷,你要的生煎包已经买来了。”
“好的,放在那儿就行了,辛苦你了。”
顾彦熙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一脸惊奇的乔萧萧挑了挑眉。
“你也真是,怎么买了早饭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还有,这种事我去买就行了,干嘛还要折腾司机。”
顾彦熙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这是什么话,我买了早饭给你,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跟你说。至于司机,是我给了钱的,而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佣人,为什么要给我买早饭?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我爸妈关心我,那我就关心你吧。”
虽然顾彦熙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贱兮兮的,不过这话里却是满满的感动,乔萧萧听完心里暖暖的,仔细想想,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被关心过了。
“谢谢。”乔萧萧轻声说着。
“你说什么?”顾彦熙又问了一次。
“我说,谢谢。”
“啊?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啊,我是病人,耳朵不好。”
“我说,谢谢,听清了吗?”乔萧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顾彦熙尽量憋住让自己不笑,其实他当然听到了,但总是没来由的想捉弄乔萧萧,可能是觉得她被逗的表情特别可爱吧,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喜欢听她的声音了。
无论是她说的对不起,还是她说的谢谢,甚至是她接电话时候说的一句喂,都那么好听,每一句都像磁石一样紧紧的吸在顾彦熙心里。
“听清了,不客气。”
顾彦熙打开生煎包,夹起一个就往自己嘴里送,乔萧萧及时拦下,“等会儿再吃,烫!”说完,又帮顾彦熙把每一个生煎包都晾了晾。
“乔萧萧,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温柔?”
顾彦熙一脸笑意的看着乔萧萧,他还记得第一次对乔萧萧有兴趣是因为她像极了方婷,而她恰恰又是他死对头慕泽浩的妻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喜欢乔萧萧,仅仅因为她是乔萧萧,她谁也不像,也不再是谁的影子。
“我吗?好像没有吧……”
“你真的很温柔,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温柔。”
顾彦熙深情的看向她,而乔萧萧只是笑着避开了他的凝视。
在医院的这几天,乔萧萧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顾彦熙,直到他出院。
出院的这一天,顾彦熙说司机会来接他,让乔萧萧先走,乔萧萧自然不同意,“别想忽悠我,是不是又准备甩开我,自己跑去哪里疯玩?”
顾彦熙撇了撇嘴看看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吗?乔萧萧,亏我还在我妈面前帮你说好话。”
乔萧萧看着顾彦熙这一副小孩模样,也不再跟他杠了,“行行行知道了,我们顾大少爷脾气可真大。”
听到这句话,顾彦熙把头飞快的扭了回来,“全世界,我就对你没脾气。”
乔萧萧知道再跟他贫下去肯定没完,干脆收拾收拾东西跟顾彦熙告别。
离开了医院,乔萧萧回到家里,认真的想了想,也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做了,于是她想到了回到以前弹琴的地方去。
那天晚上,乔萧萧穿着藕粉色的裙子,坐在钢琴前。她颤抖的用手指抚摸着琴键,这么熟悉,却又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乔萧萧下定决心决定重新开始,她静下心来,在灯光的掩映下,手指翩然起舞,为观众弹奏了一曲莫扎特的G大调,演出依旧出彩,惊艳四座,在场的观众纷纷为她鼓掌。
乔萧萧也重拾信心,一曲接着一曲的弹奏,台下的观众只增不减,几曲过后,她也准备谢幕下台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灯光突然一变,一束白光打向了餐厅门口。那束光照着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身姿笔挺,神采奕奕,他就是顾彦熙。
顾彦熙手里拿着一束红色玫瑰,就像很久以前,他在这里见到乔萧萧的时候,同样的心动,同样的紧张。那束玫瑰花的寓意是:接受我的爱。
顾彦熙缓缓的走上前去,单膝下跪,把花递给乔萧萧,“萧萧,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我曾经固执的认为,我可以拥有别人,来忘记你。但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太过幼稚,你还是牢牢的扎根在我心里,改变不了。”
“萧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但我想说,我会永远守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你会失去笑容,那么就交给我吧,我愿意付出一切,让你得到新生活。”
“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慕泽浩,我会给你更好的更快乐的生活。”
顾彦熙一股脑的说完这番话,才敢抬起头,诚恳的看着乔萧萧,下面的观众都在起哄,大喊着在一起。
乔萧萧站在舞台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彦熙,她知道,顾彦熙说的,他都能做到,跟顾彦熙在一起,或许会很轻松,可她自己知道,她不爱顾彦熙,是不会幸福的。
……
“对不起。”
过了好久,乔萧萧还是狠下心,把花推到了顾彦熙的怀里。
扔下这样的一句话,就匆匆跑走了。
不是乔萧萧太过狠心,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顾彦熙受到的伤害小一些,才选择逃避。只留下茫然的顾彦熙留在原地。
台下的观众都慢慢散去,顾彦熙苦笑着把花扔在地上,心碎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天,顾彦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的脑袋昏昏涨涨,现在只想喝酒。他回到家里,拉开冰箱,抱了整整一桌子的酒出来。一瓶又一瓶的酒入喉。
顾彦熙试图用酒精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他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记得,什么都不想去想。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就错在,他以为乔萧萧会接受他,他以为慕泽浩离开了,自己就有机会了,看来错的不是乔萧萧,只是愚蠢的自己,愚蠢的高估了他自己在乔萧萧心里的分量。
想到这里,顾彦熙仰起头跟酒精干杯。他打开音响,放了一首可惜不是你。多么讽刺,自己可以为了乔萧萧上山下海,为了她刀子都可以挡,结果让她放心不下的,却还只有那个现在不知所踪的慕泽浩。
顾彦熙笑自己的笨,笑自己的付出,笑自己今晚的狼狈。他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拉开抽屉,里面全都是他拍下的乔萧萧的照片,好多张,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统统都被顾彦熙收藏。
顾彦熙曾经问过自己到底喜欢乔萧萧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很多东西其实就是偶然发生的吧,爱情的萌芽总是悄无声息的生长,就像真正要走的人,从来不是大张旗鼓的。
照片里是乔萧萧的每种样子,她逗狗的,她吃饭的,她开心的生气的,每一种样子顾彦熙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就像是小时候对于玩具,对于零食的那种喜欢,执着又单纯。
可怎么办啊,再喜欢又能怎么办啊,就像一把沙子抓在手里,攥的越紧,沙子流失的越快。乔萧萧不喜欢他,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而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是维持现状。
那天,顾彦熙接到了叶晓祺的电话,叶晓祺拨通了以后并没有说话,顾彦熙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良久,顾彦熙才开了口,语气沙哑的要命,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疲惫。
叶晓祺听在耳朵里,疼在心里。她对顾彦熙的喜欢绝对不比顾彦熙对乔萧萧的少一分,哪怕知道顾彦熙心里还有乔萧萧,她也愿意跟顾彦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