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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儿、白壬夫,和北梆子三人,带着众多弟子,一路火急火燎赶至东庑庭院时,院门口已被来自各山头的弟子们拥塞围严。
三人目光,吃力地越过院门外熙攘拥挤的人头,抬眼往院内望去。
然而,他们却都没有发现那毕奇魁梧金发,卓立鸡群的显眼身形。
难道毕奇这厮,得了好处就跑啦?
不像他的风格啊!
月儿眼尖,踮脚观望少顷之后,就瞅见了同他们一样,正站在东庑庭院门外的大师兄。
尽管此处门庭若市、摩肩接踵,但身着银丝镶边,钴蓝长袍的大师兄身边四周,却没有一名弟子敢与他靠近。
虽说此乃意料中的事,但月儿见自家大师兄如此卓乎不群、威风八面,她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意气扬扬,和沾沾自喜。
“大师兄!”
月儿朝大师兄方向挥手呼喊了一声后,便撇下白壬夫,与她身后琵琶山的众位弟子,自顾自地蹦跳越过身前众弟子,朝大师兄那处地理位置上佳的所在凑了上去。
白壬夫与北梆子见状,两人俱是相视一笑,他们也不说话,就跟在月儿身后,同样朝大师兄那处宽松便利的地方,走了过去。
月儿甫一到得大师兄身边,就抱住大师兄一条胳膊,她一边摇晃着,一边好奇地问大师兄说:
“大师兄,你怎么还站在门外没进去,毕奇人呢?”
大师兄给了月儿一个引导的眼神,他看向院中,对月儿说:
“那不就是。”
距离有些远,月儿眯眼朝场中端详半晌,才疑惑地道:
“虽然昏昏沉沉有些看不真切,可月儿望着那人身形,不像是毕老五啊?毕老五他,也不是光头啊!”
这时,白壬夫和北梆子二人,也来到了大师兄与月儿身边。
两人与大师见过礼后,大师兄就接着为月儿解说道:
“不是站着的那人。倒地被人踩着,正让人抽嘴巴子的,才是毕奇。”
月儿听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都能放进去一个鸭蛋。
白壬夫和北梆子心中的震惊,丝毫也不比月儿的少:
不勒个是吧!
看那踩住毕奇抽打之人的衣服发型,他应该是新进的外门弟子吧?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月儿最先恢复过来,她凑近大师兄耳边,抱着大师兄的手臂就是一通猛晃。
月儿催促大师兄道:
“那不是正好嘛!师兄你还在等什么,赶快上去夺宝去啊!”
月儿说完,见大师兄依然不为所动,她便有些发急地正要再开口催促。
这时,在月儿身旁人群中,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嗤笑,突然有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发了出来:
“夺宝?我师尊威仪亲临,你们够胆的话,倒是上前去夺一个宝,给我瞧瞧?!”
说话之人,正是灵初学宫内门弟子当中,排名第四,之前那为月儿所不喜的紫袍青年——花凤天。
花凤天站在一旁,距离四人约一丈远处,正被自家山头的师弟师妹们,如众星拱月般拥簇围绕在中央。
因站在院门外的弟子实在太多,月儿、白壬夫,和北梆子三人,从后面走过来时,竟没人注意到花凤天。
三人闻言先是一愣:
什么?!
花凤天的师尊——方院首她,竟然来杀威剃现场了?
那毕奇正在院中,被人痛殴抽打,为何方院首,却对此放任不管?
旋即,三人便都反应了过来:
哦哦哦!
想起来了!
之前,方院首不是在灵初学宫内传音通告说,这次杀威剃除内门弟子外,学宫执事以上,均不得插手沾染,如有违犯,还要宫法处置么?
原来如北啊!
三人想通此中关节之后,一时脸上神色,俱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脸色不断变幻着,不由自主地用目光,开始在人群之中,找寻那方院首的身影。
方院首此时此刻的脸色,他们都有些好奇,想要亲眼看看。
刚才,月儿几人注意力都在场中毕奇的身上,却没人注意到站在东庑庭院院门外的方院首。
关键是,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方院首竟也会和他们一样,出现在东庑庭院的院门之外。
方院首这遭,可算是光屁股推磨盘——转着圈丢人了。
花凤天见三人面色变幻,他对这三人此刻所想心知肚明。
但琵琶山首座护短难惹,大师兄修为也高绝莫测,不知深浅,他不敢指摘月儿,也不愿招惹一肚子坏水,焉坏焉坏的白老三。
如今东庑庭院有师尊方论亲临,于是花凤天满腹怨尤地,便将矛头对准人丁单薄,温文敦厚的北梆子。
花凤天打鸡骂狗地朝北梆子道:
“北梆子二师兄,如今松阳七子,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还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就你也想觊觎我毕奇师弟的储物灵宝?”
“简直痴人说梦,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
即便北梆子脾气好,如今被花凤天当众折辱,也难免面带愠色,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奈何北梆子师从松阳真人,性情也依随了他的师父,待人接物一向温文敦厚,不善犀利言辞,与人争辩。
是以北梆子闻言后,直欲跺脚调头,离开此地。
“你师弟毕老五斤两倒是够秤嘛,可如今却是正在被外门弟子抽的嗷嗷直叫呢……”
月儿松开抱着的大师兄手臂,一面拽着北梆子的衣袍不让北梆子走,一面突然出声,別呛花凤天,替北梆子师兄出头道:
“……花凤天,你怎么不去给毕老五帮手嘛?”
“……莫不是花凤天你这娘娘腔,怕了院中那正揍你师弟的外门弟子不成?”
虽说这花凤天男生女相,乃是富贵荣华、福缘深厚之面相。
但花凤天一直刻意表现出一副放荡不羁的男儿姿态,素来不愿旁人对他说出他与女子沾边的词。
如今他见月儿竟不顾他的忌讳,当众人面前,说他是娘娘腔。
花凤天顿时又急又气,他因激动羞臊脸色发红地,指着月儿,负气磕巴地为自己辩解道:
“谁,谁怕了!是,是师尊不让我出手我才没……”
月儿本就是为北梆子师兄出头,恶心这花凤天。
她才懒得管花凤天有什么根由。
月儿打断花凤天话头,抢白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只看见你这做师兄的,被一群师弟师妹围在当中安全无虞……”
“……凭你这样的,也配叫男人、也配当人家的师兄?”
“……你羞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