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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鸣沿着公路奔出一里多地,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货扶着路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喂,师父!我刚从九龙汇出来!”
这个电话显然是打给官杨璘的。
“师父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就使出了两分水准,那帮家伙就吓傻啦!”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师父,杨鸣仍旧是满嘴跑火车。
不过很快,杨鸣嘴里的火车,就到站了。
电话另一边显然是问了些什么,让杨鸣的嘴里开始拌蒜:
“嘿嘿,不是叶眀尘,是他女儿上阵……结果……师父其实我觉得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杨鸣试图解释,然而换来的,只有对方的高声训斥。隔着电波,杨鸣都能感受到唾沫星子在脸上胡乱拍打的感觉。
“哎,师父,你别生气!下一次,下一次我就直接跟叶眀尘比试!我一定赢他!”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电话忙音……
“这老头,气性也太大了!”杨鸣握着电话,哭笑不得……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
在这半个月中,金沙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发生在九龙汇的那场巅峰对决。
不知道哪位食客有心,竟然将那天的踢馆场面拍摄了下来,上传网络。
虽然拍摄距离较远,无法看清杨鸣的容貌,不过这货在踢馆赛中的爆炸表现,还是原原本本的呈现在了网民的面前。
已经没人关心这场一面倒的踢馆为什么会被判定为平局,大家关心的,是这货到底是什么来头。
杨鸣“拜我为师,包教包会”和“我是一个艺术家”等标志性话语,更是火速超越了“逼两拳,三五瓶”等网络流行语,成了金沙市街头巷尾争相模仿的对象。
不仅如此,杨鸣更是凭借其文武一刀流的酷炫刀法,帮金沙市中心医院成功创收——无数愣头青因为模仿他牛仔刷枪的拔刀动作,割伤了手指或脚趾。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话题人物,在那场踢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人民公园,一位青年画家手持油笔,在画板上笔走龙蛇。
这位画家不仅手上动作麻利,脸上的戏份,也同样充足。
他或是皱眉沉思,或是眯眼凝视前方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偶尔又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
从这位画师的做派来看,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艺术细菌,假以时日,绝对是艺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可惜这货身穿的体恤,前胸带着“屎单粒化肥、赠品”等字样,将他苦心经营的艺术家形象彻底破坏。
这位装大尾巴狼的画师,正是杨鸣。
在纸上勾勒良久,杨鸣总算是停了笔。他将画板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搓着手对妹子点头哈腰:“嘿嘿,美女,完成了!收你五十块钱,够实惠吧!”
平胸而论,杨鸣的这幅化作有着相当的水准。
他充分利用了光与影、明与暗的强烈对比,勾勒出一幅午后阳光从树冠泻下,斑斑点点撒落在草地的美好景象。
这种把握光线瞬间变化的风格,颇有法国画家莫奈的味道。
然而美中不足的,这幅画作上,并没有人。
看到画作,充当了半天模特的水手服妹子不干了:“不是说好画肖像画嘛?我呢?我在哪儿呢?”
“对呀……怎么没人?嗯……重要的不是人,是这种转瞬即逝的美感。是生命在刹那间,爆发出来的,昙花一现式的美感!”
意识到自己的严重性失误,杨鸣只能又化身厨师的老本行,给妹子熬了好大一锅毒鸡汤。
可惜水手服妹子并不买账:“你有病吧!有摆摊画画的工夫,还不如去治治脑子!”
妹子翻了一个足有半斤重的白眼,气呼呼的扭动着小屁股,扬长而去。
确定对方走远了,杨鸣才唧唧歪歪的假装还嘴:
“你懂不懂创作,懂不懂艺术?你以为我缺你那五十块钱?我追求的是美,是艺术!我不可能为了金钱,更改我创作的初心!”
杨鸣正做怨妇骂街状,斜插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尖夹着五十块钱:
“这幅话我买了!”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杨鸣,瞬间变作了接客的老鸨。这货抢过了五十块钱,笑的满脸是褶:
“好嘞!大哥你还需要别的画吗?国画、油画、水粉、水彩、素描,我全都能画。”
递给杨鸣钱的,是一个身穿紧身迷彩体恤的精装汉子。这汉子少说也有一米九的身高,单薄的紧身衣,根本就没能遮挡住他一身的腱子肉。
“我可不是来求画的!我找你有点儿正事。”
精壮汉子也是个演技派,这货瞄了眼左右,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是官老让我来的!”
这家伙摆出一副地下党接头的架势。
然而实际上,这方圆几十米,除了他俩,再没半个喘气的。
一听说师父派来的人,杨鸣先是一愣,随即打量起眼前的这位。
在他看来,这位“地下党同志”,必然是同行了。
“你也是庖丁行里的人?白案还是红案?”
“红白都不是,我是净官。”地下党同志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杨鸣没去握对方的手,这家伙向后略退半步,同时用画板挡住了胯下的要害部位:“原来是净官,失敬,失敬!”
不怪杨鸣的反应如此强烈,“净官”这个职业,对男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所谓净官,就是古时候给一切雄性生物“去势”的官员。说的再通俗一点儿,这就是一个专门制造太监的职业!
甭管是猪牛羊狗鸡,亦或是人,只要进了净官的屋,出来以后那都是“一生轻松”。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秦六合。官老让我来配合你,备战金鼎厨王大赛。”
可能是秦六合的职业太过震撼,杨鸣罕见地拍起了马屁:“大哥好名字呀!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名字大气磅礴!”
可惜这一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秦六合将一张苦脸拉成了猪腰子:“兄弟你会错意啦!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因为玩六合彩欠了一屁股债,我娘赌气,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杨鸣只能强行的转换了话题:“那个……你说的那个金鼎厨王大赛,到底是什么玩意?”
秦六合没有答话,这家伙对杨鸣做了个吃饭的手势:“你还没吃饭吧?咱们找个地方,咱们边吃边说。”
一听吃饭,杨鸣的眼珠子瞬间变成了电灯泡。这货也不再嘀咕什么狗屁艺术了,手脚麻利的将色盘,画板胡乱的丢进包里。
趁着杨鸣收拾东西的空档,秦六合背过身去,拿出了手机。
“鱼已上钩,长线!”
秦六合对着电话话筒轻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