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大结局(上)

黑色地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紫气阁 www.ziqige6.com,最快更新江笠(重生)最新章节!

    本章为防盗章, 晚点会更新正文,刷新可看,如有不便,请谅解!  看来别立天跟别夫人对江轻舟是真心爱护的。没想到江轻舟还有这种福气!

    更没想到的是, 江轻舟跟别蜂起居然还有段指腹为婚的往事。今日别夫人向他说起这事,真是没吓他一跳。

    他自然是立刻找了托词婉拒了。

    南方讲究含而不露, 以为阴阳调和才是大道。男子间情事有是有, 只是难免要叫人轻看一等。只有男妾,没有男妻。过去他与桂臣雪心意相通时,对彼此心意也是从未说破。

    素闻北方对风花雪月, 男欢女爱一事十分宽容。寡妇再嫁,夫妻和离, 男子结亲皆是常事。今日一见, 果真如此。堡内对他与别蜂起的婚事竟是十分看好。

    江笠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如今既投生为北漠人,今后就得试着以北漠思维考虑事情,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正准备宽衣,忽然烛台火光一闪,一道寒风从脖颈后肃然惊掠!

    江笠警觉回头,便被身后来人一下捂嘴扑倒。二人双双摔进被褥中。

    别蜂起?

    这小子事可真多。

    江笠面无表情地望着上方的邪魅青年。

    别蜂起咧嘴一笑,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这回连罩面伪装都没有, 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压制了江笠。

    从他这个角度看, 就见江笠神色泰然从容, 烛火映衬得他面如冠玉, 肌肤莹白, 格外的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别蜂起的心脏骤然急跳了起来。

    屋内动静引来巡逻侍卫注意,一个侍卫隔着门低声询问道:“江公子,怎么了?”江公子文秀柔弱,别是哪里磕着摔着了。

    “让他走,否则我撕了你的衣服——别以为我不敢。”别蜂起凑近江笠脸颊,说话间温热鼻息拂过江笠耳畔,气氛说不出的旖旎亲昵。

    江笠点了点头,盯着捂着自己的手。

    别蜂起得意地将手移开。

    江笠“呸呸呸”狂拭自己嘴唇,间或“咳咳咳”地咳嗽几声。

    别蜂起:“……”

    人生第一次被嫌弃。

    江笠看了别蜂起一眼,朝门外侍卫扬声道:“多谢了,这边无事,你退下吧。”

    “是。”巡逻队的声音渐渐远去。

    “可以放开我了吧。”江笠蹙眉道。

    他倒不是怕了别蜂起的威胁。只是初来乍到,他不想跟人少主闹太僵。无论他是否无辜,都难免给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见江笠对自己如此嫌弃,别蜂起莫名的十分不痛快起来。

    “碰你怎么了,老子就要碰你!我碰!我碰!我碰!看你能怎么样!”说着还凶巴巴地撩了把江笠的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该死的小书生,不给他碰是吗?好,他明天就去答应他爹的要求。等两人成了亲,他天天碰他,夜夜睡他,他看他敢怎么样!

    江笠不知别蜂起心中所想,只觉别二少爷十年不见,还是幼稚鬼一个。

    想当年,别蜂起于比斗擂台上败给他后,还总是守在他家门口,或等在他必经的路上,要跟他一决高下。因为每次都有进步,怎么揍都不死心,他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连他父亲关了门后都忍不住赞叹别蜂起毅力过人,潜力巨大。后来,烦不胜烦之下,他随口应承了别蜂起十年再战之约,总算把他赶走。

    没想到十年之后,二人却是以这番面目再见。真是造化弄人!

    “好了,二少爷有何贵干,不妨坐起来说话。”

    别蜂起故意使坏:“有种你推我起来啊!”

    他看江笠病蔫蔫的,三不五时咳嗽几声,哪有什么力气推他?说到最后还得求他!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欺负一下这个小书生。

    正想着,窗外忽然一阵夜风刮过,案头几座烛台应声熄灭。

    屋里当即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只听得窗外寒风呼呼摇晃窗棂,虫声稀疏。

    别蜂起就感觉身下人浑身猛地一僵,呼吸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别蜂起奇怪地看向江笠。

    这小子病怏怏的,别是犯病吧?

    正作势要起身,冷不防被江笠一把拽住,翻身压在身下!

    背脊硌响床板。

    别蜂起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

    这读书的‘圣人’,倒是比大哥还心急呢!

    如狼似虎啊!大哥可要小心了!

    ……

    黑暗中,别蜂起听见自己响亮地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问道:“小书生,你想干嘛?”

    “别走。”

    江笠紧紧抓住他的手,将脸埋在他胸口。

    别蜂起张了张嘴,话未出口,脸先红透。

    ……在过去的十年,别蜂起承受并战胜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及死寂。但再暗再静的山涧深谷,也从未能如同此刻这般使他紧张。

    西苑屋内一片暗沉无光,静得让他浑身的不自在。

    暖煦煦的地龙烧得人心头惴惴,屋内热度节节攀升,便连窗外漏进的几缕月华也跟着莫名地暧昧起来。

    “你,你想怎样?”别蜂起眼瞪着头顶床帐,恶狠狠地咬牙道,“我是看你年纪小才一直让着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半晌等不到江笠回应,别蜂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小书生难道生病了?

    这样一想,他下意识掐住江笠手腕,分出一丝玄力暗暗探视江笠的脏腑。

    咦——?!

    江笠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镇定下心神。根本无暇理会别蜂起的惊异。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然而目光茫然无焦距。他好像又回到幼年,骤然的黑暗唤醒他心底那段恐怖的经历。就像溺水者紧抓住横木求生,他虚弱地对别蜂起恳求道:“帮我点个蜡烛吧。”

    别蜂起一愣,继而难以置信地笑起来:“你不是怕黑吧?”

    这小子惊马山匪不怕,刀剑血腥不怕,威逼惊吓不怕,那么淡定一个人,居然怕黑?!

    江笠紧紧地一闭眼睛。

    别蜂起本想趁机嘲笑江笠几句,却见江笠面色惨白得过分,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心中便有些不忍。

    算了,今天就不乘人之危了。

    别蜂起起身要去点灯。

    手被江笠一把攥住。

    “怎么了?”

    江笠轻轻打了个寒战:“牵着我的手。”

    别蜂起凝视了江笠半息,忽然大步上前,将江笠拦腰抱起来。

    “别怕!我在呢!”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江笠无助地靠在他怀里,木然地“嗯”了一声。

    别蜂起单手托着江笠,也不去找火折子,右手往烛台灯芯上一拂。

    数十根火苗“呲拉”窜起,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没事了。”别蜂起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少年。没想到这小书生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倒是挺可爱的!

    在一片温暖又明亮的氛围中,江笠慢慢睁开眼睛。

    然后,他毫不留恋地推开别蜂起。

    脚踏实地后,他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颗心还在胸腔里怦怦大跳,脸上却已经恢复从容。

    若无其事地拍拍衣袍,他一指对面木凳,对目瞪口呆的别蜂起说道:“请坐。说吧,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别蜂起隼眼一瞪:“你刚才不是这样的……”

    江笠淡然一笑,仿佛很羞愧似的摆摆手:“见笑,见笑!”

    这书生!

    是不是白眼狼不知道,但可以确定,一定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别蜂起又好气又好笑,只能狠狠地往旁边一坐。

    他本就是灵光一闪,跑来吓唬吓唬江笠,哪有什么正经事好说?

    他抬眼看江笠。

    江笠正以指间轻捻狐裘绒毛。别蜂起见他一举一动之间,颇有些云淡风轻的娴雅之态,十分赏心悦目。他从未见谁整理个衣服能像江笠做的这么好看,不觉失了神。

    等回过神来,登时尴尬得他想大发雷霆。

    他无话找话道:“你体内怎么有骨冷黑气啊?得罪谁啦你?”

    江笠想起方才对方窥探过自己脏腑,不动声色道:“骨冷黑气?”

    “体内有诡气阻滞,无法修炼玄气?”

    “是。”

    “手给我。”

    江笠伸出手腕。

    别蜂起将手搭在江笠脉搏上,凝神细思片刻,眉宇越皱越深。

    “在经脉中潜伏太久,很难驱除啊。”

    别蜂起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江笠知道他在想办法,故而只是安静等待。

    别蜂起停下脚步。

    “想起来了!小书生,你真该庆幸能碰上我!因为驱除骨冷黑气的法子,连我爹他们都不知道,我敢说放眼北漠,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而我却刚好就知道一个!”

    这还是他在外历练时,一次偶然机会下在拍卖会获得的一份古老秘方。

    见江笠目光期待,别蜂起话锋一转,单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凑近江笠,勾唇邪笑道:“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求我啊!”

    十年了,听说江家已然天翻地覆,换了新家主,那小子也被逐出家族。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玄力到了什么境界。

    哎,那小子都快成了他的心魔了。

    这次见面真是让人期待啊……

    江笠与别蜂起都没兴趣同床共枕。两人协议一人睡一天床榻,一人睡一天贵妃榻。今夜开始实行。

    新婚第二夜,别蜂起躺在狭窄的贵妃榻上,手臂枕着后脑勺暗暗期待着这次的银雁城之行。

    江笠还未入寝,正坐在油灯下,借着烛光读一卷书简。

    就见他脸颊雪白,衣衫空落,间或捂嘴轻声咳嗽起来。

    弱不禁风的臭小子,穿的也太单薄了吧!别蜂起皱了皱眉,从床上一跃而起,想找件厚衣服给江笠披盖御寒。

    “江轻舟。”别蜂起一脸郁闷。

    江笠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看来,我暂时去不了南方了。”别蜂起无奈地觑了眼床上的“自己”。两手一搭,表示自己也很绝望。

    ……

    竞陵城藏书阁

    书架成排,将宽阔的空间切割成十几个等宽矩形。

    阳光穿过书简之间的间隙,在藏书阁中投射出成千上万道光束。光束中可见尘埃隐约起伏,渺远空明。

    江笠就站在这起伏的尘埃中,认真地查阅检索。他在给别蜂起寻找解决离魂之症的方法。

    依旧是一身素衣,外搭狐裘披风,举手捧书卷阅读时,神情认真,安谧美好,宽大的广袖柔顺地垂落下来,露出一截瘦削苍白的手腕,又平添几分飘然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