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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骑着摩托车在前面轻车熟路的跑着,龙柱山山脚到周家畈村,这一条路沿着梁溪河走,灰尘少了很多,景色也更迷人,一边是静谧流淌的河水,一边是高耸的奇山怪石。
苏眉从刘一鸣的摩托车开始拐上河边这条小路开始,不知道惊叹了多少次。这么好的美景,养在深闺人未识,不可惜吗?
傍山的小路一会笔直,一会扭曲,轻快的骑行中,一会好像路到了尽头,一会又豁然开朗,路两边的花草,随手可即,时不时惊起林中不知名的鸟“扑棱棱”的飞起,引得苏眉欢快的笑声时时绽开。
周家畈村到了,村口那几株古老的刺槐是最好的标志。
刘一鸣看了看表,好家伙,骑车从镇委会到这里,竟然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听张俊说,走国道那边走,摆渡过来的话,最少要三个小时呢。
交通啊,这路啊,太重要了,刘一鸣没作声,他心里在感叹,再好的风景再多的物产,进不来出不去,有什么意义?
随着张俊一起,向周家畈村的村委会走过去,摩托车就停在村口的刺槐那,挺好的,天然停车场。
刘一鸣走的很慢,他在细细的打量端详着村子里的景物,房子大多很老旧,式样很古朴的结构,高低参差不齐,木质的两层楼房是主体,也有一部分青石砖瓦房。
最引起他注意的是拐过刺槐,靠近梁溪河的那一块空场子上,一栋还没有完工的房子,从已经建好的部分看,明显突兀于村里其它村民的木质房。
占地大,位置景观好,背靠刺槐,面临梁溪河,从刘一鸣站的地方望过去,房子主人是要建三层以上了。
村里的小道竟然和清溪镇老街上一样,青石条砖铺砌,一块块,一级级,盘旋远去,也许时代久远,青石被踩踏的蹭光瓦亮,静静的泛着岁月的苍凉。村子里碰到的多是一些老年人,友善的对他们笑着颔首,一群小屁孩在叽叽喳喳的欢快的跟在后面。
穿过小道,到了一个空旷的像是广场一样的场地,看起来是村里聚会的地方,一座青砖瓦房的建筑耸立在场地中心的正对面,粗大的廊柱支撑着飞檐斗角,上面像似一个戏台,逢年过节时用来表演唱戏的地方。
刘一鸣惊叹周家畈村的历史底蕴,这些点点滴滴,不是普通的村子能有的,周家畈村历史上应该是有些典故或出了不少名人的。
周家畈村的村委会在梁溪河边,绕过村子的广场,一条石级路走到头,河边一排两层的木质房子就是了。
刘一鸣和苏眉跟在张俊后面走过去,前面张俊刚跑过去一会,又折返回来,脸上笑容僵僵的,“刘书记,村委会没人,门锁着呢。”张俊有点紧张,这周家畈村的头是搞什么鬼啊,演空城计吗?领导来视察,竟然给个闭门羹吃啊?
刘一鸣笑了笑,并没有任何的责怪的意思,
“这不能怪他们,是我们没事先通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要来啊,好了,那我们就随意的走走吧,找几个老乡家去聊聊,问问情况。”
苏眉刚才还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个刘一鸣还行嘛,看他年纪轻轻的,还蛮有一套,人不在,那就微服私访吧,嘻嘻,和演古装电视剧一样,对,就是微服私访。
从村委会退回来,后面的一群小屁孩又轰的一声跟着往回跑,一边回头嘻嘻哈哈的对他们笑,天真无邪,童趣烂漫,逗得苏眉是眉开眼笑,欢喜不已。
周家畈村很大,刘一鸣一路走着,才发现,木质板房绵延着,从河滩一直向山坡上伸展开,在梁溪河边,竟然还有几十米长的街道像是自发的集市一样,有小餐馆,小旅馆,还有好几家卖些日用百货的小铺面,只是看过去门可罗雀,没什么人气,很落寞很无助的感觉。
刘一鸣很好奇,带着苏眉和张俊就进了那家用粉笔在外面木质墙上写的小餐馆,小餐馆是自家房子粗略的改出来的,楼上兼做小旅馆。里面摆着五套桌椅,门窗打开,通透敞亮,前面梁溪河,后面龙柱山,再割三斤牛肉,打两壶美酒,啧啧啧,真有些世外桃源,穿越到古代的感觉。
他们刚一进去,迎上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有点灰暗,腰间系着一条格子花布的围裙,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眯眯的说:
“你们是来收啥的?想吃点啥啊?”
刘一鸣愣了愣,苏眉也没搞明白,一边的张俊赶紧的接上话:
“大婶,我们来办事的,从镇上来的,今天你家有啥好吃的?”
“哦,我说呢,这两位一定是从城里来的...咯咯,我猜的对吧?今天呐,有菌子,有鱼,还有腊野兔,鸡蛋也有,院子里还有些自家的瓜菜,喜欢的话,就要自己去院里挑。”大婶倒挺有眼力,说话的语气也很随和,给人一种亲切感。
村里简陋的小餐馆看来是没有菜谱的,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这种感觉让刘一鸣和苏眉都觉得很新鲜。
安排好了饭菜,刘一鸣和苏眉、张俊坐那欣赏着屋外的风景,轻声的欢笑着,和小餐馆的大婶愉快的闲聊着,慢慢的了解的情况就多了起来。
周家畈村的这个自发小集市形成的年代久远,已无从考究,沿小餐馆往下,到梁溪河附近,是一个摆渡口,风里雨里的接送过往的行人和客商。
三月三九月九,这里就自热而然的出现了现在的这个小集市,各种山货在这里完成收购,各种小商品从外面摆渡送回来。小旅馆和小餐馆也就应运而生了。往年热闹的时候,整宿整宿的有客商上下,梁溪河上的几条摆渡船都忙不过来,各家的买卖那是红红火火。
刘一鸣纳闷着,刚才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几个人,满眼的冷清、萧条,与红火沾不上半点边。正想多问一下,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周扒皮回来,老子非找他问清楚,不像话,哪有这样的干部嘛,还讲不讲良心?”
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件老式的白色长袖棉布衫,半挽着袖子,拿着草帽,说着,已经跨过门槛,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一样的花白头发,一件蓝色背心,破了好几道,汗津津的贴在身上。两人气愤的脸上,皱纹层层叠叠,眉头拧在一块。
看到刘一鸣那一桌时,刚才说话的第一个进来的男人有点愣神,手上的帽子扇着,若有若无的向刘一鸣这边点了一下头,稍稍舒展了一下脸上的怒气,转头对小餐馆的大婶喊道:“哟,我说腊梅婶子,来客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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