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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后,我和蓝辰的心情更复杂了。
尽管他没有后世的记忆,却掌管着繁花之境的六道诸事,但凡种族的强大都需要一段过程,而记录下这段发展历史的种族,未来必定会变得无比强大。
待我们看完,一切了然于心,明知道浮雕墙两侧,还各有一扇卷帘可以通往内部,却也没有急着进去。
“在想什么?”蓝辰清润的嗓音,突然打断我的思路。
我也说不准寒栖止的历史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蓝辰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刚才进来的路上,在附近的石壁上也看到了不少类似的雕刻,后世子民自诩先祖为天神,原也无可厚非。但这里的子民自给自足,不像会时常外出,距离江州以及季秋明囚困两位姑娘的地方,也不算太近,季秋明究竟是怎么找到她们的,他来过寒栖止,还是原本就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
“是啊,在江州城,季秋明可以伪装成乞丐,在街边乞讨,但这寒栖止与世隔绝,他若是出现,无论穿着打扮都会引人注意,有女子在寒栖止失踪,不是就会直接想到是他所为吗?”
“除非……”蓝辰皱眉,垂眸盯着袅袅升起的香雾,“失踪的两名女子,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话落,他便立即看向我问:“冯益带人将她们送回寒栖止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我摇头道,“送殷瑶、殷悦回去,殷家人还感激涕零。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即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恐怕也不会让冯益知道。再者,这里的村民身上的确没有杀伐之气,假设他们没有伤害送回来的两位姑娘,并且善待了她们,安置了她们,那么,之前两人失踪,莫非也在他们预料之外?”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里都透着古怪,蓝辰点头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两侧的卷帘,试问道:“先去何处?”
“随便,说不定两边都一样呢?”
分头行动,是最快最合适的方式,但蓝辰刚朝左边那扇卷帘迈出一步,余光便瞧见我选了右侧,生生将脚步扭了过来,跟上我道:“还是一起比较妥当。”
好吧,你是担心分开走,会显得我们很没有默契是吗?
我笑着掀开右侧的竹帘,室内通风不足,香火的气味愈发浓烈了,旁边的石壁高处点着两盏烛灯,却没有供奉香烛的迹象,这么说,里面还有别的石室?
我皱了皱眉,蓝辰正在观察周围石壁上的壁画。
画的内容和之前见到的近乎类似,但更加神话了先祖们的形象。
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我便答了一句:“后世子民大多如此,繁花初始时……也有过类似的记载吧?”
“嗯。”他收回视野,用一种极度沉默的表情点头,而后抬起的双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迟疑,“那些事,你,不知道?”
是啊,有些事,我确实不知道。
无论使用镇魂玲回顾多少次,还是无法回到繁花初始。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繁花初始的时候,我刚好降生呢?
哪怕再使用镇魂玲无数次,我也没办法与那时候的蓝辰相见吧?
好在小凰曾对我提到过一些往事,而那些往事几乎已经在我心底深深扎根。
再抬头看蓝辰那双清润又格外深沉的眼,我笑了笑,将嘴角努力扬起来,格外轻缓地说:“每次让你告诉我,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问过一两次后,知道你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那时,我是怎么回答的?”
“无非是说,初始时都一样,人类越多,世间纷扰就越多。我本想和你讨论一下,在管辖方面至少可以扬长补短。可每次你都会说,我做的已经够好了,没什么需要讨论的了。”
“的确很好。至少……”他顿了顿,“你不会因为世间纷扰,便放弃其中某些部族,而是以轮回的方式,让他们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做错事的人,终归会受到惩罚。”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显得有些低落,可冥界轮回之事,却与我无关。
“洪荒三皇差不多同时现世,明烨是要早一些,但随后没过多久泽言和君邪就降世了。有些事,应该是他们三位商议着办的,顶多有齐修从旁提醒指点。而我,是在他们分出三界之后才再次现世,并且没有前世的记忆……说来,还是齐修的功劳最大,但能够将这件事实施下去的,应该是明烨和君邪无疑了。”
就事论事,齐修是深明大义之人,而明烨与君邪办事极为有魄力,泽言却很难说。
有时候,你会感觉他不喜纷扰、不问世事,可偏偏在关键时刻,又能说出很有道理的话,将明烨那样固执的人,都能劝住。
还有的时候,会嫌弃他灵力超群却无法研习功法,驭甲之术和真言术又是真的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我不太了解他,却知道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凡事不喜强出头,但只要需要他,他就一定会出现。
当然,这些话,我也曾经也告诉过蓝辰。
直到说完,我才意识到,他之前说的那番话,也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再次仰头注视他的眼,蓝辰正关注地看着我,瞳孔深处暗光流转,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但这时,前方传来了模糊不清的说话声,我和蓝辰同时偏眸,注意到前方沙土色的石壁上,壁画的四周有明显的磨痕。
这里有一道暗门,却没有另设机关,只需用力,便可将其推开。
为了不让室内正在说话的人发现我们,我和蓝辰只得选择施法穿过这块石壁,前方是依旧昏暗的空间,但较远处却是烛火通明。
红如滴血的蜡烛,摆满了黑色案台的每个角落。
而案台后,则是一幅更加庞大辉煌的金色壁画。
四个女孩围坐在案台前,其中两位,正是我们之前从季秋明手中营救出来的女子。
我的眼神下意识转向了蓝月,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与她相关的记忆。
于我而言,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在洪荒时,她可以为了蓝辰叛逃神界,一手创建“弑神教”,并针对神界诸位神君使用的功法,自创了一门专门用来对抗神使的法术。
这门功法,最初叫什么名字,已不得而知。但九重天的神君,包括明烨,都称这门功法为“邪术”。
后来,明烨创建“长老会”,铲除“弑神教”余孽。
我自知并非所有追随蓝月叛逃神界的神族,都是邪恶之徒,私下和蓝辰配合救下了不少。其中便有曾经侍奉蓝月左右的婢女告知,蓝月所创法术,名为“兰辛秘术”。
不过这个名字也只是音译,毕竟蓝月只是口述了名字、口传了法术,并没有用其他更加完善的方式,将这门法术彻底保存下来。
而她首创的法术,随着她的死亡,至少遗失了一半。
对于研习功法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却是一件好事。
慢慢的,女孩们的交谈声,在耳边清晰起来。
蓝月坐在正中靠右的位置,素白的脸颊被晃动的烛火,笼上了一层朦光。
她们正在说之前被“怪物”挟持的经过,随后又谈到近来被监视的异状。
我和蓝辰听了半晌,越听越奇怪,被我们救回来的女孩只有两个,为什么另外两个我们此前没有见过的女孩,也提到了被“怪物”掳走的经过呢?
“有些事,我们还没有查清楚。”蓝辰皱眉分析道,“之前被季秋明掳走的女子,应该已经遇害。没见过的这两位,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径自抱起了双臂:“还有之前殷瑶提到,寒栖止就是寒氏部落,既然是寒氏,那么居住生活在这里的人,想必都姓‘寒’。”
“你想到了寒素瑶?”
迎上蓝辰一瞬变得寻思的目光,我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这个姓氏不太常见,云荒时期,水族子民以‘云’姓为尊,而生活在寒栖止的子民,并不知道他们属于水族。”
再回想方才进入寒栖止后,见到的一切与历史相关的壁画,一切就更不寻常了。
“素瑶若是寒栖止的子民,不应该生活在外界。可若她不是寒栖止的子民,为什么会拥有这个特别的姓氏?”
很后悔之前和素瑶交流时,没有问及更多有关她身份的情况,而蓝辰也顺着我的思路,将目光转向了蓝月等人。
准确地说,她这时候还不叫“蓝月”,我们在暗中听她们交谈了许久,才大致弄清她们的名字。
之前没有见过的两个女孩,一个名叫“寒溱瑜”,一个名叫“寒静华”。
至于蓝月,她如今名叫“寒妍”,被我们救出来的另一个女孩,名叫“寒怡”。
这大概就是与后世洪荒差异最大的地方了,我只能大致向蓝辰介绍她们之间的关系。
“寒怡的名字,与后世一致,她在后世洪荒时,便是蓝月的婢女,可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而蓝月,如今在寒栖止降生,有着别的名字也无可厚非。只是寒溱瑜和寒静华,我没什么印象,不知道在洪荒时期,她们是否也会现世。”
说罢,蓝辰在我身旁点了点头,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寒风,将他湛蓝的衣袍扬了起来。
他抚了抚宽大的袖口,依旧皱眉低声道:“听她们的描述,寒溱瑜和寒静华是在更早时候被季秋明带走的,但她们后来被‘人’送了回来,却不知道此人是谁。”
我摸了摸下巴:“是啊,照她们这么说下去,估摸着是要将功劳算在我们身上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这四个女孩既然都有相同的经历,也都被平安送回了寒栖止,为什么要待在祠堂后方秘密的石室中呢?”
打量前方金碧辉煌的壁画,和之前见到的那些壁画相比,这幅画的神明形象更为鲜明。
显然,在寒栖止子民的心目中,他们的祖先是一位如画像中那般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身后绽放着缕缕神光,但对于他五官的刻画,却缺少了一些神韵,看上去炯炯有神,所向披靡,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让这幅壁画中的神灵形象,反而没有其他壁画上的神灵那么真实。
就在我细想着这幅壁画究竟哪里不对的时候,寒妍的声音突然闯入了耳畔。
一个人的长相无论与后世有多么的相似,都不足以成为我判断她们为同一人的依据,但声音和神态组合在一起,我便万分肯定此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寒妍,就是蓝月无疑了。
“说起来,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她的嗓音很清脆,即便压低了声线,听上去还是很明亮。
可配合她幽幽转动的眸光,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寒怡等人立即被她的话和表情吸引,屏息凝神,问:“什么梦?”
“一片红光里,就像现在这样一个点了很多蜡烛的地方。有一个女人站在那儿,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见她浑身被火光包围着。而后,她慢慢伸出了一只手,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寒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将右手伸向了前方,目光也跟随着五指伸展的方向移动。
而她指向的位置,刚好是我和蓝辰所在的位置。
她慢慢抬起的眼眸,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
若不是清楚她没有勘破我和蓝辰隐身术的本事,我险些要怀疑她说的这番话,意有所指。
可一颗心还是不由地慢慢提到了嗓子眼,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安感,让我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的感觉了,大概是我从未与蓝月正式交手,所以见到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寒妍,我亦会将她视作威胁。
片刻之后,她的眼眸移开了,视线没有继续停留在前方,坐在她身旁的寒怡,也不由地抱紧了手臂,倒吸一口冷气问:“之后呢,她有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举动?”
寒妍立即看向她,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也做了相似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