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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摄政王劝了好几回,可沈筠棠扭的很,不管摄政王怎么说,她就是死拽着衣领不愿意脱身上的大袄子。
沈筠棠满头是汗苦着脸道:“兄长,我就算现在将这大氅脱了,也没薄衣裳给我换啊,穿着中衣里衣在路上像什么话!”
他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才刚满城飘雪,正是京中冬日最冷的时候,自是裹的严严实实,出发的时候,身边的下人们倒是给主子准备了些路上的薄衣裳,可因为半途的刺杀,所有的行李都丢了,两人身上只不过就剩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自然是没的换的。
摄政王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沈筠棠人不大,身上的“包袱”倒是不小。
堂堂男儿在外穿个中衣里衣怎么了?难道还丢面子不成,来往路过的百姓干起活儿来热的时候打赤膊的都有,叫她脱个外裳能怎么样?又不是姑娘家,露点胳膊出来都要被闲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东西变得这么矫情了。
这要是自家弟弟,摄政王早一巴掌就糊过去了,绝对不带给一点面子的,甚至早就上手强迫她将衣服脱下来了,可面前这人毕竟是他的心爱之人,要他手放重一点他都不舍得。
摄政王磨了磨后槽牙,打也不能骂也不能,当真是个让人难熬的磨人精!
摄政王眼尾扫了她汗湿的额头一眼,拗不过沈筠棠也只能随她了。
到傍晚时,两人终于到了成河边的靖州。
一进靖州城的城门,立马叫人觉得热闹非常。
虽然已经是傍晚了,可来来往往的百姓不但没少,反而还好似变多了。
牵着马,沈筠棠与摄政王一同进了城门,不时听到两边的百姓议论,两人这才知道因为临近元宵,码头边每年都有灯会,元宵节前的两三日灯会就开始,一直要持续到元宵节过了才会结束。
今天恰好是成河码头元宵节的第一天灯会,从附近县城来的生意人们都挑着担子推着小车朝码头那边走。等到夜色渐起的时候,码头两边的市集和街道就会摆起长长的夜市,夜市两边挂着各色花灯,到时候成河两岸灯火掩映,远远看去像是两条发着光的仙女的绶带。
就算是燕京城,也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元宵虽然也有灯会,但也不过只有一日,远不及靖州的元宵灯会热闹。
不过他们现在可没那个时间看热闹或者去参加灯会。
沈筠棠热的浑身冒汗,已经这么捂着一两天了,身上到处都痒,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痱子。
当务之急是立马找个客栈歇息,洗个热水澡,再买上两身薄一些的成衣换上。
摄政王瞥了沈筠棠一眼,当然也明白当下第一的需求。
沈筠棠穿这么厚,一路走来已吸引了不少目光,两人最需要的就是低调,现在这般可不行,保不准这靖州就没有那两位阁老的爪牙。
摄政王朝着前方看去,见到不远处有家客栈,道:“阿棠,我们去前面那家客栈歇息一晚。”
沈筠棠抬头一看,不远处街角的客栈牌匾上写着“运来客栈”,那是一家普通的客栈,看起来不显眼,但也不破旧寒酸。
恰是最适合他们这种最需要隐藏的住的,摄政王的心眼子还真多。
沈筠棠这个时候可没心思考虑太多,实在是她要热的不行了,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摄政王瞧她这模样,眉头蹙了蹙,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运来客栈,掌柜的见有客,立马迎了出来,又让小二接了摄政王手中的马。
“两位客官,打间儿还是住店?”
摄政王见沈筠棠那没什么精神的模样,率先开口,“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沈筠棠原本还精神萎靡,听到摄政王的话,立马整个人都清醒了。
一间?
一间她还怎么洗澡换衣服!
这不是扯淡嘛!
现在这气温可不像是在陈三农院那时候,两个人合衣睡一张床都没问题,浑身衣服厚厚的,裹的像个球一样,抱在一起都发现不了男女。
沈筠棠立马抢话修正,“掌柜的,两间上房,两间!”
说完立刻转头和摄政王解释,“兄长,这天热了,我们睡一间房也不舒服,开两间吧?”
摄政王最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在沈筠棠这。
这小儿放软了声音求他,一双桃花目水汪汪的,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毫不顾忌立马出手给她摘下来。
想着这两日在路上紧赶慢赶的赶路,前一日还宿在了路边,摄政王也觉对不起沈筠棠这个娇儿,被她这么一说,他心已经偏向了她那边。
过了今晚,他们就要从水路南下,到时候坐船也不会多舒服,不如趁着今晚让沈筠棠好好休息一晚上。
与他同睡,她恐怕睡不了那么踏实。
掌柜的正抬头看着摄政王,等着他的确定,这两兄弟一进来,最是会察言观色的掌柜的就知道摄政王是其中做主的那位。
摄政王回掌柜的,“两间上房,叫小二赶紧送了洗澡水去客房里。”
掌柜一听摄政王发话,立马喜上眉梢,“两位贵客里面请,两间上房马上就安排好。”
摄政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两间房安排在一起。”
“好嘞,客官,没问题。”
许是这靖州来往的客商多,所以酒楼饭馆也多,这一多就有竞争力,客栈里的服务速度很快。
沈筠棠被摄政王送到了客房门口,没一会儿小二就送了洗澡的热水进来。
沈筠棠给了小二银子,打发他去成衣店里给自己买两套这个季节能穿的衣裳来,不要太薄的。
小二瞧这小公子给的银子买了衣裳明显还有剩余,这就是给他的跑腿费,哪有不高兴的,领了银子立马就去给沈筠棠办事儿去了,两刻钟的时间不到,小二就将买好的衣服送来了。
沈筠棠接过衣裳,插好了客房的门,又四处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走进屏风后的浴盆边脱衣裳。
厚厚的大氅脱下来,再脱了夹袄和胸甲,沈筠棠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